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俦则是同他床上多出来的一个大眼瞪小眼,男孩子们都有些怕他,可这小闺女却不怕,一是穆静安在,二是对上女孩,秦俦的气势收了不少,自然吓不到。
小云朵与这个大人对视了一会,便又去玩自己的了,秦俦才得已开口问自个的安安。“她怎么在这?”
“你不是喜欢女孩子吗,她又粘我,便带回来了啰。”秦俦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是喜欢女儿,可那必须是自个的,这个……唉,算了吧,自个的侄女也只得忍让着。反正多这么一个小孩子也不碍什么事。
小云朵是留下了,她的亲娘可是受了累,顾浩天没见着小的,当然不会放过大的,这出门在外快一个月了,总算有空档了,一不小心就闹得有些过了,结果媳妇生气了,愣是不答应他明天来接,说什么还要住上一天。
万般不情愿也只得答应,别看他的朝月,外表柔弱不强势,真的拿了主意,除了穆静安谁也劝不住,唉,看来明天还得爬墙。好久没一个人睡了,那滋味永远不尝也罢。总算知道了点然弟那五年有多么不易。
顾浩天回了府,抓紧时间把他们的住处又归整了一遍,才跟爹娘请示,说好第二日去穆府接人,顾云与陆雅琴本就无力反对,见儿子如此尊重自己,自然是百般愿意了。
为了不显得他们家怠慢了人家,派出来的人不能少,车也不能差,礼仪规矩也不能少了半分,招来下人们好一番挑选,又好一番教导,总算心中有数了,只待明日去接人。
依朝月的本意,是不想过府的,可由不得她,自个既然选了这个男人,就得接受他的一切,同意了的事,自然也不会反悔。
她同意了,也上了车,可她家的小闺女就不乐意了,只有亲娘和自己在车上,没了那漂亮香香的姨,便哭了起来,这下就不得了了。
小云朵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可一哭起来,就不是那么能哄好的,爹娘轮着劝都没用,就是闹着只要那一个人,穆静安失笑,这还真……
挺着个肚子来到马车边,隔着那车窗,摸了摸小云朵的小泪脸,软语轻哄了一会,又许她能常来玩,才算勉强安抚住了。
正要抽身回府,意外发生了,一镇北候府的下人斜冲了出来,目标便是穆静安,别看自认为的快,对于穆静安与秦俦,还有顾浩天来说,算不得什么。
只是她的距离近了一些而已,三人同时作出了反应,秦俦一闪身便到了穆静安旁,穆静安一侧身便让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顾浩天则是把那人一手拽住了。
两个男人见穆静安没事,刚想松一口气,被制住的那人发了疯,力气一下增大了不少,仍拼命冲向穆静安,手控制住了,还有脚,有腿,有头。
三人怎会让她得逞,忙退,可惜晚了一点点,肚子仍被那人的脚踢了一下,不重却也很让人不舒服,这可吓坏了众人,都围了过来,连带上了车的朝月与云朵都下了车。
“好了,我没事。”穆静安表现毫无异常。“早些过府吧,别人挑了毛病去。”这话是对顾浩天一家三口说的,朝月上有公婆,回去晚了,总归不好。
“主子。”朝月有点担心。
“没事,两府近,得空了再回来。”
见穆静安一切如常,朝月放了点心,把着孩子抱上了车,云朵也乖了下来,同姨姨道了别,顾浩天把人交给了秦俦,不管这是个什么情况,交给他最合适。审出什么来也不怕,对上穆静安的事,他同样是放在第一位的。
车队一走,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去,审问的事,用不上秦俦亲自动手,自然有人来提人,三个小的,都生气了,一人去给了那人一脚,叫她欺负他们的娘(姨)。
顾言谨是最后一个,刚踢完便听那人叫自己。“言谨。”才知道这人是谁,愣了一下,那人还想伸手来抓他,被穆府的人制止了。
“言谨,言谨,我是娘啊。”陆灵夕不由高呼起来,这些年在顾府她没白当家,昨个那么大的动静,她怎可能不知道,便找机会混进了接人的下人中。
本想着无生无息得消失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自个的新生活,哪知见到穆静安就走不动道了,都是这个女人害了自己,害了自己一生。
还知道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她恨这个女人,她要杀了她,这便找了机会撞了上去,哪知却是这个结果,知道自己要玩完了,看到了孩子,忙表明自己的身份,只希望能保下一条命来。
正在顾言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穆静安已经不好了,孩子这段时间已以入了盆,随时都可能要生,如今动了手,又受到了惊吓,还挨了那么不轻不重的一脚,已在闹不舒服了。
咬牙把人送走了,便坚持不住了。“子俦,我可能要生了。”她已经开始在冒冷汗,阵痛开始了。
“安安。”秦俦急得声音都变了,也唤回了顾言谨的注意力。
“娘。”“娘。”“姨”三小只围了过来。
“别怕,小宝宝提前了一点而已,很快的,都别怕啊。”两个小的本就紧张自己,穆静安不得不安抚几句。
秦俦已把人抱了起来,感觉到裙底的湿润与粘稠,还有那气味,更是急了起来。
“没事的,抱我去产房。”都是准备好了的,不可怕,无非提前了一点而已。
陆灵夕是过来人,见状,便知不好,她可不知是到了日子,还以为要流产了,不禁疯狂得大笑了起来,可惜,还没笑上两声,便被人堵了嘴。
顾言谨跑在最后面,听到了又回了身。“我,恨你。”凶狠得对着陆灵夕吼了地句,才跟上大家。他不要娘出事,娘不能出事,他不想没有娘。
穆府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也早早都准备,便都不慌不忙起来,他们稳住了,穆静安又是忍耐力极高的人,没有那一声的高呼,气氛便没那么凝重。
秦俦与三个孩子,还有穆府其他守着的人也都稳住了,可并不是稳住了,就表示没事了,一个时辰后,孩子们先开始忍不住了。
“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便是秦俦了,可……秦俦捏了一下拳,他也等不了了,他宁可他的安安叫出来,这样无声无息的,更让人揪心。哪怕他知道她还好,她的气息还算平稳。
“安安。”走到窗前,轻唤她的名字,明知会让她分神,可他就是忍不住。
“娘。”“娘。”他一开口,两个孩子也跟着叫。
“睿儿,谨儿,别怕,娘还好。”穆静安并不好,可她不想他们知道,怎样与正常分娩都是有一定差别的,当然就没那么顺利了。
“娘。”“娘。”听到她的声音,两小又高声叫了两声。
“乖,自己去玩会,娘这一会就好了。”穆静安想尽量保持声线平稳,只可惜差强人意,这回孩子们忍住了,秦俦却不行了,孩子们可能听不出她的隐忍,而他能感觉到她在难受,她在受苦。
“你们几个先去把今天的功课做了,等做完了,你们的娘这边就好了。”
“爹。”两小只不乐意,他们想守着娘。
“乖,去吧,有点事做,就不那么难以等待了。”安安在意孩子们的感受,他也得在意。
两小只互相看了一眼,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自己在这又帮不上忙,还让娘操心,还不如把自己的事做发了,那样娘还会夸他们乖,表扬他们,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那间房,才离开。
打发走了孩子们,秦俦也顾不得什么,便闯了进去,这是不合规矩的,可再不合规矩又怎样,谁敢拦,谁又拦得住。穆静安见了他不由吃了一惊,随后笑了笑。“你怎么进来了?”
“安安。”秦俦顾不得什么,扑到了床前,蹲在她跟前,她的模样算不得好看,汗水打湿了她的发,胡乱粘在她脸上,脸色也没一早的红润,有些惨白,双唇却因她曾咬过,显得异常红润,可就是这样,在他眼里仍是最美的。
“安安。”他一紧张就叫这个名字,真不知是如何养成的,看她如此隐忍,秦俦不知如何帮她。
穆静安想笑,可惜没笑出来,阵痛又来了。
“安安,要不,你叫出来吧。”
“安哲叫不出来。”穆静安疼过了这一阵,挤出了一句话。
秦俦秒懂,他的安安不是那种想让别人同她一起痛的人,叫出来说出来,与事无补,何苦让别人听着一起揪心。“安安。”附身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出去吧。”穆静安都有些嫌弃自己的味道,秦俦摇头,他宁愿守在这,看着她受苦,也不愿刚才那样在外面没着没落的。
“子俦。”穆静安拿他不没办法。
秦俦笑了笑,顾不得什么,坐在了地上,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了,笑意浅浅,满目的怜爱之意,穆静安笑了起来,有他在,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