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切久司没有狐之助和骨喰那么复杂的情绪,直行到前方看到一处颇具规模的城镇后,就带着身后骨喰与狐之助进了城里,并成功租赁到今晚的休憩地。
骨喰将背后之人放下,替他擦去脸上血污时惊讶发现对方外貌年纪看起来与自己并无太大差别,换算了下人类年龄,骨喰面上表情微妙。
他重新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准备替他处理伤口,然而将其被利器划破的手袖往上拢时,却未发现本该出现在这道皮肤上的伤口。骨喰心中一惊,立刻去翻看他身上的其余应该带伤部位
奇怪骨喰疑惑地放下手中破损衣物,毫发无伤?
骨喰大人,我们回来了。
沉默地跟着久司买完洗漱用具回来的狐之助,推开门就看到骨喰在照料病人。它将买回来的干净、适合伤患穿的衣服堆在骨喰身旁,迟迟没有听见骨喰的回应,狐之助疑惑仰头,就留意到了骨喰脸上复杂的表情。
狐之助不解地歪头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骨喰回神,立刻看向久司,主公,您刚才抽刀要杀他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猝不及防听到骨喰藤四郎自然而然道出口的问题,狐之助当场被他吓到僵硬。可转念细细回味骨喰的问题,狐之助又渐渐放松下来,猛地想起久司早之前提到的回去办法,再联系骨喰此时提问
狐之助恍然大悟道:莫非审神者大人当时感觉到了对方的愿力?
久司看了眼狐之助,再面对最初提问的骨喰,轻轻点了一下头。
啊!原来是他的愿望是求死,怪不得那时审神者大人会突然那样做,在下还以为察觉到充满贬义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狐之助立刻紧闭起嘴,再小心翼翼抬头看向久司,就对上了久司冲它露出的似笑非笑表情。
狐之助:审神者大人应该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吧?
他的「愿望」居然是求死骨喰低声重复,是因为身体状况异于常人吗?
就在骨喰话音落下瞬间,原本躺着的少年忽得一跃而起,动作极其快速地勒住骨喰藤四郎的脖颈,并在骨喰反应过来准备反击之时,迅速地打掉他握住的武器!
少年拥有一双与久司好看的蓝眸,可本该温柔纯澈的眸子在望向他人时,却带着深入骨髓肃杀攻击力。
「忘却之神」?少年视线扫过一室全员,最后落在久司身上。
我有自己的名字。雾切久司视线落在被挟持的骨喰身上,闻言眉头微蹙,开口纠正对方话语道:我的名字叫雾切久司。「祸津神」,你可以放开我的家臣吗?
吾名为夜斗。「祸津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夜斗道完,再安静观察了久司一会,确定对方身上并没有恶意之后,就松开了被自己钳制住的骨喰,你是刀剑类的「付丧神」?
骨喰藤四郎。即便对方话语属实,可骨喰却一点都不想在有名字的情况下,还被称呼为「付丧神」。
见夜斗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狐之助赶忙自我介绍道:在下就一只普通的管狐类式神,名为狐之助。
介绍完之后,狐之助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这个房间怎么除了自己,其余一个两个的外称都与「神」有关!?
第14章
所以你会捡到我,是因为感知到了我的愿力?
而我的愿力足够为你们打开「回去」的通道?
几人坐在室内愉快地吃完晚饭,现在又一同享用难得的新鲜水果,夜斗听完久司解释的同时,也吃完了一块水果。见久司点头回应自己的疑问,他沉思片刻后,笑道: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向我祈愿?
只收你一个饭团的钱!不仅便宜,还保证完成任务!
抱歉,我没有挑起战争的想法。久司放下手中茶盏,认真回道。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夜斗脸上的喜悦立刻被疑惑代替。
不是我想,你本就不就是雾切久司话音一顿,那一类的神明吗?
喂喂。话不要只说一半,既然说了,就要好好说出来啊。夜斗表情崩溃,这突然一顿,很容易让人想到不好的事情。如果因此产生误会,不是很糟糕吗?我可是清清白白的神明!
雾切久司:我比你更清白。
骨喰神色淡定,安静地坐在旁处喝茶围观久司与夜斗之间的辩论。
狐之助大概听明白了夜斗的意思,审神者大人,这位神明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向他祈愿,他会想办法将我们送回去。
夜斗当即朝狐之助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狐狸,聪明!
一个连自己庙宇都没有神明,我不相信他的能力。雾切久司毫不留情泼了对方冷水。
我以后会有很多钱修庙的!修特别大特别豪华的庙宇!夜斗起身向雾切久司大声宣布完自己的梦想,而后又安静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信众确实不少借你一点愿力回去并不难。
不,我不需要。雾切久司非常清楚夜斗的愿力是什么,也清楚夜斗为何会负伤倒在战场他正在摧毁这股愿力。
你这样我很难办啊。夜斗再次坐下,望着雾切久司,话说回来,你当时怎么就放弃杀我了?毕竟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被道德束缚,不会向弱者下手的样子。
雾切久司挑眉。
狐之助举起爪子,乖巧回道:是在下喊住了审神者大人。
夜斗闻言立刻看向狐之助,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立刻换成和煦笑颜,怪不得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
狐之助:啊。在下只是一普通的管狐类式神而已。
你要是想当式神,我可以帮你。久司忽然开口。
谁想当式神啊!夜斗立刻反驳。
雾切久司:我有一整个庭院与骨喰状况相同的名刀。
骗夜斗视线落在骨喰藤四郎身上,骗谁啊?
主公,我的身份没有其他刀剑男子尊贵。骨喰思考了一会,才决定开口纠正久司。
呀呀见状,狐之助也站出来为久司作证:审神者大人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有一整个庭院的名刀。
夜斗:
做我的式神,你不会吃亏的。雾切久司神色真诚。
夜斗嘴角一抽,你是不是认识安倍晴明?这拐卖啊,不是。这哄骗神明屈尊成为式神的招数简直如出一辙!
久司沉默片刻,回道:我认识芦屋道满。
夜斗:可恶,居然还有这样的回答!?
那他到底认不认识安倍晴明?夜斗一手撑着下巴,别过身体艰难思考。
狐之助仰头疑惑地望着雾切久司,审神者大人是怎么认识芦屋道满的?
书。久司面无表情看向狐之助,不仅是芦屋道满,同时期甚至更远一些时代的很多人我都认得,所以你觉得我活了上千年?
成功又纠结回去雾切久司到底是普通人还是神明这一问题的狐之助:
夜斗也听到了雾切久司对狐之助说的这番话,可他与狐之助不同,他确切感知到了话语的重量雾切久司是真的认识芦屋道满。
如果只是芦屋道满的话夜斗压低声音道:那就算了。
唔居然欠了晴明的「债」吗?见夜斗沉默,久司起身,我先去洗漱。
骨喰和狐之助安静目送雾切久司离去,室内只剩下他们与沉默的祸津神。
你们有什么委托吗?见久司离去,夜斗立刻打起精神询问室内的骨喰与狐之助。
被夜斗询问的骨喰和狐之助,在他话音落下那刻马上摇头。
还真是毫不犹豫啊。夜斗盘腿肆意而坐,一手撑着下巴探前身体观察骨喰与狐之助,你们和他之间的契约不像我们与灵器之间的契约,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掌管一整个庭院的武器。
夜斗:难道他就不怕武器过多,杂念横出后反噬到自己?亦或者说,纯粹的刀剑付丧神与器灵本质上有区别?
听到类似于暗堕的定义,狐之助和骨喰都瞬间紧张起来,他们警惕地看向夜斗。
您了解这些做什么呢?骨喰最是沉默寡言,越是遇到不确定情况就越是能够保持沉默,可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狐之助无奈,只好自己开口回应夜斗。
狐之助:您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询问审神者大人,没必要等到他离去才挑起话题。
他刚当上审神者不久吧?夜斗见自己问完,骨喰和狐之助的神色都不对劲,既然如此,我拿这些事去问他,也未必能够得到答案。
本丸刀剑付丧神都不是本体降临,因为是凭依在武器上显现,所以一般的杂念对武器、对审神者大人都不会产生太大反应。若是到了暗堕地步,也会有专门人员前去处理。狐之助迟疑片刻后回道。
真是漂亮的场面话啊。夜斗自嘲一笑,不过专门清理暗堕刀剑这一点在你们那边是被允许的吗?
当然啊。狐之助疑惑地歪头。
你们不会反抗?夜斗问向骨喰藤四郎。
骨喰皱眉:我不清楚。
夜斗脸露笑意,他已经大致了解本丸是怎样的存在。等到雾切久司洗漱完回来,他唤了久司一声,直言道:你看我现在的愿力够不够?
雾切久司闻言,回头温和地对他笑道:不,请你离我远点。
不明所以的狐之助和骨喰:???
第15章
希望我们都能在这次会议中得到彼此想要的结果。
若能这样,自然是最好结果。不过历史修正主义者话音一顿,他秘密与诅咒师于安全性极高的结界空间碰面,为的就是避免被时政与咒术师窥探。
可没想到对方比己方更加谨慎,居然只派了下属前来。
历史修正主义者脸色难看:你能保证自己在这里与我讨论出来的结果有效?
听出历史修正主义者话音里毫不掩藏对自己身份的轻视,诅咒师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刻虚假起来。
现世酷热夏季还未到,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诅咒就已以成倍的数量增多。几经调查,他们才找出问题源头居然来自面前的合作方。
有趣的是,自己还未与对方讨论这件事,他倒是先摆出了一副即将遭受迫害的无辜者姿态。
见自己提问落下许久,面前的诅咒师仍迟迟不予回应,历史修正主义者脸上表情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你
当然对上历史修正主义者愈加怀疑视线,诅咒师故意打断他的下文:我们从不做计划之外的多余事情。
忽然被对方打断话题,获得答案的同时,又听到一番暗示意义明显的补充,历史修正主义者当即皱眉,严肃回应:我们也从不做计划之外的多余事情。
「也」?听到历史修正主义者对自己暗示话题的回应,诅咒师收起了脸上虚假的笑容,面无表情开口:既然如此,就请阁下解释一下为何会在我们与鬼王成功达成合作之后,又派人前去大正之前的明治时代冒充我们再一次接触鬼王?
闻言,历史修正主义者脸色怪异地观察起诅咒师,确认对方话语并无说笑成分后,不解地回道:这才是我们觉得奇怪的问题吧?
诅咒师一怔,嗯?
几天前的夜里,突然造访本部并向我方提出「送至明治时代」要求之人,不正是你们?
什么?诅咒师疑惑地盯着历史修正主义者,越来越觉得难以理解对方话语。
见对方有意装傻充愣,要将过错都推给他们。历史修正主义者深吸一口气,开始耐心地帮助记忆力不好的诅咒师回忆
那晚,本部高层人员都去参加了军议,只剩下几名工作员留守。你们的人就在这时突然匆匆而至,语气急切地向工作员表明事情没有处理好,导致现世咒灵数量激增,破坏计划,需紧急前去明治时代改变细节。
工作员本要与我们联系确认状况,无奈你们催得紧,只能先搁置流程,将事情办完再补手续。历史修正主义者嗤笑一声,事后你方计划顺利,就准备赖账?
诅咒师:???
若不是你们的贸然出现,怎会致使我们军议归来被时政发现,连夜恶战、紧急更换坐标回想起几天前夜里的种种不顺利,历史修正主义者拼尽全力遏制自己情绪。
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只是诅咒师听明白了对方指责,见自己话还未说完,对方情绪忽然发生剧烈变化,连自己身后站着的咒灵都被其身上气息吸引诅咒师赶忙收起咒灵,施术压制
我们没有派人到过你们本部!更没有提过这种要求!见状况失控,诅咒师也顾不上仪态,大声喝道:冷静下来!这件事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