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纪灼燃觉出路识栩的挑剔来,这人并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么好说话,只不过是故意表现成那样,老妖怪给自己贴了一张好看的画皮罢了。
隐藏的内里实际上挑剔又不听劝,死心眼儿。
不知道是因为用药酒揉起来很痛,还是因为嫌弃那味道难闻。
路识栩不说就没人知道,活像是锯嘴葫芦,白长了一张嘴,纪灼燃心想,自生自灭吧你。他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慰问品里面翻出了药酒拧开盖子,脸色瞬间不好了——
他认为路识栩是因为味道太难闻了。
娇气。
他内心评价着,但还是用热水浸湿了毛巾,毫不客气地撕掉了路识栩的半片膏药,仔细把肿起来的位置都擦了一遍,才倒了药酒在手心捂了会儿伸出了魔爪。
路识栩脚瞬间往上一缩,眼看要脱离控制,纪灼燃不是来让路识栩享受的,他是要路识栩受苦的。纪灼燃毫无心里压力地避开伤口攥住他的脚踝把人直接拽了下来,路识栩的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崴了的那只脚妄图脱离控制,但被武力镇压攥得更牢,像条搁浅的鱼儿,在岸上不甘心地扑腾。大概是被揉得疼了,隔着被传出他哼哼唧唧的声音。
听不出来那声音是舒服还是难受,纪灼燃听着他哼哼,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他手上揉一下就在心里骂一句,让你撩,活该。
纪灼燃揉了许久,把他心口的气全撒在了上面,路识栩的脚踝被他揉得有些发红,他找了块膏药,也不怕东窗事发直接一整张贴在了路识栩的脚上。
他做的事,还怕别人知道,没有这样的道理,他哼了一声坐在自己的被子上用湿毛巾擦手,一根一根地擦干净。
翌日,路识栩是在药酒味中醒来的,味道有些呛,活像是瓶子被打翻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纪灼燃已经起床了,被子收拾得很妥当,人不知道去哪儿了。他顿了顿看放在脚边的药酒,本来满满的一瓶,现在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他看了看自己的脚踝,上面的膏药已然被换了一张。
路识栩只有一个队友,是谁半夜三更做田螺姑娘显然易见,只不过这真相让路识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转念一想又觉得很符合纪灼燃中二的性格。
实在是很难让人讨厌,他换了衣服收拾好出了门。
他想和纪灼燃说两句话,但是纪灼燃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两个人就像是时针和秒针,非必要的时候各走各的,绝不碰头。
他终于在午后的海边逮到了人,纪灼燃正在洗手,他今天看到纪灼燃洗了很多遍手,他刚刚走过去,就听到费以嚷嚷道:“有人要一起去砍柴吗?”
纪灼燃抬起眼,像是没看到路识栩,站起来说道:“一起。”
在费以吃惊的眼神中,纪灼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去?”
费以没想到叫到了大少爷,这位纪灼燃从录制到现在,性格难以捉摸,看起来只和路识栩熟悉一点,其他一概都是陌生人。
他徒然升起了一股受宠若惊的心情,急忙说道:“去去去,路哥要不要一起?”
费以发出邀请。
纪灼燃回头看了路识栩一眼,俨然是个警告,路识栩读懂了——
敢一起来你就完了。
路识栩几次三番逮不到人,倒也是懂了,纪灼燃是在故意躲他。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不想听道谢。
他这样想着觉得纪灼燃别扭的性格越发生动形象起来。
总不能连觉也不睡吧?
反正纪灼燃是插翅难飞。
他微微地朝费以笑了一下,说道:“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注意安全。”
纪灼燃心底冷笑一声,看着路识栩对着费以满脸笑容,费以显然已经着了道,他冷哼一声率先转身走了,在心里愤恨道:路识栩上辈子搞批发的吧?太阳都没他这么照射得毫无死角。
作者有话说:
说下更新的事,更新不太稳定,尽量更,基本每天超过九点就不会有更新了,可以九点来看看。
第24章 曲解
入了夜,纪灼燃不情不愿地回了帐篷,但面上不显。
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他昨晚被论坛上的人气得发疯,后半夜被药酒熏得发疯,转天醒过来心情很是一言难尽。
恨不得把昨夜的自己砍了。
但罪魁祸首路识栩非要往他眼前凑,还有他这双罪证满满的手。
尽管洗了一天的手,他还是觉得药酒味残存在上面,他嫌弃得不行。
他回去之后,路识栩安静地躺在被子里,只是他躺得离自己的位置有些近。
纪灼燃累了,他昨天睡得很少,也没去管路识栩躺得位置到底对不对,直接躺进了被窝。
手机震动的声音一阵阵地响着,不是纪灼燃的。路识栩像是聋了,对那恼人的手机置之不理。打电话的人也许是早知道要吃闭门羹,或者已经习惯了机主拒绝的态度,一遍接着一遍的拨过来,把路识栩的拒绝当作耳旁风。
路识栩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他是习惯了。
前两年他隔几个月就要换一个新号码,但他身边叛徒太多,所以尽管频繁地换号码还是要被找上门。后来他也觉得没劲,干脆不做麻烦事儿不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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