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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月笙很是沉默,初一忍不住嬉笑着问:“吃醋?”
    月笙抬手按住胸口,小脸一片茫然:“我就是觉得胸口闷!”
    初一笑的更欢:“还真是吃醋啊,哎呦呦,那可怎办啊。”后宫三千佳丽,月笙这姿色这年纪基本没啥竞争,如果无所谓些还好,若真陷进去,唉。。。
    月笙想了想也笑了:“怎么办,凉拌啊!”
    初一松了口气,拍拍她肩膀,赞道:“女汉子,有气概,够洒脱。”
    月笙笑的不以为然:“当然,本娘娘可不是普通人,我要么不嫁,要嫁就必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像这般一根黄瓜几千人抢,忒没意思。”
    初一大惊:“难不成你来皇宫是为了和侍卫偷情?”皇宫里除了皇帝就只有侍卫是男人。
    月笙黑了脸:“狗奴才拖下去配太监。”
    初一失笑:“你该说,杖责一百,干脆灭了我的口。”
    月笙点头:“对,该灭了你这奴才的口才是。”
    两人嬉笑着闹成一团,过了会儿,月笙正色道:“易经洗髓录听说过吗?”
    “什么东西?武功秘籍?”
    “是本失传的古医书,相传神农氏所著,里面除了无数奇药、秘方外,还详尽记载开颅、剖腹、换心、移脏之术,能白骨生肉、能死而复生!”
    初一满脸狐疑:“真有这种法术?”怎么听着像在说故事。
    月笙纠正:“是医术,不是法术。”
    “好吧,即便真有,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进宫便是为了找书?”一会儿找男人、一会儿又变成找失传的古书,什么乱七八糟的!自从那次月笙与她胡扯说进宫是为了找梦中一个男人后,她的话,她基本都不信。
    月笙信手拂开挡道的花枝,道:“聪明!这座皇宫除了有无数绝色美人外,还有一座宝库。”她胡乱一指远处:“有座叫染香阁的宫殿,收藏着天下最多的书籍,上至几千年,下至文理经史,如果易经洗髓录还在世,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在染香阁,我就是想找来瞧瞧,然后,边看边练手,过个几年,指不定能成了太医院首。”
    初一再次吃惊:“当太医?”这理想还真与众不同。
    “是院首,太医院院首。”
    初一张大嘴半天合不拢:“原来,原来,你进宫的真真目的是谋朝串位。。。”
    月笙赶紧蒙住她嘴:“要死了要死了,你胡说什么啊。”
    初一甩开她手:“你尽然想夺你师伯的位子,这还不是谋。。。哎呀呀,我算是明白了,定然是你爹那老狐狸一直眼馋太医院首这位子,又斗不过他师兄,于是派了你这无间道混进宫中伺机而动,哎呀呀。。。可是啊可是,目标很远大现实很残酷,您这妃子的身份瞧几本失传的古籍倒是无甚困难,可要怎么才能转行成太医啊?还有,看了医书,你找谁去练手啊,难不成就纸上谈兵?”
    走在前面的月笙咯咯笑了,转身一把拉住她:“来来来,本大人这就从你下手,你可有头疼脑热、胸闷气短、便秘腹胀、阳痿早泄?”
    初一满头黑线,这姑娘说风就是雨,又开始疯癫了,她忙跳开几步:“小人身体健康,能吃饭能数钱,不牢记挂。”
    月笙笑意涟涟,眨巴着大眼睛道:“所以啊,本大人便找贵妃下手!就冲皇帝对她那份宠爱,我若能治好她的病,区区一个院首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了半天,还是想谋朝串位,串太医院首的位子。
    初一抚额表示:“醒醒吧,白天做梦不好。”
    月笙笑了阵继续往前走,初一跟在身后,走了阵,问:“你还真打算拿贵妃练手?万一真被你瞎猫碰死耗子治好了,怎办?好歹你们是共用一根黄瓜的亲密战友啊,真的那么圣母白莲花?贵妃可是皇帝的心肝宝贝,你敢拿她练手也算拼了,可是啊,万一你瞎猫没碰到死耗子把人给治出个三长两短了,怎办?”
    戏文里皇帝的小老婆们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掐,这姑娘倒好,还去救情敌性命。
    月笙挥挥手,夏衫轻薄裙带飞扬,挥手间露出一段皓腕,其上有淡淡的疤痕交错:“谁要跟她共用黄瓜,本姑娘不善宫斗专长问诊解忧!对了,圣母白莲花是什么东西?药材?治何病?长于何处?”
    初一翻白眼,你丫真傻假傻?
    “专治痴傻,服用后会恩怨不分,拿仇人当恩人,拿恩人当神人。”
    月笙大笑:“如此神药正适合初一你,本大人先拿你练练手。”
    初一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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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皇宫有三多,珍宝、女人和藏书。
    天下最大的藏书库在大夏皇宫染香阁,历经十几位皇帝收集整理,书籍已超十万,其中不乏失传古籍,诸子百家军事典籍天文地理,并,金石医药,无所不有,绝对是一座宝库。
    通过贵妃,南宫月笙被获准出入染香阁及太医院,于是,这姑娘日日夜夜逗留其中阁,不时倒腾出些药丸送往韶华宫,对方吃没吃她不知,但,贵妃对她的态度倒是更加柔和,对此,初一表示很郁闷,作为首席贴身女官、眠月轩大姑姑以及月才人仅有两个丫头中的一个,她既要伺候主子,还要跑腿送药,外带兼任陪读。
    她容易嘛!
    月笙敲敲睡的满嘴流口水的丫头,一脸嫌恶:“口水流书上了哈。”
    初一抹抹口水,揉揉眼睛,淡定表示:“没关系。”
    月笙痛心疾首看着那书:“它表示很有关系。”
    初一打个哈欠:“它敢胡说我就揍它。”
    月笙嘴角抽搐,随手抽出被她压着的书翻了几页,全是鬼怪传说,她嗤笑:“你就看这?”
    初一继续打哈欠,表示:“这书最符合本姑娘气质。”
    月笙笑了,这丫头倒是实话实说!
    门外已是彩霞满天,气温稍稍降低,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清凉,月笙信步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伸个懒腰,昂头闭上双眸,夕阳落在眼帘上,眼底一片金黄,灿烂夺目、别样温暖,和记忆深处某一刹重合。。。
    “初一,我以前来过这里?”
    她突然问,身后,初一已重新趴回桌上,含糊答了句:“来过。”
    月笙惊讶,转头:“何时?”
    “做梦时。”
    “你。。。”
    咳咳,一阵轻咳打断二人,月笙转回头向声音来处看去,院中一颗槐树下站着一人,青衫玉带气质温雅,他微微而笑,道:“月才人?!”
    月笙皱眉。
    那人跨前几步走出树影,晚霞落在脸上映出一张极普通的脸,只那气质,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风韵,他唇角带笑神情温和:“早就听闻月才人端庄美丽、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月笙微楞,微微欠身算是还礼:“不敢当,大人是?”
    “钱熏。”
    月笙哦了声,道一声钱大人,她虽不知钱熏是何人,对方自称微臣又能出入后宫,想必是个大官,叫声大人总是没错的,钱熏笑笑,不以为意:“臣来此是查阅史料的,没成想巧遇了娘娘。”
    月笙是个热心肠,忙问:“我在这里呆了阵子比较熟,寻什么,我帮你。”
    钱熏微微欠身:“不敢有劳娘娘,我自寻即可。”他微笑看着她,月笙当即明白过来,挥挥手:“本宫正要走,你进去吧,初一,走啦。”也不管身后人是否跟上,她已自顾自打着哈欠提步离去,快要擦肩而过时,男子忽然轻轻说了句:“前程往事何必执着!”
    月笙脚步一顿,看看四周,问:“和我说?”
    男子唇边带着淡笑,声音夹了叹息:“臣年长娘娘许多,在此就倚老卖老一把吧,若说道对,娘娘就听几句,若不对,娘娘就当臣是胡扯,如何?!”
    月笙看了他一眼,男子谦恭却不失威严,一时好奇心起,便点头:“好,请大人赐教。”
    男子一笑:“娘娘,这世上很多人再不甘心也只得一生,好歹你也算活了两世,平白多出来的一世,浪费在此岂不可惜?外面海阔天空、山高水长好不自在,何苦将自己圈在这里,浪费在宫闱拼杀!”
    “。。。啊。。。”月笙开始茫然。
    男子微微垂眸:“当年事太多阴差阳错,没什么对错可言!但,说到底是亏欠了你。。。。。多年来物似人非,恨也该淡了才是,若是我,就好好过完一生,再不回来,娘娘您说可对?”
    “不是,我。。。”
    “娘娘,离去才能得大自在,我,可以帮你。”
    他的话遮遮掩掩,却听得出句句肺腑,而月笙则茫然了。
    漫天彩霞中,两人相隔两步之遥对面而立,渐渐,女子从一脸莫名其妙到若有所思,最后有所了悟,表情定格在不平上,眉宇间透出几分傲气:“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虽听不懂大人的话,却要多嘴说几句,不管大人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是否说错对象,想来该听这番话的哪个定是苦大仇深的主,既如此,报仇怎成了纠缠?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即便只一辈子也算不负自己,如果不能做到恩怨分明要两辈子有何用?外面是海阔天空,可你又怎知宫闱拼杀不是另一番天地、另一种乐趣?无生无死、无色无像,天地何处皆可大自在!”
    钱熏惊讶抬眸,她挥挥袖已转身而去。
    “初一,走了。”
    晚霞中,红衣飘飘,恣意张扬,晃得钱熏一瞬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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