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彬问韩传秀还有没有别的照片,韩传秀摇摇头,这是她和哥哥唯一的合照,在多年前哥哥满十六岁的那天。
“秀秀和哥哥关系很好?”祈雨轻轻放下边缘已经锈迹斑斑的铁质铅笔盒。
韩传秀用力点点头:“哥哥很疼我,每次出去赶集卖货都会买糖回来给我吃,叫我拿去和好朋友一起吃。”
“你有你哥哥的联系方式吗?电话号码或者通信地址?你哥哥出去打工多久了?”
韩传秀打开语文课本翻到了底部,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小块纸抄下了底部上手写的一串数字:“这是哥哥上网的号码,他说等我满16岁也帮我申请,这样以后无论我们隔多远都不会走散。”
韩传秀把纸递给祈雨怯生生地问了句:“我哥哥是犯法了吗?”
“没有,我们就是来问问,你哥哥走了多久了?”
“上周日晚上悄悄走的,你们别跟我爸妈他们讲,他们以为我哥哥是去挣钱回来娶媳妇去了,让我不准跟别人多说。”
祈雨手里握着那张纸片拉着温彬离开了韩家村,他心中有个强烈的预感,韩传秀的哥哥就是死者。回程的路上祈雨开车紧踩着油门几乎没松过,小破车在山路上飞驰,温彬紧闭双眼摊在副驾驶上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到了办公室曲瑞川两人还没回来,祈雨几乎是扑到电脑前打开了户籍系统输入了韩传秀三个字,鲁姆那叫韩传秀的有两个人,一个15岁一个45岁。
他点进15岁的韩传秀的户籍信息,户籍地址:鲁姆那韩家村。户主:韩山峰,与户主关系:父女。他紧接着点开了韩家的户口信息,一共四口人,户主韩山峰,42岁;户主妻子王小梅,40岁;户主女儿韩传秀,15岁;
这三个人祈雨今天都见到了,唯一没有见到的就是韩传秀口中的哥哥,祈雨轻点鼠标:一个19岁男孩的信息弹开在桌面上。
韩传喜,19岁,性别:男,身高:1米6□□历:初中。与户主关系:父子。白底的一寸照片上留着寸头的面容和解剖台上拥有一头秀发的五官无缝重叠。
死者就是韩家村时年19岁户籍信息为男的韩传喜。
祈雨长吁一口气最重要的尸源确定了,温彬走进办公室他把小纸条递过去:“这什么号码看出来了吧?查询他所有的聊天记录找出交谈最密集有提到他要外出打工信息的人。”
温彬那头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没一会,曲瑞川和包思齐回来了。
祈雨编号6的安全套是在县城一台简易避孕套售卖机上面取得,那样的机器在鲁姆那县城安装了好几台,是政府安装的公益性质售卖机,只需要一元钱就能买到一个安全套。祈雨选中的那台是从发现尸体那个山洞沿着山路走向县城最近的一个机器,祈雨当天试了下路径,以他的速度从山洞跑到那个机器单程需要8分钟,考虑到他的体能超过大部分人,普通人一去一返的时间应该在25分钟到半小时。
曲瑞川和包思齐在售卖机附近,以及祈雨提到的另外两个通宵营业售卖安全套的药店和成人用品店附近挨家询问。药店值班人员正巧是那天晚上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她回忆半夜十二点过确实有看到一个身材中等偏瘦的女孩跑到那个售卖机前停留过,然后往山里跑去了。
她当时还和另一个值班人员调笑,现在的年轻人真的疯大半夜省钱省到家,荒郊野地就花一块钱就解决生理需求了,也不怕爬出个什么野兽鬼怪。
包思齐和她沟通问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会不会记错看错。
“这县城路上的灯光虽然不好,穿着裙子还是裤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腰粗细还是看得出的,长头发穿裙子不是姑娘是什么?主要吧这种大半夜出来买这个的一般都是男的,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姑娘这么心急的。”
“她当然心急心慌,刚刚杀了人。这个女人有重大嫌疑!”祈雨嘴里坚定的吐出判断。
“女的?年法医不是说有过性侵吗?”温彬从电脑显示器后探出脑袋。
祈雨食指尖一下下点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第一,女性也可以进行侵犯,第二现场痕迹因为环境导致遗留的有效信息不多,凶手也有可能是两个人。”
“有了有了有了。”
温彬敲击键盘的声音伴随他的嚷嚷停止下来,三个人迅速围到了温彬后面。
温彬获取到了韩传喜社交账号在服务器上储存的所有聊天记录,韩传喜的好友不多,十几二十个人,其中有一个叫可可的女性用户和韩传喜交流最为频繁,最近大半年几乎每周都会有联系,每次聊天半小时到一个小时不等,开场白都是韩传喜主动发消息:“我来了。”结束语基本都是:“我时间快到了。”然后两个人约定下一次聊天的时间。
温彬在两人的聊天记录里找到了韩传喜利用网吧摄像头拍摄的数张自拍照时间跨度超过半年,头发从齐耳短发变成了如今的飘飘长发,可可也发过几张照片,挑染的长发,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包思齐忍不住赞叹:“这个姑娘好漂亮啊,一点不像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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