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未说一个字,高山国的国君就犹如被惹怒的狮子般,张开他那血喷大口不停的朝你奔跑而来。
若不是有城墙阻拦着,怕是早已撕咬了无数人了。
这一场战斗足足持续了有一个时辰,两方谁都没有落下好处,城墙下,尸横遍野,一个压着一个,也分不清到底是哪方的将士了。
不断的还有高山国的将士往城墙上爬,也不断的有将士跌落。
以此往复。
“撤......”
倏地,高山国的国君喊了声,紧接着,兵马齐齐的朝后退去。
这一动作迷惑的让人看不懂,瞧那背影好似是落荒而逃,其实深意更甚。
将士们以为他们打了胜仗,将高山国的国君给吓到了!
其实不然。
这不过是高山国国君的策略罢了。
之所以打了一个时辰就退了,不是害怕了,而是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不断的来消耗掉城内的将士。
他有十几万的兵马,他耗得起。
慢慢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备受煎熬的滋味,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在面前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人。
这种绝望又无力的感觉,足以击倒一个人的所有的心理防线。
可以说是残暴到了极点。
可偏生,他们半点法子都没有,处于被动的局势,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等所有的将士都消耗殆尽的时候,便是丰宁城落入敌军手中的时候。
那满脸胡子的将军一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言辞里满满的都是怒意,“狗娘养的,就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使这些个阴招!”
“老子忍不了了,将军,就让末将领兵直接去将高山国国君那贼人的头颅给割下来!”
“去做甚?”连瑾聿淡淡的看着他,“去送死吗?”
“罢了,你们先去将那些以亡了的将士好好安葬了,受伤的将士好生的安置,防守也要快速恢复,敌军虽不会这么快就来,却也不会太晚。”
那些将军领命退下了,屋子里独留连瑾聿与叶少辰俩人。
“今夜你便偷偷的出城去,去瞧瞧杜将军何时能来,不要直接来丰宁城了,你们一道直接攻入高山国的都城。”
“他既放心的来了丰宁城,那便让他有家都回不了。”
...
入夜,静悄悄的丰宁城内,一个黑色的身影骑着一匹良驹偷偷的溜出城去了。
高山国的营帐内,探子跪在地上禀告:“回国君,有人逃离了丰宁城,瞧着像是去送信的。”
营帐内倩影娉婷,几个貌美的舞姬正跳着让人神魂颠倒的舞,衣着暴露,看的人血脉喷张。
高山国的国君东方尹雄就坐在软椅上,怀中还搂抱着一个软玉,酒盏就放在他的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听了探子来报,情绪没有半分波动,伸手撩拨着怀中人,引得娇嗔连连。
过了好半晌才道:“还要本君教你们做事吗?”
“杀!”
这个字出来让怀中的人吓的娇躯一颤,身子都不由得瑟缩了下。
不过瞬间,东方尹雄的面上又恢复了方才嬉闹的模样,轻抬起怀中人的下颚眯着眼:“方才可是吓着了?”
怀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娇躯绷的紧紧的,东方尹雄瞬间没了兴致,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其推倒在地:“来人,赏给那些将士们!”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心里不停的在颤抖着。
伴君如伴虎。
更何况还是伴着这样一位君主,只顾着自个儿吃喝玩乐,丝毫不顾及百姓们的苦,更加不顾及发动战争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后果。
民不聊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可偏生,他们国君一继位就不由分说的给承国下了战书。
接下来的日子里,高山国没五日便会进攻一次,一个时辰后便会退去,又过了五日再来,一个时辰后又退去。
以此往复,丰宁城内的将士死伤无数。
而高山国却是不痛不痒的,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折损了几万的兵马,可对于丰宁城内的将士们来说,死去的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是他们的手足。
痛惜,却又无可奈何。
真的是一步一步的在践踏他们的心理防线,从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现在一看到敌军来了就犯怚,恨不能直接缴械投降。
其中一个将军看不下去了,来到连瑾聿跟前直直的跪了下来,“将军,你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我们不想再这般窝囊了,只要能够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战死沙场又何妨!”
至少死得其所,而不是被动的如此的窝囊。
连瑾聿背对着他,连日来的征战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比最初要弯了些许,无数将士的命都压在了他的肩头上。
“起来!”连瑾聿道。
跪在地上的将领没动,面色决绝。
好似连瑾聿不让他们去,他便长跪不起了。
“我再说一遍,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主,谁让你随便乱跪了?”
“我们战的不窝囊,若是彻底的打一仗,谁不会,可丰宁城的百姓怎么办?再让他们过流离失所的日子?被贼人侮辱,被贼人虐待?”
“若是连这点都接受不了,还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士!”
“退下!”
将领浑浑噩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前深深的看了眼将军的背影。
屋子里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连瑾聿依旧背对着外头的光线,俊朗的面容充满了疲惫,连日来不眠不休加强防线,那不可一世的眼神早已散去,如今出现的是硬朗、坚决、杀伐果断。
叶少辰离开已经快一月了,不知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再这样下去,丰宁城守不了多少时日了。
但……只要他不死,就一定会战下去,哪怕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也要誓死守卫丰宁城!
“报......”
“连将军,敌军又来进攻了,我军能上的将士都上了,此次怕是要抵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