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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主子前段时间落水受寒,这才刚养好,要是再冻着了主君不得扒了她的皮!
    外头寒飕飕的冷,尤其是临近黄昏没了日头的时候,空气中半点温度都没有,冻的人上下牙齿磕碰出响声。
    翠螺搓着手寻着哭声去找,最后在院子外的墙角处看见一个蹲在那儿的瘦弱背影。
    对方双手抱膝呜呜哭,冻到发红的耳朵漏在外面,看着都冷。
    “你是哪个院里的?在这里哭什么。”翠螺出声,吓了对方一跳,他红着眼睛战战兢兢的转过头,翠螺才认出是住在隔壁云绿院林少爷的小侍。
    叫什么来着?
    翠螺拧巴着脸想。
    不怪她记性差,实在是林少爷也刚来没多久。
    林少爷叫林芽,是主君弟弟的养子,听说主君弟弟嫁人多年未曾有孕就抱养了一个被人丢弃在路边的男孩,当成亲生的养着。
    三年前主君弟弟病逝,林芽母亲给他娶了个为人刻薄的后爹,对他极其不好。尤其是后爹肚皮争气,嫁过来第二年就得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这下对林芽更苛责起来。
    林芽本就不是亲生的,再加上他母亲不问家里的事情,林芽在后院受后爹苛待,日子过的艰难。
    就这么难的人却是个有孝心的,时刻记得他们主君,自己院子里结了枣儿都会摘洗的干干净净让人送来,信上更是只说他过的很好,不提受过的半分委屈。
    在翠螺看来,林少爷就跟那长在淤泥池里的白莲花一样。
    前段时间,主君吃着脆枣想起林芽,就让人接他过来住几天,谁知道一过去才发现林芽过的竟是那种日子,大冷的天他还要替后爹的两个孩子洗尿布,一双手冻的紫红。
    主君身边的贡眉当时脾气就上来了,写信将这事告诉主君,主君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接到府里。他来那天,翠螺还跟自家主子出去接过他呢。
    “你不伺候你家主子,怎么在这儿哭啊?”翠螺蹲下来问他,“对了,你叫什么?”
    “奴叫绿雪。”他抹着脸上的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嗡嗡的,“我是出来找炭的,我家少爷屋里没有炭。”
    这么冷的天,屋里居然没用炭!
    绿雪哭着说,自从前几日天气暖和后,云绿院里的炭就撤了,可最近倒春寒陡然转冷,也没人记得给他们院重新送炭。
    林芽本来身体就弱,来的时候就带着病,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绿雪心疼主子,想出来要炭却被主子拦住,说如今寄人篱下,有个住处就不错了,炭不炭的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他们主仆在一起就行。
    他越这样说绿雪就越难受,趁着林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绿雪偷摸摸的出来。可他人生地不熟的,问话也没人理他。
    绿雪找了一圈什么收获都没了,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看着前面的云绿院,再想想自家苦命的主子,绿雪绷不住的哭出来。
    贺府里的主君是琳氏,可真正管家的却是侧室徐氏,家主出远门了,这会儿主君也不在,怪不得绿雪要哭。
    入夜后天更冷,没有炭可怎么睡。
    翠螺脸皱巴起来,绿雪哭着喊她姐姐,低声下气的求她,“我家少爷已经烧的迷糊,要是再没有炭,怕是……怕是……”
    他不敢再说,只低头哭。
    现在府里能替林芽要到炭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翠螺她那长在软榻上的主子。
    可是她家主子连门都不愿意出,更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自从落水后,主子越发的懒散起来,什么事都懒得过问。别说林芽了,就是主君来床边哭诉家主偏心又给了徐氏什么东西,她都不上心。
    翠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屋,她站在软榻旁边看着上面重新翻了个身的人欲言又止,“主子,我回来了。”
    贺眠单手撑脸,翻话本的动作不停,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对刚才外面的动静没有半分兴趣,对翠螺出去看见什么更是一句都没问。
    她就知道是这样。
    翠螺低落的往外走,冲站在门口的绿雪摇摇头,“我家主子不管事情,要不你去主君院里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下了雪,山路难行,主君今日肯定是不回来了。”绿雪急的眼泪打转,绞紧手指不住的往屋里看,咬咬唇直接往地上一跪,顶着翠螺诧异的目光,大声说道,“求主子救我家少爷一命。”
    怎么说贺眠都是林芽的姐姐,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绿雪声音发颤,掐着掌心跪在地上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贺眠听着外面强撑着的哭腔,眼神略有放空。
    林芽?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剧情,书中好像是有这号人物,但是对于林芽只有一笔带过的描写。
    [见她执迷不悟,琳氏哭着说,芽儿没了我只剩你一个能依靠,你可不能也出事啊。]
    芽儿没了。
    什么时候没的呢?
    就是这次吗?
    贺眠想起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林芽。
    那天琳氏接他进府,把贺眠从床上拉起来,絮絮叨叨的说,“芽儿是个可怜见的,你身为姐姐得多疼疼他,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怎么着也是我弟弟留在世上的亲人,你我要多照拂他,不能被徐氏给他欺负了。”
    往后他又说了许多,全是骂徐氏的,贺眠一耳朵进一耳朵出,根本没往脑子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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