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花花的一片和两瓣粉嫩的桃子,宓葳蕤到底还是没能突破下限。
默默用布巾蹭了蹭沾了灰的爪子,见喻苏的头发还泛着潮气,奢侈的用灵气化作内力将发丝中的水汽烘干。
屋外日头渐渐升起。
这会儿少说已是辰时初。
喻苏不回竹林海有替身遮掩,如今的他却是不行。
将屋内引人生疑的痕迹全部抹去后,宓葳蕤估摸着时间还有余,便从窗户溜了出去,打算会白露山之前找找地牢的所在。
可惜这别院似乎和普通的宅院并无区别,而且喻苏回来后,院内显然已有人清扫过。
宓葳蕤本想顺着血迹去寻,此时地面已经冲刷的干干净净,连气息都嗅不到分毫。
他倒没太失望。
若是能让人轻轻松松寻到,如何还能称作地牢。
宓葳蕤跳到屋顶,看了看来时的路。
正打算离开,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影卫走进了主屋旁的偏房。
宓葳蕤犹豫了下,终是跟了过去。
“要我说何必主子亲自动手,都是些下贱的东西,多看一眼,我都怕脏了主子的眼。”安顺的声音比往日还要尖细几分,显然带着怒气。
许是别院绝对安全的缘故,说话的两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宓葳蕤只站在屋顶就能听清。
“柔妃娘娘的死于主子来讲,终归是根扎在心里是刺。”夜九声音沉稳,“亲自动手也好,迈过那道坎才能更冷心冷情。毕竟德妃如今依旧稳坐妃位,主子若是做不到不露声色,就怕被看出端倪反而会被先下手为强。”
“况且宫中危机四伏,除去德妃,贵妃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主子若是不够狠,回宫只会是死路一条。”
安顺默然。
夜九说的不错。
可一想起主子这三年间受的苦,安顺只觉得那苦水一个劲地从心里往外冒。
没了娘娘护着,主子到底是失了倚仗。
屋内沉寂了许久。
听两人言语,宓葳蕤也明白了喻苏近来应当是在亲手整治害死他母妃的帮凶。
只是正主德妃依旧活着,且作为大皇子生母地位难以撼动,想要扳倒必然要徐徐图之。
重要的是回宫后,即便不日日相见,也不可能完全避开。
面对仇人还要笑脸相对,对喻苏来讲绝不仅仅是一种煎熬。
宓葳蕤心中猝然一痛。
沉寂了月余的蛊毒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发作起来。
第26章
饶是宓葳蕤再能忍,还是痛到四肢发软险些跌落在地。
他勉强稳住身形。
吞了一颗早就备好的丹药护住心脉。
庆幸还好没有单单认为勾起蛊毒的引子只有莫新语给决明的熏香。
屋内的夜九听到响动后,给安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青灰色的琉璃瓦上冒出一簇白。
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显眼。
看到两人,宓葳蕤也清楚方才的抽气声到底暴露他的行迹。
好在如今以原形示人,给了他转圜的余地。
夜九的反应比之前安顺镇定了不少,不过也不遑多让,趁着他呆立原地,宓葳蕤转身朝着别院外飞奔而去。
三两下,便消失在视线中。
“这……这是?!”夜九瞪大眼睛。
安顺看到夜九失态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自他二人跟着主子起,夜九的情绪还从未如此外露过。
惊讶过后,夜九到底寻回理智,皱着眉,“那真的是神狐么?怎会突然出现在主子的别院,以往可从未见到过。”
这太不合常理。
主子将要回宫,夜九沉下心不免怀疑这其中是否藏着阴谋。
“是主子从白露山带来的,似乎之前就遇见过。”安顺看着夜九的神色,将心中的想法缓道来,“况且神狐出现,我倒觉得应当是吉兆。”
夜九不敢断言,但不寻常便意味着变数,“你平日里贴身伺候,还是多注意几分的好。”
安顺到底将夜九的话听了进去,“我去看看主子。”
喻苏盯着摆放在床边的软鞋神色莫名,一阵阵的心悸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他记得自己没能顶住汹汹而来睡意,似乎坐在浴桶中睡着了。
可若是如此,他怎会躺在床上。
这之间的空白让他不安,尤其是醒来时发觉自己身上未着寸缕。
若不是自己梦游,便是有人将他放在了床榻上。
白团子的身影从脑中一闪而过,喻苏摇摇头,怎么可能……
安顺进屋便看到喻苏面色微白,看着精神并不大好,担忧道:“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主子要不再躺下歇会儿。”
“神狐呢?”喻苏没有看到白团子,转而问道。
安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神狐竟是跑了,“奴婢该死,竟未能看住。”
“你起来吧,与你无关。”喻苏摆摆手,“神狐本就不受约束,又怎会是我的附属品。”
心中虽有些失落,但喻苏并未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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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葳蕤一路跌跌撞撞。
若说之前那次蛊毒发作只是单纯的心口疼,这次频频朝着他丹田试探显然是在觊觎他体内的灵气,想来应该是窦章动了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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