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样的厚意里夹着丧尽天良的杀气,如恶狼般恨不得生撕了他们三个没有父母护着的狼崽子。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点,他姐姐才冒着炎热的天气带着孩子们过来接他这个舅舅吧。
他姐姐今年二十有余,十六嫁人,最大的孩子三岁,最小的七个月。
欧阳夏有些心疼,这在前世,二十一岁的孩子还在上大学,正追着自己最喜欢的明星,假期和姐妹淘逛街喝奶茶的年岁,却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半跪在毯子上,欧阳夏朝着前方城门下的人挥手,大喊:“姐姐!”
清朗的声音响彻整个道路,这一刻,欧阳夏莫名红了眼眶,他告诉自己,不是因为前世他是个孤儿,而是原主与家姐的感情。
欧阳娴也看到他,欢喜的落泪,高高扬手:“阿夏!”
温婉的声音动听悦耳,如三月春风拂面,温柔入骨,这样的女子,如记忆里般温柔似水,连生气都是温柔得。
旁边的欧阳贵心中暗暗咬牙他怎么不死在外面,面上却扬起欢快的笑容也跟着挥手。
马车在他们眼前停下来,欧阳娴踏着莲步来到马车前,手里的丝帕紧张的攥紧。
坐在马车内的凌水掀开帘子,让欧阳夏可以下车。
“阿夏。”
“姐姐。”
欧阳夏钻出马车,落在她的眼前,刚站稳就被她握紧双手。
这是一双温暖又柔软的大双,欧阳夏讨厌不起来,抬头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心软成一片。
“别哭了。”用袖子为她擦脸,欧阳夏语气不自觉放柔。
见到他真的平平安安回来,欧阳娴真正放下心来,朝着马车内的司夜凛福了福身子,感激的道:“多谢王爷将舍弟平安带回来。”
司夜凛扫她一眼,颔首后清冷的道:“回府。”
“是。”
凌水放下马车,朝着欧阳夏点点头,驾着马车离开。
欧阳夏挑眉,这小子看样子当真生气了,连招唿都不打。
此时欧阳贵上前,欢笑的抱住欧阳夏,笑道:“你小子,吓死叔叔了。”
欧阳夏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差点吐出来,微笑:“多谢叔叔关心,还好我命大。”
“对。”轻拍他的胸膛,欧阳贵舒了口气:“你不知道你失踪后我们多担心,你祖母更是吓得病了许久,听到你的消息安好才起色些。”
“那就多谢祖母关心了。”
欧阳夏脸上一片真情切意,暗中鄙视自己,真能装!
脚下突然一紧,欧阳夏低头,望入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神中,软糯糯的唤他:“舅舅抱,舅舅抱!”
欧阳夏整颗心都软化完,将他抱起来亲了亲:“乖洋洋,乖洋洋。”
这是姐姐的大儿子,司安德,小名洋洋,十分聪明活泼。
“舅舅。”另一条腿被一岁多的小朋友抱住,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神让欧阳夏笑容更深。
低头抱起他,也亲了亲他的脸颊:“小礼儿,舅舅亲。”
姐姐的三个孩子司安德,司安礼,小女儿叫司娇娇。
“好了,舅舅身子虚弱,快下来。”
欧阳娴怕他累着,让侍女迅速将孩子抱走,大儿子却扯着他的颈间子不放。
“我要舅舅抱,弟弟还小不懂事,我懂事,舅舅抱我就可以了。”司安德十分乖巧,嘴也甜,奶声奶气的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欧阳贵道:“阿夏,快上车,太阳大别晒着了。”
“好。”
抱着小洋洋,欧阳夏跟着欧阳娴上了旁边的马车,另一辆马车欧阳贵一个人坐。
欧阳贵刚坐入马车内,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阴冷的扫了眼旁边的马车,心中有着不愤。
该死的,他都说大哥办事有问题,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结果人不但没死,还给亲王救下,安安全全送回来。
这小子,当真命硬!
另一辆马车内,欧阳娴握着欧阳夏的手,眼泪再次流出来:“阿夏,委屈你了。”
她听到阿夏失踪的消息彻夜难眠,常泪流满面到天明,也派人查过,却只知道被人拐走往边境,一点消息都查不上。
欧阳夏微笑,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姐姐莫要伤心,我此番回来,定要新帐旧帐一起算的。”
欧阳娴握紧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道:“是不是他们?是不是?”
欧阳夏轻哼:“这用问吗?如若不是他们,天底下谁还能如此丧心病狂。好歹是我的亲人,竟为了个爵位就要对我赶尽杀绝。”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不过不是现在。
欧阳娴紧紧攥着丝帕,眼里有着恨意:“她,,好狠的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姐姐不必生气。我平安无事回来就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倒是弟弟,病情如何?”
欧阳娴深吸口气,道:“我去看过,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可我知道他的病情很不对劲。我让人暗访一些名医,他们说弟弟是给人下药才致虚弱得卧床不起,这些日子我暗中让人将那老太婆让人开的药倒掉,换上自己弄来的,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已能起床。”
“那就好。”这个姐姐够聪明,欧阳夏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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