陆煜城把车内的冷气调低了一档,斜了一眼白湉,语气挪揄“怎么,不敢回家了?”
白湉已经明确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跟陆煜城起任何言语上的冲突,不然自己一定会死的体无完肤。她顺着陆煜城的意思,没好气地说,“对,就是不敢回家。”
“我还没问,你昨晚是因为什么跑到大马路中间淋雨,整的一副此生无可眷恋的怨女样。”
白湉扭头看向窗外,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陆煜城勾起嘴角,“好心提醒下,玻璃反光。”他顿了下,手指有些愉悦的轻敲方向盘,“还有你翻白眼,可真丑。”
白色的路虎开进市中心一所豪华的小区中,陆煜城撇撇嘴,“白小姐,住的地方还真不错。”
白湉把落在脸上的头发撩到耳际,“这不是我买的。”
“哦?”陆煜城疑惑,却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就停在前边吧,我自己走上去。”
白湉下车,身上还穿着陆煜城的的t恤跟短裤,松塌塌地就好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陆煜城跟着下车,皱眉的看着白湉。
白湉反应过来,“那个,我的衣服还没干,这个我洗干净会还给你的。”
陆煜城依旧皱着眉头,不过想到什么又扯开嘴角,笑容犹如春风拂面,“那白小姐下次记得还,自己上去不会迷路吧。”
白湉点头的同时,身后传来惊喜的叫声,“湉湉?”
陆煜城和白湉的视线一同的望向身后,左彭泽依旧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他小跑过来抱住白湉,语气担忧责怪,“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白湉抗拒的推开他,“你放开我。”
左彭泽这才看到一边的陆煜城,飞扬的眉宇疑惑地将陆煜城扫了一遍,随即问白湉,“他是谁?”
白湉不知道怎么介绍陆煜城,她找的离婚律师?还是撞了自己的司机?
还是雅静的学长?又或者是收留自己一晚的好心毒舌男?
左彭泽却把白湉的沉默曲解,他注意到白湉身上明显不合身的男性衣服,愤怒地压低嗓音“你就算生气,怨我,你也不该这么的糟蹋自己。”
糟蹋?
白湉不敢置信说出这种话的是一贯温和的左彭泽。也对,他跟自己结婚本来就是个笑话,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湉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左彭泽愤怒地抓住白湉的手腕,“你给我回来。”
白湉痛呼,陆煜城修长的眸子阴寒的眯起,冷声道“你给我放开她。”
“放开?”左彭泽怒极反笑。“没有搞错的话,这是我的家事。”
陆煜城一把将白湉扯到身后,“身为律师我有权对你的行为进行警告,如果你还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陆煜城虽然语调平淡,但是话中却处处透露着威胁的意味。
“律师?”左彭泽反问。随即看向白湉,“你昨天就是去律师所就是见的他?”
白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怎么会知道我昨天去了律师所。”
左彭泽一时语塞,白湉反问,“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左彭泽否认,“只是司机无意中提起……”
白湉冷笑一声,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吗?没有你的吩咐,司机会特意的地跟你去汇报我的行踪。
白湉觉得很累,“左彭泽,我们离婚吧。”
“离婚?”左彭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跟我离婚?”
白湉点头,拉过陆煜城,“他就是我找的离婚律师。”说完求救的盯着陆煜城的眼睛。
陆煜城点点头,声音冷厉,“你好左先生,我是白小姐的代理律师,关于我的当事人想要离婚的一切理由,和婚后财产分配。您都可以跟我个人详谈。”
左彭泽直接忽视陆煜城的话,“湉湉,你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你只是在生我的气。”
白湉摆手,神色佯装冷淡“我是在昨晚之前就找的律师,我要离婚。”
左彭泽握拳逼着自己恢复一贯的优雅,语气强装淡然,“我是不会离的。”说完看了眼陆煜城,两个外形同样优秀的男人相对而立,“你找谁来当律师,我都不会离婚的。”
说完,转身离开。
陆煜城送白湉上楼,在门口的时候,白湉有些疲惫又歉意地低着头,“刚刚谢谢你了,也挺麻烦你的。”
“知道就好。”陆煜城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是白湉听着他的话,却又一丝莫名的温暖涌上心头。
“那我先进去了。”
“对了……”
“那个……”
白湉尴尬一笑,“你要说什么?”
陆煜城上下的打量着她,“衣服记得还。”
“好,我知道的。”
关上门后,白湉沿着房门渐渐的蹲在地上。客厅墙壁偌大的婚纱照上,左彭泽略有些冷厉的嘴角好似在嘲笑她的天真。
厚重的窗帘透开一条微小的缝隙,阳光透过缝隙照在窗边白湉未完成的油画上。画上一席白衣的女子仰着头闭着眼睛,好似微风吹过。
远方的草丛中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男人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息。
白湉起身走到及腰的画作旁,她拿起一旁的炭笔,在男人的脸上身上,重重的划过,嘴角轻声呢喃,“结束了,白湉。”
………
陆煜城坐在敞亮的办公桌前,心情有些愉悦地转着身下的座椅。
秘书手尴尬的抬在半空中许久也没落到门上,实在是她工作这么久以来都没见过自己的老板出现这么……春心萌动的模样。
她实在不忍心破坏这千年难得一见的一幕。
“傻杵在门口干什么?”
秘书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抬脚走了进来“陆律师,这是你要我查的左彭泽的资料。”她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到陆煜城的桌前,直起身又道,“还有上次来过的白小姐,现在在楼下大厅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