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赫眸光里闪烁出晦暗的病态。
黎眠却突然笑了,“孤女?白思赫的母亲是叶兰夫人,你呢?论身份便未免有些好笑了。灰溜溜的耗子鸠占鹊巢后也想装凤凰?”
顿了顿,他眯起眼,吐出几字,“连翅膀都没有,就别想学凤凰飞了。”
少女晃遭雷劈,没有预料到黎眠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说出这样侮辱人的话。
她跺跺脚,捂着脸哭着跑远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
黎眠转头将白思赫的手拉了起来,看着那只白皙的手上有错落的伤痕,留着道道血痕,是方才被少女推倒时摔进玫瑰丛里伤到的。
他不自觉就皱起了眉,低头将扎进手里的刺剥了出来。
“去包扎一下。”
半天没人应。
他抬起头看去,却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水蓝的眸子里。
说不清这双眸子到底盛了什么,但黎眠却下意识皱了眉,总感觉白思赫不太对劲。
这种神情只是一秒,很快白思赫那双漂亮的蓝眸便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脸上满是委屈。
“眠哥哥,思思好害怕啊。阮阮妹妹真的好凶啊。”
她害怕?
这世上就没有白思赫害怕的东西。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白思赫方才会任由人欺负,但这是她的事,与他无关。
黎眠屈膝半蹲下身,捡起少女刚才掉在地上的一枚祖母绿戒指,递给了白思赫。
“是你的?拿好了。”
白思赫一顿,握住戒指的手收紧,忍不住问:“……眠哥哥怎么知道……是我的东西。”
黎眠看她一眼,才道:“这是父皇赏赐给叶兰夫人的戒指,我有印象。”
他说的是平行世界。
在他的世界里,见过叶兰夫人几次。她优雅高贵,似水中汀兰。当时父皇让他把柜中的戒指取出来,他便迈着小短腿爬上了叶兰夫人的膝上,献宝似的把戒指捧给了叶兰夫人。
这些不能说给白思赫听,只能搪塞过去。
白思赫有心事,自然没有留意到黎眠藏话。她缓缓弯起眸子,“眠哥哥,思思喜欢你哦!”
黎眠一点都不需要她的“喜欢”,只求她将来想杀他时,别折磨他就行。
他要笑不笑的弯弯唇,“先去包扎一下,再去见白首相吧。”
其实帝国与联邦最大的不同便是,帝国重血脉,联邦重党派。在帝国,皇室成员会受到最高接见。
因此,还没等白思赫包扎好,白首相便带着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殿下何时来的,也没派人通知臣。”
黎眠懒懒散散的撑着头看他一眼,悠悠道:“若是通知了首相,不就见不到这出好戏了?”
不得不说,黎眠从前纨绔时乖张不已,颇让人头疼,可如今收敛了暴虐的一面,深沉起来,又让人心惊胆战。
白首相从来不知,黎眠殿下居然还有这种气势,只几个字就能让人呼吸不顺,气氛微妙。
他迟疑道“……这……您受伤了?”
没等黎眠开口,白首相便深深皱起了眉头,冲仆人们冷脸训斥,“你们是怎么照看殿下的?殿下若是有半点闪失,你们都不想活了?”
黎眠打断他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白首相只顾着我,怎么不关心关心白小姐?”
白首相心头一跳,这才看到一旁手上缠了纱布的白思赫。他被黎眠一梗,越发觉得少年那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写满了嘲讽。
白夫人也姗姗来迟,领着那个伤了白思赫的少女,脸上堆满了假笑。
“哎呀,思思。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黎眠殿下这么担心你呢!殿下勿怪,都是思思平日里太顽皮了。”
白思赫乖巧的抬头,天蓝的眸子纯净而清澈,丝毫看不出一点阴霾。
“母亲说的是。”
说完,她低头掰起了手指,似乎在数着什么。
白首相皱眉道:“思思,你在做什么?”
少女抬起头,甜甜笑了起来,“我在数什么时候手可以好呢。”
一旁的黎眠扯扯唇。
真能胡扯。她明明在数,要多久才能把眼前这群人弄死。
不过,白思赫轻易把此事揭过去,那他也没有必要强出头。因此,黎眠只是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那躲在白夫人身后的少女。
可就是这么一个眼神,落在少女眼里就变了味儿。
她原本还怕黎眠把她干的事抖出去,没想到黎眠殿下连提都没有提。相必,黎眠殿下心里是有她的,只是苦于无法开口。
看黎眠殿下这眼神,虽然淡漠不已,但却隐隐藏着无人得知的爱意。
少女一下子羞红了脸。
黎眠:“?”
这女人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一个劲给他挤眼睛干什么?他又不是医生。
目睹全过程的白思赫逐渐勾唇。
等伤口包扎好,正好黄昏,白首相在城堡里为黎眠举行了一场晚宴。
白家的晚宴与皇宫的晚宴大不相同。皇宫的晚宴会准备一些稀有的蔬菜,像西红柿、茄子之类的新鲜时蔬。而白家晚宴差不多就是土豆宴。
土豆沙拉、土豆泥、薯条、薯饼、唯一让人喜出望外的是白家还准备了一只火鸡,与许些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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