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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还记得那日在紫宸殿吗?”
    紫宸殿?
    知道不知道的纷纷扭头,傅流年明显脸色更阴沉:“如何?”
    她叹:“那毒药只我有解药,否则,全身溃烂而死。”
    空气猛地凝滞,傅流年眯起眼眸,浓墨似的黑瞳流转异样情绪:“原来...你早已开始谋划?”
    “是,所以,放了我们,我便马上给解药。”她缓缓举起手:“我保证,离开之后便忘记以往所有一切,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傅流年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握成拳,指甲刺进肉里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尽然已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念她、想她、思念欲狂、为她不顾一切,她却爱了一个又一个,娶了一个又一个,心心念念算计谋划。。。
    于是,极度愤怒伤心之下傅流年癫狂起来,他狂笑,发丝散乱双目赤红,然后,用力丢下一物大步离去。
    “忘记?你敢!”
    地上是一只烟斗,颜色暗沉形状古朴,众人莫名其妙,狄惊飞却发现石生、花生二人同时脸上变色。
    于是,金甲卫冲上来的时候他两根本没有反抗。
    后来狄惊飞才知道,那烟斗是洛大安所有。
    洛大安,洛家山人,生平收过七个徒弟,其中之二是石生和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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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一个圈再次回到天牢,花生有种恍如梦中的错觉,若不是怀里沉沉睡着的小眠,她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门打开,照进一丝光线,接着,大总管殊童出现面前,他指指手中碗说:“陛下说你把这喝下去,就放人。”
    苦涩的气味飘散在空中,可见,那是很苦的东西,她皱眉:“全放?”
    殊童答:“除了你。”
    她发了会呆,招招手:“拿来。”
    殊童走近几步递过去,花生接过昂头就喝,碗到唇边却被小眠按住,花生低头:“怎么不多睡会?等下就可以出去了。”
    小眠一脸苍白瞪着她:“这是毒药你也敢喝!”
    她失笑:“怎会?若要杀我他早就动手,何必这么麻烦。”
    小眠仍不放心:“或许是别的什么...”话还未说完花生已咕咚咕咚喝进肚子,完了还啧啧嘴:“味道不错。”没有想象中苦。
    所有人傻了眼,殊童忍不住问:“那么,陛下的解药,大将军是否...”皇帝派他送药,从头到尾没有提起解药的事,可他实在不放心,花生却笑了:“六味地黄丸,你要不要也尝一颗?”
    不是毒药?!殊童将信将疑,最后叹了声退出,过了约一天再次出现:“请夫人随奴来。”
    花生将小眠扶起,柔声道:“走吧,身体保重,孩子好好带。”
    小眠却拉着她的手狠声道:“要走一起,否则,我便死在你面前。”
    花生茫然了:“小祖宗,这是牢房,你当自家院子啊,赶紧走赶紧走。”
    小眠怒吼:“你不走我也不走。”
    这。。。花生悄悄举起手向她颈后拍去,小眠咬牙切齿道:“若敢弄晕我,等我醒了就死给你看。”
    花生呆住,半响后长长叹了声,搂住她:“好,不走。”
    从头到尾,原来肯留能留在身旁的只有这女孩,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殊童抹着眼泪退出牢房,给皇帝汇报时眼睛还红红的,他说:“陛下,那妇人真是少有的重情重义啊,大将军都那样了,她仍不离不弃。”他只顾自己感动,全没发现书桌后皇帝的脸已经阴云密布。
    又过了几日,花生和小眠被蒙住眼睛带出牢房,等睁开时,已身在一处庭院,不大的花园杂草丛生,依稀可见其中一些地方曾被人开垦过,一座小楼矗立其中,有些破旧,小眠茫然四顾,殊童说:“大将军和夫人请在此静心休养。”
    他走了,小眠转身去找花生,这才发现花生愣愣望着小楼一直在发呆,小眠走过去,拉了拉她衣服:“这是哪里?不过总好过天牢,咱们进去瞧瞧吧。”
    一直发呆的花生极轻的呢喃了句:“忘忧阁。”
    这是忘忧阁。
    忘忧阁,忘了谁的忧?!
    她像是陷入一场轮回,不断重复过往,永无止境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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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乍起,黄叶飘零,转眼进入十一月,花生和林小眠在忘忧阁已住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虽然没有自由,却无人打扰,倒也清净,若这里不是忘忧阁是别的什么地方,花生想,倒也不失为隐居的好地方,至少不愁吃穿。
    每日有人定时送饭菜,隔一段时间会有人送来衣服用品,花生要了些农具和菜籽,重操种地的营收,一个多月下来,院子里的萝卜苗绿油油一片,长势喜人。
    进入十一月,小眠的肚子吹气球一样鼓起来,花生时常摸摸那圆滚滚的肚子,啧啧称奇,提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这样长下去会撑破不?”
    “笨,当然不会。”
    “里面除了那小娃,到底是水是油?”
    “水,油。”
    “他在里面不黑吗?”
    “他还没睁开眼睛。”
    “那怎么呼吸?”
    “......”
    “到底是男是女?”
    “......”
    “最好是男孩,呵呵,我喜欢男孩子。”
    “...好吧,一定是男孩。”
    “什么时候能看看?”
    “生出来后。”
    她掐指算算,皱眉:“还要三个月啊。”
    “你看你看,他在动。”
    小眠摸摸肚子上拱起的一块,满目柔情,即使这孩子是被迫怀上的,母子连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无法割舍,花生笑的一脸白痴:“好儿子,知道爹在摸他啊。”
    小眠抿嘴轻笑:“你羞不羞。”
    她瞪眼:“废话,爷我自豪都来不及。”
    日子便这样一日复一日,平静到让人以为将一直这样下去,她甚至开始为孩子出生后的事打算,怎样换尿布、怎样教说话...若不是他忽然出现,她真的打算开始自我催眠,忘记这是皇宫,忘记这是忘忧阁,忘记她们正被囚禁,忘记过往,包括那个人。
    十一月十一,皇帝二十一岁生辰,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身处冷宫犄角旮旯的忘忧阁都能隐隐听到喧天锣鼓声,她二人紧挨着躲在被子里讨论明天吃萝卜火锅好还是吃炖萝卜,不知怎么,小眠突然叹了声:“你不后悔吗?”
    她也在花生身边呆了多年,花生和那个小皇帝之间说不清道不完的纠缠她多多少少明白些,只一直,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花生是男的一门心思喜欢,后来,知道花生是女人失落伤心了一阵,又开始一门心思撮合她家公子和花生。
    花生沉默了下,挑起她的一缕发把玩:“谁知道呢?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而我和他只有缘没有分,如今也不错,你看,他那边荣华富贵江山美人,我这边妻贤子孝美人山姜,再过个几年,他气消了忘记了,咱们便可以离开这里,多好!对了,爷可是运通钱庄的vip,身价不菲哦。”
    “vip?”
    她白小眠一眼,讥笑:“笨,就是贵宾大主顾的意思。”
    小眠失笑:“我还当什么什么屁呢。”
    两人笑成一团,良久,小眠指指窗外,道:“下雪啦。”
    她抬头,便见到沉沉暮色中飘洋而下的雪花,以及白衫黑发的他,耳边,小眠打着哈欠喃喃道:“我还是想吃炖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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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生随意披了件棉袄走出屋子在离他十步远处停下,周围很安静,除了隐隐传来的乐声便只有耳畔细细密密的落雪声,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鹅毛般的飞雪遥遥对望。
    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看看他了?
    她仔细想了下,发现好似从匈奴皇廷开始便不曾这般平心静气的看过他,难得,今夜虽然没有月亮,因在下雪故而周围并不太暗,于是,花生用少有的平静心情,像欣赏一幅画般打量起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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