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所言甚是。”喻苏强迫自己静下心神。
秦越看出他的焦躁,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拍了拍喻苏的肩。
得知国师被擒,军中气氛陡然紧绷,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还未接到塘报,一场阴谋也悄然开始酝酿。
宓葳蕤不在,每日为惠仁帝针灸的事情便落在了朱济善头上。
许是之前下了大力,又有朱济善每日精心照料,宓葳蕤离开后,惠仁帝的身体维持的不错,也并未出现大碍。
又一次针灸后,惠仁帝舒畅地起身,紧接着就听到柳四喜来报,说贤王殿下等候在外。
近来,贤王打着尽孝的旗号频繁入宫,有时是变着话给惠仁帝逗趣儿,有时是寻上些稀奇的宝贝敬献给惠仁帝。
贤王此举让群臣不解,却又寻不到错处,是以只能静观其变。
唯有知晓皇上将要命不久矣的朱济善猜测,贤王是不是从哪得知了惠仁帝的身体状况。
事实证明,朱济善并未料错。
此前德妃打算让贤王揽下监军之事,却不想翠珠从青云阁的药师口中得知皇上已油尽灯枯。
单单几句话,并不能让德妃信服,靠着埋在宫中所剩不多得钉子几番求证,才终于确定翠珠听到的消息并未作假。
皇上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
此时若是离宫,有个万一,岂不是失了先机。
德妃算盘打得极好,却不知自己已经一脚踩进了圈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个错字!
第136章
惠平九年, 夏初。
伽邑命使者与大夏送去书信,令其交出国师, 大夏虽未斩来使,却当场撕毁信件。
自此,阳池出兵。
两国于朔北几次交战,战况焦灼不下。宓葳蕤并未被拉倒城头,而是在后方由专人看守。
又一波不疼不痒的进攻防守后,双方再次鸣金收兵。
夜色降临。
大军驻扎处燃起篝火。
伙夫架锅造饭,不多会儿营中便飘起饭香, 沐语安走过来, 期间有兵卒站起身想要行礼, 被他抬手按住,“不必。”
“可能用饭了?”
伙夫捞起两个碗,盛满后递给沐语安,“将军请。”
“嗯, 多谢。”无关军务,平素里沐语安并不自恃身份, “诸位也赶紧用饭吧。”
“将军,今日不如由卑职去送饭。”一人主动请缨, 引得周围众人看过来。
这几日皆是沐语安亲自给宓葳蕤送饭,若哪次不是, 宓葳蕤是动都不会动一下。不少人早就心中愤愤, 不过一个俘虏,还这般拿乔, 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然而沐语安却摇摇头。
“伽邑国国师疑心甚重,还是我去得好。”沐语安按住说话之人的肩,“我知晓你是好意, 但此人身份不同,不能轻易取其性命。若是出了岔子,敌军便没了后顾之忧,且伽邑有秦行之,兵力也不比大夏弱。拿捏住他,还能让对方心生顾虑,不敢轻易攻城。”
众人恍然大悟,就连素来喜欢与沐语安唱反调的李商都未出言反驳,当初他出口让人擒住宓葳蕤便是为此。
一番解释后,众人不再愤愤不平,显然这个说法成功说服了他们。
沐语安将他与宓葳蕤达成交易之事掩饰的很好,唯有派去送信的亲兵知道,待抓出军中细作,便是交易结束之时。
棉布帘被掀开,站在帐内的宓葳蕤侧身看去,没瞧见守在沐语安身边的黑猫,他有些意外地挑眉。
“今日的晚膳。”沐语安语气疏离,注意到宓葳蕤的目光后不禁皱眉,又是这种琢磨不透的视线……
“劳烦将军了。”对沐语安仍带着审视的目光,宓葳蕤只做不知。
如今两人看似达成交易,可他的身份到底是俘虏,为防万一,是以手中仍捏着底牌。
一碗饭下肚,宓葳蕤很是文雅地用粗茶漱口,“细作一事,将军可有眉目?”
沐语安抬起头,嘴巴动了动,“不出两日,到时我会将许家通敌的证据给你。”
“将军言出必行,我自是放心的。”宓葳蕤说完,见沐语安眉头紧锁,略微斟酌后意有所指道,“不过,之后将军打算如何。”
“既是细作,理应当斩。”沐语安目光沉沉。
“我指得并非此事,将军何必装傻。”宓葳蕤将话挑明,“细作确实当斩,可这细作若是冲着将军去的,又该当如何?”
沐语安起身欲走。
宓葳蕤并不阻拦,而是接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夏储君既然欲以妻弟为刀陷害将军,将军难道真以为能悄无声息的处理掉细作。只怕细作一出问题,使计之人便会想方设法给将军扣上谋逆的帽子。”
“若是一人也罢,可惜据我所知,将军双亲具在,京中亲族便接近百人,能使出这样的毒计,难不成还会动什么恻隐之心。”
帐外风声呜咽,犹如猛兽哀嚎,衬得帐中气氛更是冷寂。
“国师所从之人与本将军皆囿于此,有担心本将军的功夫,国师不如多替顺王考虑考虑。”见沐语安停下脚步,宓葳蕤继续道,“顺王自是与将军不同。”
“有何不同?”沐语安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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