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磡狠眨了下眼:“准备接应。”
半个字眼飘在风里,转眼间,沈磡头也不回闯入了皇宫。
他目标很明确,去沈璠的宫殿找。
欧阳轩迟一步赶来,闻言道:“别担心,我去搜别的。”
“快!”
沈磡路上抓了个太监,面色阴沉地问他沈璠住在哪里。
太监吓得屁滚尿流,好半天说不出话,以为沈磡是刺客。
沈磡气得要死,“不想死就快说!”
太监结巴:“那、那边……”
沈磡顺着太监指的方向奔去,远远的看见“兰藻宫”三个字,那么——沈璠应该距离这不远。
耳边互动传来一阵巨石落下的闷响,如果炸雷一般在沈磡心上撞击。
沈磡的第一反应是地道石门落下的声音。
因为他明日楼修过的一条地道就是这种声音巨大的石门,很吵,但是稳固。
他瞬间心慌,眼眶赤红,以为顾长衣被带到地下去了。
他循着声音找去,忽然一顿,看见自家媳妇左顾右盼地跑出来。
笼罩在沈磡上空密不透风的阴云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吹落了几点雨。
沈磡紧紧抱着顾长衣,背上都是冷汗。
“媳妇,对不起。”
沈磡声音包含后怕和懊悔,埋在顾长衣肩上狠狠吸了口气。
顾长衣的心脏落回胸腔里,他软下来,开心道:“你没事就好。”
沈磡:“怎么回事?”
顾长衣沉默了下,言简意赅道:“你弟想把我关在这里。”
他可以毫无负担地问沈磡“嫂子好看吗”,但要顾长衣直白地说什么“你弟弟觊觎嫂子”的话,他还真有点说不出来。
玩笑和现实是两码事,真发生了他只觉得厌恶和恶心。要是搁前一阵他孕吐反应大,能直接当着沈璠的面吐出来。
地位也好,媳妇也好,怎么沈磡有点好东西,沈璠就想抢呢?
想过他和周令仪的吃了苍蝇一样的心情吗?
沈磡目光一沉,脸色风雨欲来。
顾长衣虽然没明说,但是沈璠要把顾长衣关在他御赐的,本该和周令仪一起生活的地方,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什么都可以让,年少时也可以让出性命,唯独顾长衣不行。
任何人别想碰顾长衣一根头发!
沈磡吻着顾长衣的鬓角,目光发沉地问:“他冒犯你了么?”
顾长衣:“他还没这本事,被我用石头堵在角落里了。”
沈磡压低声音:“媳妇真棒。”
顾长衣:“我确实很棒,但是……”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兄弟两撕破脸了,他的秘密暴露了,贵妃注定要伤心了。
顾长衣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万一贵妃和皇帝觉得症结在他这呢?
呸,他什么开始在乎起别人的想法了,皇帝想什么管他屁事。
顾长衣捏了下沈磡的腰:“交给你处理了,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无论是进一步明争皇位,还是忍一时退居江湖,他都会陪在沈磡身边。
沈磡胸膛起伏了下,有了这一句话,他还怕什么。
他放开顾长衣,紧紧扣住他的手,和顾长衣一起进去。
沈璠似乎被从天而降的石头吓了一跳,迟钝许久,才想起要推开。
石头巨大,沈璠就是使出全部力气也纹丝不动。
后面是墙,他只能试着冲破屋顶。
沈磡一进来,看见屋顶簌簌落下的瓦片,就知道他在干嘛。
他目光扫过屋里,看见了一把架在架子上镶嵌宝石的装饰长剑。
沈磡走过去,一把抓起长剑。
顾长衣问:“我要去把石头收回来吗?”
沈磡挑眉:“沈璠多行不义,天降惩戒,与你何干?”
顾长衣点点头,也是,正常人联想不到石头怎么来的,说是顾长衣放出来的,还不如说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想必沈璠也没脸往外说。
沈磡单手抱住顾长衣的腰,轻声道:“抱紧我。”
顾长衣乖乖地搂住沈磡的脖子。
沈磡运气后退出门,腾空而起,飞到了屋檐上。
一声瓦片抖动声响起,沈磡眼睛一眯,在沈璠破顶而出的瞬间,挥剑刺了过去。
沈璠冷不防被一剑刺来,歪了下头,剑锋从侧脸扫过,脸颊一凉,顿时蜿蜒下一道鲜血。
膝盖一痛,沈璠扑到地上,沈磡随之飞下。
沈璠抹了把脸的血,顾不得剧痛,目眦尽裂看着沈磡:“你装傻!”
这出神入化的武功,绝非一日之功,定然是从小练起。
沈磡没理他,垂眸看向顾长衣,语气淡淡:“能分清了吗?”
顾长衣看了看沈璠左脸一指长的深口子,咽了咽口水。
沈磡语气虽然没起伏,但是顾长衣知道沈磡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沈璠假装他把自己骗进宫,炸了沈磡的雷池。
他想说其实自己早就能分清了,还没说话,沈磡抬手一挥剑,在沈璠脸上又划了一道。
沈璠不可置信地怒吼:“沈磡你敢!”
沈磡没有什么不敢的,几乎是他说完的瞬间,滴血的刀锋又悬在了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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