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另一个身影就走到了阳台,苏碗回头就看见捂着胸口脸色很不好的夜山,显然夜北霖刚才那一脚是下了狠劲的,她都怀疑夜管家断饿两根肋骨。
夜山接收到苏碗关切的眼神,他对着她虚弱了笑了笑:“让大少奶奶见笑了。”
“你还是早点去看医生吧。”
“大少奶奶还真是善良,您就不嫉恨是我当初去苏家下聘,逼你去民政局领证的吗?”夜山苦笑着,他其实希望眼前的大少奶奶凶悍点,这样才能震慑住大少爷,这样良善的性子,在夜家这样的家族,自保都很难吧。
苏碗确实当初很愤怒,现在夜山一提起来,她立即绷紧小脸,却没落井下石。
“你不过是个跑腿的,不是你也会是白山,北山的,坐下休息会吧,你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好。”重要的是,苏碗有很多话想问夜山,她不敢问夜北霖,眼前的管家正是突破口啊。
夜山哪里会看不出眼前大少奶奶的心思,这也是他来的任务之一,他道了声谢坐到了苏碗对面的椅子上,又底底的咳嗽了几声,大少爷这一脚,真是要了他半条老命啊。
苏碗起身要去给他倒点水来,夜山摆手拦住了她,他说坐这里休息会就好,苏碗见状,也就坐了回去,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最后是苏碗打破了安静。
“是老爷子让你来的。”
“是,夜夫人出事,老爷子也很担心,只是最近身体也是微恙,就吩咐我来看看,咳,咳,大少奶奶,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我能给你解惑的,也不会瞒着。
苏碗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立即挪了椅子坐近一点,压低声音直接开口:“我还真是有些困惑,夜管家,您知道为什么一定是我嫁给他吗?其实我并不合适的。”
“没有人比大少奶奶更适合大少爷,这种话以后大少奶奶就不要再提,尤其是大少爷和老爷子面前。”夜山神情凝重,别有深意的看着苏碗,这是忠告,至于大少奶奶能领悟多少,夜山就不知道了。
“那你能告诉我,婆婆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纱吗?”
“这个问题,以后夜夫人会给大少奶奶一个答案,不是我一个管家可以回答的。”
左一个不能提,右一个不可能回答,苏碗愤懑的看着夜山,那还让她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是,她问了,他竟然不回答,涮她呢!苏碗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眼前滴水不漏的夜山。
“这样有意思吗?夜管家,你不如直接把您能回答的都一股脑的说说。”
“那我就直接说了,大少奶奶既然已经领证嫁给大少爷,以后就该尽心做好儿媳妇,妻子,夜夫人的一些事情,除了她本人外,大少奶奶最好不要过多探究,有些人不识好歹不懂得守好本分,大少奶奶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自然要有女主人的架势,否则将来如何能进老宅独当一面,这是老爷的原话。”
“另外有些人已经是过去式的,没必要见,就不用见了,大少奶奶家里的事情,老爷子已经知道,也派人过去赌城,尽人事听天命,毕竟我们都要往前看,亲家母还在国外,将来总有一天会全家团圆,不要因为眼前局限的视线,而在将来悔恨,人这一生怎么都是过,却不只是为自己而活,大少奶奶,是个聪明的人,取舍之间自有定夺。”
夜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苏碗并没注意到,她脑子里都在他刚才说的话上,夜家的水太深了,而她和陆梓豪意外的一次见面,竟然连夜老爷子都知道了,她低头,所以夜山这次来也有一个目的是警告自己的,既然嫁了,就没反悔的余地,否则夜老爷子有的是手段让她家破人亡,是啊,她的妈妈,爸爸,哥哥,都在他们掌握之中。
老天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她啊!
苏碗甚至是怀疑哥哥那两根手指头,就是老爷子派人做的,因为对于任何人来说,老爷子的分量肯定比夜北霖更重。夜幕降临,苏碗全身僵硬的厉害,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起身站起,发现做的太久,腿都酸麻了,她站了一会等腿好点了才转身,冷不丁看见身后暗影里站着个人,吓的苏碗倒吸一口冷气。
“杜妈,你没事站在这里做什么?”
杜妈对着苏碗扯了个刻薄的笑容,阴测测的开口:“夫人醒了要见你。”
见就见,但是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苏碗觉得自己和眼前的杜妈完全没法沟通,她抬脚径直越过杜妈往外走,身后传来杜妈如幽灵一般的声音。
“贪心不足蛇吞象!”
苏碗脚步一顿,她头也不回的离去,走到卧室门口,苏碗停下脚步看向对面的房间,房门半开,里面没有开灯,她看见模糊的看到夜北霖依然半跪在地上,掩在昏暗光线里的身影透着寂寥、悲恸,鬼使神差的苏碗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血已经被打扫干净,只有躺在床上的夜夫人和跪着的夜北霖,他们都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夜夫人已经摘掉了帽子,背对着门躺着,房间里苏碗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她刚走进去,身后就传来关门声,走廊灯那一点光线也被隔绝在门外,苏碗不用想也知道是杜妈。苏碗的脚步很轻,借着窗口的一点光刚走到床边,夜夫人的声音就冷冷的响起了起来。
“站住。”
苏碗脚步一顿,她心里底气不足,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刺激到夜夫人。
“婆婆,您找我?”
“如果我不叫你来,你压根就不理会我的死活,果然是那个老头子选的女人,够冷血和恶毒,挑拨我和儿子的关系,说,那个老头子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夜夫人挣扎着坐起,夜北霖急忙扶着她,小心的不让她的手腕在伤到,从始至终他都没看苏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