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祈在旁边听着,脸上一红。
关于改口这个问题两人没有讨论过,但是双方家长都没有催促,也就暂时搁置了。严戈是个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惯于把这类问题不动声色的解决掉。
与其郑重地提醒说要改口喊爸妈了,不如自然而然地换掉称呼。几次下来,习惯成自然,就不觉得突兀了。
陶母从家里带来了自己做的年货。晚饭的时候严戈和陶祈都被赶出了厨房——有妈妈在的时候,掌管烹饪大权的就不是他们了。
陶母手艺还不错,做饭的时候厨房里飘出一阵阵冒着热气的香味儿。严戈和陶祈坐在沙发上,陶嘉钰在两人中间,跟他们讲话。
兄妹俩许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陶祈询问妹妹在学校里有没有被人欺负,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困难,陶嘉钰则问哥哥嫂子对他好不好。
陶祈:“现在怎么又叫嫂子了?”
陶嘉钰吐了吐舌头,朝厨房里看了一眼,悄悄地说:“妈妈不让我这么叫,说怕嫂子生气。”
小姑娘停了停,又补充道:“可是我觉得根本不会嘛。”
陶嘉钰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女,成长的环境并不复杂,所以心性淳朴。但同时因为家里的状况,她对于人的情绪有种直觉般的敏锐把控。陶母说叫严戈嫂子他有可能会生气,但是小姑娘觉得不是这样的。
嫂子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是个好人。陶嘉钰在心里想。
并不知道自己被发卡了的严·超凶·戈嘴角扬起一点点弧度,跟小姑娘约定道:“那以后当着妈妈的面你就叫哥哥,然后私底下随意。”
陶嘉钰点点头,老成道:“我就说嫂子不会生气的,她不信。”
说完了还摇摇头,对母亲不听自己的表示遗憾。
严戈和陶祈相互看看,都笑了。
晚饭过后,严戈说要上去二楼的书房处理公事,把客厅留给了母子三人。陶祈知道严戈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要立马决定,只是知道他们一家人很久没见,想让他们能够说说话而已。
不知是不是因为严戈家世太好,陶母在严戈面前总有些不自然。
等严戈进了书房,陶祈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主播面带微笑,声音平缓地说话。
陶嘉钰靠在陶母胳膊上,小小打了个哈欠。一路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她觉得有点累了。但是又很久没跟哥哥待在一起,舍不得就这么睡过去,于是努力睁大眼睛。
陶祈知道母亲这几个月都在工厂里上班,于是询问了几句工作情况。
陶母道:“都是做流水线的,也不算太累。至少现在赚的钱比之前多了,就这几个月,我还攒了一万出头。”
小县城的消费水平不高,所以,即便工厂的薪水并不算丰厚,也足够陶母在生活之余攒下一笔钱来。
她节省惯了,前些年的苦日子已经足够让她把精打细算刻进骨子里。即便如今稍有余裕,也还是改不过来。
“你手里还有没有钱?”陶母问。“我把卡都带来了,缺钱就留给你。”
陶祈连忙摇头。他想了想,跟陶母说了自己考研的打算。
陶母沉默片刻,道:“也好,读书出来总有出路。研究生好,是文化人。”
许多老一辈、学历不高的人,其实并不太清楚读书路上每一个阶段意味着什么,在他们的概念里,只要上了大学都是了不起的。要是能往上读,那就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大学生总是比高中生好的,研究生总是比大学生好的。
“妈现在手里钱不多。”陶母道。“你什么时候交学费?妈给你想办法。”
陶祈道:“严戈给了我一张卡……”
话没说完他就打住了。
陶母眉头稍微拧了拧,看起来不是很赞同。
“你这……用他的钱,能行吗?”陶母有些担忧,继而生出一股焦急。
用严戈的钱,人家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觉得淘淘是冲着钱去的?会不会觉得淘淘烦?
陶母心里充满了此类想法。她看过太多因为钱而产生矛盾的家庭了。
靠在她肩膀上的小女儿捂住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要闭上了,却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用呀?”
陶母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哥哥用嫂子的钱,嫂子也可以用哥哥的钱啊。”小姑娘困的迷迷糊糊,却还是坚持发表意见。“就像爸爸用妈妈的钱一样。”
陶母哑然。
陶嘉钰虽然小,说话单纯,但是却往往能够一针见血。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现在才更新剩下的章 节,向还蹲在坑底的小可爱们道歉。
之前领养了猫猫之后,他们还没熟悉环境就得了球虫滴虫,黑色的那只不吃东西,浑身软绵绵,没敢耽误,送到医院去治了。狸花那只也被传染了。两只猫当时都很小,还不足两个月,治病的过程非常折腾。快好的时候才不到一斤……
然后接着就是之前的房子租期到了,因为养了猫,想换一个大点的地方,所以又看房、租房、搬家。
这些事情堆在一起折腾了很长时间,中间灵感也没了,因为只剩一个结尾,所以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收束。感觉该写的都写完了,在哪里结尾都可以,又觉得都不恰当,就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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