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嘿嘿笑了,并不介意,起身走至从宥言跟前,上下打量片刻,开口道;“我是小鹤的二爷爷,虽说不是同枝,勉强也算是他的长辈。”
从宥言弯唇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世上也有很多欺世盗名之辈。”
尚老爷子并不在意,继续微笑:“敢问圣人在哪里修行啊?我认识的许多隐士皆在深山之中苦修,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像您这样入世的,倒也少见。可见是有些真本事的。”
从宥言已不是初到宝地的愣头青了,在消化完原主留下的记忆后,早就习惯了现代人的思维。
在听见尚老爷子略带恭敬的询问,心里倒也很受用,觉得这个老家伙也算有些眼力,跟别的妖艳贱货不大相同。
“好说,好说。”从宥言双掌相对,平行交握,举在眉前,弯了弯腰,行了半个后辈礼,“您既是寅儿的长辈,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待到我上门求娶之时,记得给我封个大红包啊。”
“求娶?娶谁啊?”尚老爷子有些迷糊,转身问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夏芳,“咱家有适龄的女孩子吗?”
夏芳见惯了大宅门里的是是非非,听到此时,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她悄悄看了一眼昏迷在沙发中的尚鹤寅,小心翼翼地回道:“二伯,这位大侠看上的,说不定,不是咱家的女孩子。”
“哦哦哦!”尚老爷子并未追问下去,在他心里,只要不是尚家的女孩子就好,根本没往别的方向猜测。
不能不说,夏芳的回答极有技巧,隔辈之间的代沟,有时就是容易造成误会。
尚老爷子顿了顿拐杖,慢悠悠地走进几步,“若你成亲,只要有帖子上门,自然有礼物给你,我随一个大大的份子,好不好?”
从宥言眉开眼笑,很是满意,“那就说定了!”他一招手,从老人的耳廓后抽出一颗小虫子,收入袖中。
尚老爷子人老眼不花,忽见一条小虫从自己耳后飞出,眼皮生疼,心脏狂跳,不由的暗骂道:哦草,刚才那条小黑虫是个什么鬼?
从宥言大方的摸出一个塑料袋,明目张胆地摸出药饼子,掰碎了,投喂手中的小虫,他斜了尚老头一眼:“算你识相,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才见识过无名小黑虫从自己耳后钻出的情形,尚老爷子对眼前的青年的本事,终于有了一些忌惮,双腿有些颤抖,微微后退了几步。
从宥言嘿然一笑:“放心,既然你服了软,认了错,我就大人有大量的饶了你,赶紧滚吧!”
晓得此人神经兮兮,喜怒无常,出手狠辣。尚老爷子抽了抽嘴角只得忍了,也不敢再动忽悠的心思了。
只是…那里暗龙那里还是得回话的。尚老爷子打定主意,只将这个消息递出去,自家人不能出面,这滩浑水坚决不能趟。
既然有了决断,也该告辞了。
尚老爷敷衍了几句场面话,领着夏芳出门。
大门关上之前,从宥言双手拢成喇叭,大声喊道:“喂,老头!虽然你一肚子坏水,总想着害人,但一定要坚强着活下去啊,我还等着你的红包呢,你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哈!”
刚准备踏上轿车踏板的尚老爷子脚下一顿,并未回头,抖一抖碎成布条的衣衫,拂袖离去。
从宥言招呼老吴关门,仰面叉腰笑道:“这老鬼,还想跟我玩心眼?都是以前我玩剩下的。”
老吴弯腰赔笑:“主人英明。不过,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太便宜他们了。”
“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只不过我没收到红包,就让他马上死翘翘,有点不划算而已。”从宥言一甩头顶的呆毛,弹弹手指尖,高深莫测道:“不过嘛,还是得小小的惩戒一下。”
老吴还想开口询问。
从宥言一挥手,“别问了,明天看新闻吧,哈哈哈。”
达叔担忧地看着昏迷中的尚鹤寅,没好气地打断了某人的狂笑:“少爷到底是怎么了,你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恬着脸傻笑啥呢?”
……
载着尚老爷子的汽车,在环山路上疾驰。
尚老爷子拨通专属电话后,被对方的怒火冲击到了,只得陪着笑脸说了几赔礼的话。
放下手机后,老人揉揉额,叹气:“小王,开慢一些,我有些头晕。”
坐在一旁的保镖甲有些气愤,“老爷,都是尚老三惹得事,他们凭什么辱骂我们…”
夏芳缩在一边,不敢抬头。
尚老爷子阴沉着脸,看了夏芳一眼:“你也算是尚老三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了,怎么不懂得妻贤夫祸少的道理?一笔能写得出两个尚字吗?小鹤他也是咱家的子孙,你就听任大儿子欺负他,假装看不见?”
夏芳做小伏低,急忙认错,“我晓得啦。二伯,只是,小伟他还在那些人的手里,咱们该怎么办啊。”
尚老爷浑浊的眼白,渗出一股寒气来:“哼~余下的事,就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烦的了。小伟肯定会安然回家的,你把自家的家务事管管好,就成了。”
夏芳眉头微蹙,却不敢多嘴,胡思乱想间,坤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刚按下通话键,电话里就传来丈夫断断续续地哭嚎声。
夏芳的身板顿时坐直了,声音也急促起来:“什么!良志,你慢慢说,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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