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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恕随口问道:“二嫂答应了?”
    周氏回道:“瑜儿那孩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便答应了。但出了这等事,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都是些小事,原本江寒恕不会插手这种事情,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和慕念瑾有所关联。
    他淡声道:“二嫂还是少和慕家人来往为妙,那慕家人尽是些拎不清的。”
    周氏脸色变了变,能让江寒恕说出这种话,不知那慕家人是怎么得罪他了?
    江修回府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江寒恕。
    他快步迎上去,“小叔。”
    江寒恕出声道:“回来了。”
    江修犹豫一下,“小叔,最近外面有些您的消息。”
    江寒恕问道:“什么消息?”
    “说小叔您一大清早去慕府接慕家大小姐,太…太看重那位慕小姐了。”京城世家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盯着江寒恕一举一动的人不少,他做了什么,自是很快就会传出去。
    江修忍不住道:“小叔,那慕小姐不过是有几分姿色,往往越好看的女子,越是心肠歹毒,江夫人喜欢她,说不准她就是故意讨好江夫人的,好有其他什么打算。”
    江寒恕面无表情,“你可亲眼见到她去讨好姑母了?”
    明明江寒恕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重话,可他这副不怒自威、矜贵威仪的样子,让江修心神没来由慌了几分,“这…这倒是没有。”
    便是江修和慕念瑾有婚约,但他哪里有资格这样点评慕念瑾,不自量力!
    江寒恕冷声道:“江修,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应该知道君子不背后论人长短的道理。对着一个女子肆意诋毁,岂非君子所为?”
    “不仅仅这一件事,等遇到朝政大事,你也要这般不辨真假妄议妄传吗?读了这么多年的圣人书,流言你记得不少,可书里的道理你记下了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又短短的一章,小可爱们晚安。
    第36章 、去松岳书院
    明明江寒恕与他年岁相差不大,可江修与江寒恕站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处处差江寒恕一头。
    江寒恕的那番话,语气并不重,然而,比劈头盖脸骂他一顿还要让他难堪。
    江修脸色微红,他低下头,羞愧地道:“小叔,侄儿知错了。”
    江寒恕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进去吧,你爹娘在等你。”
    江修与慕念瑾有婚约,然江修这样的性子,哪里适合慕念瑾呢?
    呆呆望着江寒恕离开,直到彻底看不到江寒恕的身影,江修才进去府里。
    今个慕念瑾还救了他一命,可他却在背地里说这样过分的话,难怪江寒恕会训他,确实是他不对,他不应该对着慕念瑾妄议妄传。
    见江修进来屋子,周氏让他过来,“修儿,我问你,你对慕家的小姐怎么看?”
    江修不知周氏为何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他答道:“瑜儿妹妹单纯天真,性格也好,是个好姑娘。”
    周氏又道:“那你认为慕家大小姐怎么样?”
    江修眉头微皱,“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儿子,眼看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有什么话我便直说了。”周氏脸色沉了沉,“前不久云薇在府里举办赏花宴,那天你是不是和瑜儿私下见面了?”
    江修一时没有出声,他没想到周氏会知道这件事,过了会,他才道:“是。”
    “娘,儿子心悦瑜儿妹妹,恰好瑜儿妹妹也快及笄了,等她及笄,娘去慕府提亲吧。”
    周氏吃惊地盯着他,“修儿,你知不知道念念还未出生的时候,我和你张婶婶给你们俩定了娃娃亲?”
    江修一怔,“娃娃亲?”
    “是啊,我没嫁给你爹的时候,我们周家和张家离得不远,我和你张婶婶关系还不错,在你还小的时候,我们给你们俩定了娃娃亲。”周氏解释道:“若你张婶婶肚里的孩子是姑娘,长大后就嫁进咱们靖勇侯府,若是儿子,那就不提这件事了。”
    “后来,你张婶婶生下了念念,当年的约定自然是不能轻易反悔。修儿,和你有婚约的是念念!”
    “娘,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陡然知晓此事,江修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接受,“我心里只有瑜儿妹妹,便是娶妻,也不会是慕念瑾。”
    “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周氏拉下脸,“最初,娘觉得瑜儿是个好姑娘,可这几次,她做的一些事情,不似面上那般单纯没有心机,我也交代你妹妹让她和慕念瑜少些往来,总归,你也和她少些往来。能嫁进靖勇侯府的,绝不会是慕念瑜那样的姑娘。”
    年轻人总是不听长辈的话,以为长辈在棒打鸳鸯,江修也是这样。
    “娘,我和慕念瑾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便是要娶亲,我也只娶瑜儿妹妹。怕是娘对瑜儿妹妹有什么误会,才会对她没什么好印象,瑜儿不是那样的人。”
    周氏气得不行,但她也知道一时半会掰扯不清楚,她无奈地道:“罢了,先不说这件事了,你收拾收拾行李回书院吧,眼下功课要紧,其他事以后再说。”
    *
    慕念瑾及笄后不久,便轮到了慕念瑜。
    日子越近,慕念瑜心里越慌,“娘,周婶婶一定会来我的及笄礼吗?”
    慕念瑾离开慕家去了魏国公府,这段时间整个慕家成了京城世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丢人都不数不清丢了多少次了。
    张氏神情憔悴,哪里有心思在意慕念瑜及笄的事情?
    听她这么说,张氏勉强提起精神,“我和她提过了,当时她也应下来了,应该会来的。”
    慕念瑜慌乱的心静下来,但那股子害怕还藏在心底,如今慕念瑾有定北侯和魏国公府撑腰,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慕念瑜双手紧紧攥着,一个盛大而热闹的及笄礼,是许多女子的期盼,就算她找不到像魏国公夫人那样的贵人,也不能被慕念瑾比下去。
    及笄这天,慕念瑜特意精心打扮,只是她在门口等了半天,平日与她交好的贵女都不见影子,只零零星星看到几个人出现。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笑,“罗瑶,还好你来了。”
    罗瑶父亲官职并不显赫,但她的大伯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如今还是松岳书院的山长,桃李满天下,十分有名望。
    水涨船高,想要和罗瑶攀附交情的人也不少。
    罗瑶随手把贺礼递给丫鬟,急忙问道:“瑜儿,你大姐姐是真的得了魏国公夫人的喜欢吗?”
    慕念瑜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抹笑,就这么凝在了嘴角,所剩不多的好心情也彻底没有了,像是一盆冰凉的水泼在了心头。
    今个是她的好日子,然而其他人见到她的那一刻,张口闭口就向她打听慕念瑾。
    这是什么个意思?她就这么没存在感?
    慕念瑜一张脸拉下来,“我不知道。”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罗瑶有些失望,但她也没继续问下去,左右看了看,“今个谁来给你主持及笄礼啊?”
    “靖勇侯夫人。”提到这个话题,慕念瑜脸色好了些,“周婶婶待我很亲和,很早之间她就答应了。”
    靖勇侯周夫人,地位倒是不低,不过,和魏国公夫人比一比,那还是差了些。
    罗瑶没了继续打听的兴趣,她直接入了席。
    慕家准备的宴席不少,可吉时都快过去了,没有几桌坐满的。
    等的时间长了,有人心急,“张夫人,这吉时都要过去了,你们府里二小姐的及笄礼还办不办了?”
    张氏急忙道:“自然是办。”
    慕念瑜也忙补充了一句,“各位再等等,周婶婶许是路上耽搁了,马上就会来的。”
    她话音刚落下,只见小厮匆忙跑进来,“夫人,二小姐,周夫人传话来,她身子有恙,怕过了病气,不便过来,这是周夫人给二小姐的生辰礼。”
    周氏之前答应了,现在又反悔了,为了补偿慕念瑜,她送来的贺礼很是贵重。
    可慕念瑜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唰的一下,她一张脸生出热意,像是被烈焰灼伤,火辣辣的疼。
    她前脚得意洋洋告诉别人周氏会主持她的及笄礼,后脚她就被打脸了,到头来周氏连人影都没出现。
    罗瑶走过来,“你不是说周夫人会给你主持及笄礼吗?”
    慕念瑜咬着唇,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我…我……”
    这段时间,她出过不少次丑,丢人的滋味她尝了不少,她原本以为不会再有慕念瑾及笄那天更让她难堪的时候了,没想到,总是有更让她丢人的事情发生。
    罗瑶话里带着些不屑,“你姐姐能让魏国公夫人亲自替她办及笄礼,听说还是定北侯把她接到魏国公府去的。同是姐妹,怎么周夫人恰好在今天生病了?”
    周氏说是身子抱恙,但实际情况如何,在座之人又不是看不出来!
    是以,等慕念瑜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及笄礼结束后,那些宾客没夹几筷子菜,陆续找借口离开了。
    什么盛大,什么热闹,统统是假的,现实是根本没有几个人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望着稀稀落落不见几个人的宴席,慕念瑜受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她曾经趾高气扬在慕念瑾面前显摆,不曾想,到最后丢人的只有她一个。
    慕念瑾还说她及笄这天是不是好日子还不一定,还真让慕念瑾说中了。
    她就像是个笑话,不,应该这么说,她已经沦落为一个笑话了。
    在慕府她没有了地位,经过今天这一遭,外面嘲笑她的人又要多不少。她的名声和尊严,这是硬生生被人踩在了地上!
    慕念瑜在及笄这天出了丑,这件事又传开了。
    便是慕念瑾没主动打听过慕家人的消息,也会有人对她提几嘴。
    一位贵女笑着道:“慕小姐,当日你不在场,你是不知道慕念瑜那脸色有多难看!哎呦,想想就尴尬,要是我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怕是没脸见人了。”
    “小时候我和慕念瑜闹了矛盾,她看见有人来了,就赶紧哭起来,让别人误会我对她动了手。就因为她,那一次我爹娘狠狠训了我一顿。这仇我可记着呢,终于看到慕念瑜出丑了。”
    慕念瑾轻轻笑了笑,如今她不在慕家,慕念瑜该开心才是,可是,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慕念瑜,她费心筹谋,也只是适得其反。
    若慕念瑜以真心对待周氏,周氏说什么也不会那样下她的面子,说到底,还是慕念瑜自作自受。
    *
    这天,江寒恕去魏国公府看望江氏,江氏关切地道:“寒恕,这几日不见你过来,可是朝里事情多?”
    江寒恕解释道:“事情不算多,只是,罗山长的儿子要娶亲了,罗山长给我递了请帖,我这几天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打算去罗家一趟。”
    罗山长是有名的大儒,江氏听说过他的名讳,“罗山长状元及第,以前在国子监教学,但他忠厚博学,无心仕途,一心扑在做学问上,前几年辞官离京,创办了松岳书院。他在国子监的时候,曾教过你几年,可是有这回事儿?”
    江寒恕点点头,“罗山长也算是我的老师,多年不见,便是没有那桩喜事,我也该去拜访他老人家。”
    松岳书院不在京城,一来一回需要几天时间,江寒恕又道:“姑母,我不在京城,我留了两个侍卫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立即让那两个侍卫给我传信。”
    “我一个活了半辈子的人能出什么事?”年轻人的心思,江氏还是能猜透几分的,江寒恕担心的哪里是她这个老人家!
    江氏提议道:“听说松岳书院环境很是不错,你既然要去那里,不如把念念带上。平日没有其他事情,念念那孩子也不常出府,刚好趁着这次机会,你带她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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