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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错!真的是顾如琢的声音!!卧槽他们在干什么啊!屏幕黑了!”
    “我疯了, 昨天我还在超话里流眼泪,为我入坑了如琢如遇后就只能捡垃圾当糖吃而感到后悔,从此以后我不再拥有快乐, 没有想到生活永远能给我最大的惊喜,还是王炸——顾如琢去他宿舍干什么?少儿不宜?我在线蹲一个文坛大手!”
    “我疯了,有人在星传楼下拍到了他的车, 真的是顾如琢!这已经不是磕不磕的问题了吧?这是要堵柜门的水平了吧!”
    “卧槽真的,李浮生和他一个公司, 李浮生也是自己打包的,为什么程不遇这里就是老板来接送,还派人帮忙打包?”
    “冷静一下, 程不遇签了他公司, 顾如琢这次带着团队上去的,应该只是他们公司有活动。而且顾如琢不提, 程不遇热度也正高,双方肯定也都知道cp粉的存在了,这是个奶新人的好机会,所以……”
    “姐妹!我根本冷静不下来!顾如琢家公司什么时候需要他去奶新人了!这完完全全是头一回啊!”
    “在写了在写了,雨天小情侣床上打闹直播梗,清水无虐,今晚更新,记得转赞评哦么么哒。”
    ……
    昏暗狭小的宿舍中,团队人员想开灯,顾如琢抬手制止了:“就这样吧。”
    程不遇和周小元的生活区域分得很开,靠窗这边的地带全是程不遇的。
    所有东西,他们带来的人训练有素,全部打包整齐,装入真空行李袋里,连桌角上的一角碎纸都不会忽略。
    “这些衣服不带了吧?”顾如琢立在他的衣架边,回头问他,声音仍然微冷。
    程不遇没有衣柜,所有的衣服都在衣架上挂着,平常用防尘罩罩住。
    他的衣服很简单,艺校大学生会喜欢的样式,有设计感的休闲服装。衣架上的衣服是春夏秋冬各两套,牛仔裤洗得发白,散发着薰衣草的洗衣液味道。
    程不遇顿了顿,没吭声,像是不太想说话,但当他望见顾如琢真的要把他的衣架推到角落里去的时候,他开口了:“那件绿色的卫衣我要的。”
    “好,知道了。”顾如琢说,仍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剩下的搬过去再买吧。还有什么必须要带的?”
    程不遇眼底的警惕渐渐放松了。
    “没有了。”
    顾如琢于是也不再问,帮他把那件衣服挑了出来,递给工作人员打包。
    他身后的工作人员都战战兢兢的,眼神传递着,都露出了一些茫然和震惊。
    这个场景很奇怪——就像他们在鲸鱼直播平台的那段互动一样,至今有人在疑惑这两个人中间是不是缺少了什么必要的环节,比如沟通和交流。他没问,伸出手,他的手就自然而然地迎了上来,仿佛刻入习惯。
    现在也是,两个人的气氛仍然很冷,但仿佛就是有种无形的结界,这些细节到搬东西换衣服的小事,两边都没有任何疑问。
    顾如琢出国的时间细数起来其实不长,两年时间,一回头两人都还是在高中。
    那时每学期期末小学期营地,程不遇总是什么都不带。
    人人家长开车送着被子、锅碗瓢盆、零食牛奶过来,程不遇总是一个人抱着箱子,包里背两套换洗衣服,这就是他全部的东西了。
    再多的东西,背着就会累,而且也没有其他人帮他拿。
    顾如琢那时还没有团队,东西也是自己收拾。
    两人出发前夜,就坐在地板上收东西。
    顾如琢看他很快就收好了,有些疑惑:“这就收好了?”
    程不遇刚洗过澡,头发湿淋淋的,穿着t恤牛仔裤盘腿坐在地上,小腿光滑修长,肌肤柔软。
    顾如琢想了想,提醒他:“那边离商店很远,你不要想过去了再买衣服,到时候没衣服换,别怪我没提醒你。”
    当着别人的面,他是不会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的。
    何况他的衣服,程不遇也穿不上,要大两个码,穿了就是松垮垮一路露到锁骨——他已经给他试过了。
    程不遇安安静静地说:“知道,我每天换洗就可以了。带再多的,很重,所以其他的东西,先不要了。”
    鹤遇走后,他都习惯了这种方式: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边的东西,是无法全部带走的。
    他觉得其实没有关系,只要那支笔还在,带不走其他东西,也不会觉得很可惜。
    顾如琢垂下眼去看他的手——很细瘦苍白的一双手,手指光洁滑腻,腕骨细得好像一掐就能断。
    确实不是能提东西的样子。
    他说:“家里能带的都带着,就这么点重量,是你不太行。”
    他把自己收好的零食包和生活用品包丢给他,那是一个巨大的行军包,顾如琢有次上综艺顺手拿回来的,“带着,还有什么想带的一起收好。零食包里你不爱吃的挑出来扔给我,客厅里那个礼盒饼干你装上,反正没人吃,还有柜子里的奶糖带不带?”
    他知道他爱吃甜的。而他自己刚好最讨厌甜食。
    程不遇抬眼看他,有点茫然。
    顾如琢看他这样子,嗤笑一声,很散漫:“明天给我背啊,知道你背不动了。快回答,你不想带的我就扔了。”
    程不遇看了他很久,迫于他的压力,终于意识到了选东西带走的紧迫性,于是郑重做出了决定:“奶糖……要的,饼干……也要的。”
    东西很快打包整齐。
    顾如琢回头看他,声音捉摸不透:“你是不是可以起床了?”
    程不遇窝在被子里,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有哪里不对,他瞅着顾如琢,说:“星传,有很多人,和你的粉丝。”
    “今天是公司团队一起来的。”顾如琢淡淡地说,“没关系。”
    程不遇的脑子转了一下,“哦”了一声。
    他翻身爬起来,拿出手机,重新打开直播,上去跟粉丝们解释了一下:“公司的人接我去员工宿舍了,老板也来了,刚刚在收拾东西,所以直播中断了一下。”
    直播画面中,他碎发揉乱,睡衣领子还是歪的,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
    不出所料,弹幕早已爆炸。
    “公司的人?老板?顾如琢是不是来了?啊啊啊啊!!你怎么还在床上!”
    “我要看!我们要看!给我康康!”
    “小程你快把衣服穿好!”
    程不遇举起手机,小声询问:“我可以……让你们入镜一下吗?我的观众说想看。”
    顾如琢说:“可以。”
    声音仍然冷定。
    其他工作人员也没想到他还会问一声,纷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以可以,你随便拍就是了。”
    程不遇于是举着手机,把现在的情况给观众录入直播摄像头。
    “我现在是……住在校内宿舍,离公司比较远,而且可能也会有点打扰同学,所以现在去住公司的宿舍。”
    他调整好了状态,走下床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同事,来帮我打包行李。还有顾如琢老师,他是我的老板,今天也是作为公司代表人过来看一下的。”
    他垂着眼睛,声音淡静,和那天在台上时也没什么不同。
    顾如琢对着镜头璀璨一笑:“大家好,这个点都在呢?”
    “啊啊啊卧槽我就知道是你!!顾如琢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如琢如遇szd!我正式宣布从今天起不再是be美学!”
    顾如琢眼神很锐利,一眼扫过无数条弹幕,脸上的笑意仍然璀璨耀眼:“谢谢大家对我们公司的关注,程不遇是我的员工,也是我的老同学,他人气很高,我很为他高兴。”
    “小琢爷你说话太官方了吧!没劲儿!”
    程不遇直播间中,顾如琢的粉丝纷纷冲上来冒泡,“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营业啊!什么时候能发新歌?”
    程不遇没有露脸,他安静地坐在床边,把所有镜头都给了顾如琢。
    直播间的关注点不知不觉地挪到了顾如琢身上。他是天生的焦点,天生的控场,璀璨多情的样子。
    这种样子程不遇也经常见——只不过不是对他。
    比起对着他时明明白白的讨厌,这个状态通常令他有些迷惑,所以他不太关注。
    “新歌快了,和几个剧组合作的,但我没想好接哪一家。”顾如琢眼神忽而越过摄像头,望见程不遇坐着没动,仍然笑着,把话题转了回来,“你去换衣服吧。”
    他对他伸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自拍杆。镜头一转,顾如琢拿到了程不遇的手机,画面重新切给了程不遇。
    程不遇对着镜头笑了笑:“大家等我一下。”
    顾如琢背过身去,安静地压低镜头。
    弹幕光速刷着,根本没有停止的趋势。
    “顾如琢!顾如琢你说句话!你有本事去接人,你有本事说句话!”
    “到底什么时候发新歌?有生之年我还能等到你发新歌吗?”
    “顾如琢,我有个同学临死之前想再看你和程不遇互动,不要这么官方的互动了……你们知道有人在嗑你们的cp吗?嗯?!”
    顾如琢仍然没有声音,他垂下眼,唇边仍然带着几分笑意,但工作人员抬眼看他,却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几分凉。
    他没有回答,弹幕里的cp粉又哭成一片。
    “完了,还是凉了,怎么都在一个屋檐底下了,两个人还客客气气的。”
    “应该是本来就很客气吧……看之前的说法,高中两个人只是普通同学,高三下学期绯闻刚爆出来,顾如琢就出国了,然后小程学习考星传,他们两个人听说在学校也没什么交集,一直离得挺远的。”
    “唉,伤到了,本来以为有大糖了,结果还是刀。”
    当年的事情其实闹得很大,原因无他,当时顾如琢十七岁,神格未定,那是他第一次爆出绯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七岁的流量偶像,颜值吸粉——哪怕他有着北派前接班人的实力,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爆出绯闻都是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另一方素人来说。
    在汹涌的网络暴力来临之前,绯闻当天晚上,顾如琢直接出面澄清,第二天,直接晒出了某国外王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证明自己早有出国意向。
    所谓“同居”,只是临行前最后的同学聚会,希望事件不要继续再发酵下去。
    与此同时,无数人想要扒出程不遇这个人的过往背景,但都没能成功。
    事情闹得这么大,但“程不遇”这个人,像是只剩下了这个名字,和在敬城一中念书的背景,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人。
    又有顾如琢另外的明星同学出来证实了,这两个人在学校是几乎没说过话的关系,这场公关才算终于结束,网上的粉丝们也渐渐将这件事忘诸脑后。
    直到今年顾如琢回国,许多人才重新扒出当年的事情,想要从中再看见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这两个人确实已如同陌路,又确实……看起来不清不楚。
    程不遇很快换好了衣服。
    天阴,他t恤短裤,外面搭了一件鹅黄色的外套,亮而柔软的颜色,乖里透着几分俏皮。
    他抬起他漂亮凉薄的眼,问道:“我真的可以让我的室友一起搬过去吗?”
    “可以。”顾如琢说。
    程不遇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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