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渺孤身一人去郊外的时候,他专门吩咐了不得歧仲跟随,还特意下派了任务,叫跟在自己身后的魇龙卫都有各自的事情去做,这才有了独身一人活动的时间。
于是当晚上他回来后,歧仲等魇龙卫这才发现国师竟然突然如此虚弱。
面对歧仲的担忧,白渺只是苍白浅笑道:“歧仲,你要知道,有得必有失。”
随后,白渺这几日都闭门不出,而守在门口的歧仲则是一直思考着那一句话。
此刻,昏暗的屋内一片寂静,银发的青年侧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得厉害,连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失去一片花瓣的后坐力比他想象的更大,那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倦怠与萎靡。
侧躺在被褥里,白渺不论身心都被难言的感觉笼罩,之前失去花瓣的疼痛已然消失殆尽,可身体却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他轻轻喘了口气,只愿自己失去的那一片花瓣能起到他想要的作用。
天色彻底变暗,白渺拥着被子,眼睛半阖——他想陛下了……
作者闲话: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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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千里追妻再相见
被白渺放入了本体花瓣的水是堰州城内唯一的水源,这几日熬药、做饭的水也均是来自于此,那股极其清淡的莲花香叫人微不可察,除了陈碧清这样嗅觉灵敏的,几乎再无人注意这个细微的变故。
陈碧清心中的猜测不曾消失,只是被她深深埋藏在了心中,作为一个不能言出口的秘密。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的猜想成真,那么给国师大人带来的或许不仅仅是世人的膜拜,更有可能引起人类心中的贪婪。与其想那么多,倒不如就像是国师大人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她只需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曾猜测就好,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且这段时日里,堰州城内的疫病似乎被按下了停止键,再没有出现新的感染者,而之前病患的症状也有所抑制,只不曾继续加重,至少在这些日子里不曾再有新的病患因为鼠疫而死亡。
陈碧清不知道这是不是那水源的功效,但她却直觉这二者脱不开关系。
或许往后真的会有什么作用吧……
她这样想到。
*
在屋里整整躺了三日后,白渺才重见天日。
歧仲见着银发青年迈步而出,立马上前:“小殿下,您怎么样?”
他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毕竟歧仲还没有忘记前几天晚上见到白渺的场景——银发的青年虚弱地靠在墙上,竟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一路而来都是被那叫作陈碧清的医女搀扶回来。
歧仲知晓白渺是妖,但却第一次见到非月圆之夜的小殿下会这般孱弱,就仿佛是病入膏肓的病美人一般,一脸苍白,唇上不见任何的艳色,连那原本神采奕奕的玉眸也染上了灰暗。
而在那晚之后,白渺就闭门不出,一下指令也不过是歧仲在门外听后吩咐。即使歧仲心里担忧的厉害,可是没有白渺的允许,他万万不敢私自闯入。
整整三天,白渺谢绝了歧仲送水、送饭的举动,而歧仲也整整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听着白渺的声线从一开始的沙哑无力到现在的清浅弱气。
“咳咳,还好。”明明已经是春日,可今天出门的白渺却披上了秋冬才会穿的大氅。
歧仲沉默了片刻,他问:“您这样做,值吗?”
虽然歧仲不知道白渺到底在那天做了什么,但眼见这几日青年的虚弱,他也不难猜出这背后的事情,尤其还有一句白渺那日的回答——有得必有失。
而此刻歧仲的问题,便是对于那晚白渺所言的疑惑。
“值得的。”白渺浅色的唇微微弯出一个弧度。
“可是陛下……”
“他会认同我的。”
实则不然,白渺清楚的知道,若是武帝真的知道他私下里干了什么,恐怕并非认同,而是大发雷霆。
对于白渺的回答,歧仲保持了沉默。作为武帝的下属,他也跟随在了那个男人身边多年,自然不可能不了解成武帝的心性,若非这些年不是因为白渺的存在,恐怕“暴君”的名头不会这么容易消失。他知道,武帝是凶兽,但这只凶兽的锁链却被递在了白渺的手中。
见歧仲沉默,白渺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带着病气的笑容:“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歧仲看着眼前青年的眸子,那一汪如水的玉色,却无端叫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看到的雪肤红龙,昳丽霸气。
*
堰州城内经过这几天的磨合,逐渐出现了一种众人都默认的行事准则——没有得病的百姓们不会再闹事,反而是帮着侍卫、医者们一起巡视、熬药,而被感染的患者们则是在床上养病,安安分分,克制守己。
与此同时,从皇城中派出的第二队物资也到达了堰州城门口。
凡是能参加此次物资运送的人,皆是自愿的,朝廷会开出极大的酬劳,但相应的来到这里的人也会面对可能被鼠疫侵染的危险。但利益越大,人的胆子也就越大,所以在酬劳的驱使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成为运送物资中的一部分,当然这其中也不少有真心实意担忧堰州瘟疫之人。
午后的阳光正好,州长派人将物资队接到了州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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