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法待下去,听说路尧刚从国外回来,他要在宁城待上一个月,江在冉没有通知就直接上门找他了。
江在冉是在家庭聚会上认识的路尧,原本两人没啥关系,路尧看他可怜,就和他说了几句话,离开的时候,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在冉比较黏人,路尧给他一点好,他就蹭蹭往上粘。
江在冉懂得距离,平时的举动没有太越界,路尧还挺喜欢这个可怜的小弟弟的。
江在冉原以为自己有了个可以说话的哥哥。
可惜,路尧高中没读完就出国读书了,路尧给了他一把钥匙,说这是他爷爷家的钥匙,如果江在冉在家里待得不开心,可以随时住在他那边。
路尧只是个外人,他也没有权利干涉别人家的事情,只能用这种方法解决江在冉的燃眉之急。
江在冉感激地收下了,路尧不在的时候,他一次都没去过老房。
别人不在就去别人家,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现在路尧回来了,他可以继续黏着这个大哥哥了。
……
开门的不是路尧,而是一个陌生又有点眼熟的哥哥。
夏日的蝉鸣经久不息,老房的门前种着一株高大梧桐,斑驳光影落在路邢延的脸上,他嘴里咬着一根西瓜冰棍,清甜冰凉的气息似乎将周围滚烫的热化去,他和江在冉大眼瞪小眼的愣在门边。
冰棍底部渐渐融化,路邢延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他捂住下巴,伸舌舔去唇下的甜渍。
“你谁?”路邢延先开了口。
熟悉的画面窜入脑海,江在冉认出了路邢延。
要论亲戚关系,算起来,比起路尧,江在冉这个名义上的表舅理应该跟他走得比较近。
可误打误撞,江在冉和根本挨不着边的路尧熟上了,而路邢延却是一点都不熟悉。
这时候的路邢延还带着满身戾气,与以后温柔的队长形象完全不搭。
江在冉听过路邢延的事情,听说他很叛逆,打架逃课,成绩又差,他经常不回家,整天不知道在哪个朋友家里混着。
亲戚每次提起路邢延,无不唏嘘路家捡回来了一个劣根苗子。
江在冉害怕这个凶巴巴的大哥哥,紧张地用双手抓着短裤的裤脚缝,话到嘴边像是被粘住了般,支支吾吾半天都没一个回应。
“走错门了吧!”路邢延等得不耐烦,转身就想关门。
江在冉下识伸手,眼看着手指要被门夹住了,门再次被路邢延拉开。
江在冉吓了一跳,缩回手,手指搅在一起,显得十分局促。
路邢延看到小孩害怕他的小模样,眉眼松动了几分,“我好像认得你,我妈那边的小孩,对吗?”
江在冉讷讷点头,路邢延抬手,沾着糖渍的手指碰上江在冉的额头。
江在冉仰头看他,眨着满是疑问的大眼睛,他看到路邢延唇角牵起的弧度,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在他额头响起。
“痛!”
“我都没怪你打扰我吃冰棍呢,你倒先喊疼了?不就打你一下吗,哪那么娇贵?因为你,我冰棍都化得差不多了,我都没吃几口呢!你要怎么补偿我?”
江在冉坐在长沙发上,路邢延坐在他旁边,刚吃了一根冰棍,他现在又吃起了别的零食。
江在冉说他是来找路尧的,路邢延告诉他路尧去和朋友旅游了,这半个月都不在家,他现在是这家的主人,江在冉要想进来,就要听他的话。
这个老屋原本是路尧爷爷的家,路尧爷爷去世后就留给了路尧,他每年从国外回来都会住在这里。
原来,路尧招待的不只有他,还有路邢延。
江在冉原本是有点怕路邢延的,可他笑起来的模样太好看,他鬼使神差就跟在路邢延的身后进了屋。
见江在冉一直不说话,路邢延想打破沉默,故说着坏话逗他玩:“你不是认得我吗?怎么不说话,我要把门关了你怎么办?”
话题转的猝不及防,这是不生他打扰他吃冰棍的气了吗?
江在冉捂着仍在胀痛的额头,眼泪噙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闻言小声道:“关了……就再敲门。”
路邢延被他傻乎乎的模样逗笑,打趣道:“哦,我再开门,你是不是又不说话?”
江在冉抿唇,无法反驳,他确实会这样。
路邢延眼眸微眯,威胁他:“下次敲门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关在门外,不让你进来。”
江在冉立马道:“我、我说话的。”
路邢延:“说什么?”
江在冉抿了抿唇,他也不知道能跟路邢延说什么,说他来找路尧?
可路尧去旅游了,那要说我来找你吗?
路邢延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希望江在冉会回答他,他很快又换了个话题:“你吃饭了吗?”
江在冉点点头,路邢延撇嘴:“我还以为你没吃饭,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下次来找我玩,记得空着肚子来,我带你去吃饭,后街有家蛋黄馄饨特别好吃……”
江在冉一愣,路邢延说‘下次来找我玩’,是指他可以来找他玩吗?
可是他今天是来找路尧的,这个人未免太自来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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