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回去了,我属下还在村里等我去下一站。”
中年男看着顾长衣走远,心里的震撼久久不平。
原来真的有神迹!
对了,他要去通知兄弟们回来,不用背井离乡,当个不孝子了!
顾长衣撑着体力走了一段,等中年男看不见他了,立刻塌下肩膀,累得像条死狗。不过他总体也挺兴奋,这件事证明不能借无涯境行偷抢之事,但可以正当寄存运输,而且真的丝毫不费力。
沈磡一路找,打马跑出一里地,隐隐约约看见一道雪白的影子,踉踉跄跄,仿佛幽灵。
顾长衣又累又困,只想原地躺下,但是想着早点回去,万一恩公还在呢。
乌云遮蔽月光,一匹马从顾长衣身边越过时,顾长衣脸盲没认出沈磡,沈磡也认出白衣服的顾长衣。
过了四五秒,两人齐齐停了下来,犹豫地转身,四目相对。
顾长衣心里着急,这人是不是啊,大侠去买马了,荒郊野岭的,应该没有第二个骑马的人了吧?
他不动,就注视着马背上的人。
沈磡被他水汪汪的眼神盯得心里一跳,过了会儿回神过来,“上来。”
顾长衣眼睛一弯,是大侠啊!
高头大马停在顾长衣身边,沈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长衣伸出手。
沈磡不动,用眼神询问:“干嘛?”
顾长衣:“我上不去。”
沈磡难以置信:“你不会骑马?”
顾长衣看着他的脸色,至于用“这辈子第一次遇见不会骑马的人”的目光看他吗?
他目前外表还是个……女孩子啊。
大梁有几个姑娘会骑马?
直男!
顾长衣咽了咽口水:“你不会是买了两匹马?”
沈磡:“……”
顾长衣:“大侠,我……”
沈磡神色几经变换,顾长衣揪心地瞅着他的脸色,担心大侠嫌他麻烦不管他了。
沈磡拇指搓了搓缰绳,他的马背从来没有第二个人,更别说女人。他身边全是一堆糙汉暗卫,竟然忘记正常女子是不会骑马的。可能顾长衣在他心里一直不太正常。
所以……顾长衣该坐前面还是后面?
沈磡陷入了知识盲区,不着痕迹地打量顾长衣,坐前面会是什么姿势,坐后面会不会更妥当?
“我肯定一学就会。”顾长衣紧张地抿了抿唇,接受大侠的最终审判。
沈磡沉默许久,末了向顾长衣伸出手,一用力将他带上了马背。两人距离最近的一瞬间,沈磡看见了顾长衣发梢里的草屑,仿佛在地上滚过了一圈。
脖子上一块红痕,还换了衣服。半夜故人相会,怎么会弄成这样脏兮兮的。
沈磡淡淡移开目光,禁止自己打探。
顾长衣有些激动,也有些生疏,沈磡“驾”一声策马起步时,出于惯性后仰。
电光石火之间,顾长衣抱住了沈磡的腰。
是兄弟就要勾肩搭背。
沈磡身体一僵,把马跑得飞起,顾长衣搂得更紧了。
他忍了忍,道:“松手。”
顾长衣苦恼:“你太快了。”
这不是稳当的高铁,感觉不扶着一点时刻会被甩出去,屁股都疼了。
沈磡心道一声“麻烦”,放慢了速度。
顾长衣大概知道了大侠不喜欢别人碰他,坐稳了,谨慎地把两根手指插入沈磡的后腰带,将将勾住。
沈磡觉得下一刻腰带就会松开:“你还是抱着吧。”
顾长衣:“好哦。”
两人慢慢回到了农家院子,沈磡把另外一匹马的缰绳放长,一同握在手里。
他不可能马上教会顾长衣骑马。
就这样吧。
二老担心了一宿,沈磡和顾长衣都偷偷在屋里放了银子补偿,不同的是,沈磡比较有钱。
老婆婆欣慰地看着两人共骑一马你侬我侬,煮了两个鸡蛋:“带着路上吃。”
“以后要好好的,互相体谅,三年抱两。”
老婆婆捻了捻顾长衣鬓间的草根,给她拉了拉领口,盖住雪白的脖颈,掩住那块抓出来的红痕。哎,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掩饰。
“肚里这个出生了,赶紧跟大相公再要一个,以后你半夜跑出去看他还找不找。”
顾长衣:“……好。”
他深谙此刻要想快点走,就不能解释。
沈磡冷漠地站在一旁,忍了忍,没让顾长衣还他清白。
上了马,顾长衣问:“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沈磡反问:“你跟故友说了什么?”
顾长衣识趣地闭嘴。
两匹马到了沈磡手里,乖顺得一批,走得十分稳当,不疾不徐。
顾长衣一开始克制着和大侠保持距离,走出一里地后就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
沈磡语气凶恶:“别睡。”
他给顾长衣留足了时间睡觉,他偏要去跟故友相会,沈磡完全不同情,也不会再留时间给他睡觉。
顾长衣迷迷糊糊:“好。”
天光破晓,大地渐渐清晰,顾长衣终于脑袋一沉,伏在了沈磡后背。
太阳露出金边,马蹄倏地停住。
柔软的脸颊贴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上,乌发被微风吹乱,清浅的呼吸钻透衣服,蒸得沈磡背上那一块都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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