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看卫宁吗?”任小月疑惑地望了望四周金碧辉煌的景象,“怎么来酒店了?”
“阿越,你跟她说。”迟阳摇了摇头,从兜里翻出金卡去前台开房了。
成越拎着一袋和之前的长外套同个品牌的衣服,塞到任小月怀里:“跑了这么久的车,一身的味儿当然要洗干净再去见病人。”
任小月看着怀里的白色金边纸袋,眼睛定了一下,立即认出了这个服装品牌。
夏檬曾经在双11的时候买过这个,她当时随口问了价格,一件小背心相当于她的两个月生活费。
而现在纸袋里是一整套衣裙,可以看出和之前的羊羔皮外套是同个色系的。
“这......不方便吧?”她为难地抬头看着成越,“太贵了,是买给你女朋友的吗?”
“你用呗,没事。”男人低头,唇角一挑:“老子还没谈女朋友,放心。”
“可是你说过你女朋友来月事......”任小月想起对方跟自己搭讪的借口,按道理没谈恋爱的人怎么会对女性的大姨妈情况这么熟稔呢?
成越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为了青梅专门研究过女人的这玩意。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去洗洗,然后休息会儿,现在才四点多,我晚上七点半再带你去宁哥那。”
话音落下,那边迟阳也开好两间房了,他跟兄弟一间,任小月一间。
“走了,电梯在这。”看着任小月拿起房卡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成越轻声一叹,拎着她后颈的衣领把人揪了回来。
任小月还没有住五星级酒店的经验,只觉得这个大厅太多入口,忍不住闷闷道:“这里都不放指示牌的,差评。”
如果宋姚在这,肯定会忍不住抱紧他的“柴火妞”咬她耳朵笑她笨。
就连见面不久的迟阳和成越都感受到了任小月身上自带的土气。
“小月,指示牌在上面。”成越的手指往上指了指。
任小月抬头,果然看见暗金色的墙壁上嵌着红色实木牌子,上面刻着鎏金的中英文小字。
她忍不住红了红脸,行吧,她以前住的酒店(其实是旅馆)都是用落地的立牌指引客人的。
电梯等待的区域很宽广,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沉香味,厚重的红金色装饰和柔软的彩色地毯看上去奢华无比。
到了楼上,两间房正好相邻,在开门之后,迟阳递给她一袋东西——
“酒店的迎宾礼品,里面有吃的。”
任小月看了眼袋子,里面是塑封的水果和几袋零食。她小声道了谢,然后在两人的目送中进了房间。
等房门砰地关上,迟阳终于眼神冷肃地瞥向好友:“说吧,阿越,你究竟想干嘛?”
成越微微一笑,似乎听不懂:“我干什么了,阳子?”
“这是宁哥的人,你这一路上发什么情呢?”迟阳的用词有些粗鄙,但是的确,成越从见到任小月开始就好像疯了——
除了换司机的时间以外,几乎全程陪坐,把买给青梅的衣服全送给任小月,路上跟话匣子一样停不下来,这态度估计林今瑶那女人都没享受过。
成越没法反驳,眼眸一转:“欸,赶紧开门,坐了那么久的车,我快累死了。”
“你他妈有老子累?”迟阳恨不得一锤揍过去,“车有叁分之二的路程是我开的。”
“辛苦了辛苦了,”成越双手合十,没什么诚意地催道,“快开门,我们休息一下,不然今晚可没力气见宁哥。”
“还想得起宁哥啊?”迟阳冷笑一声,“人家把你当兄弟,你想着吃饺子呢?”
成越这下是真的尴尬了。
怎么说,一见钟情这种事他也不想的。
这谁能预料得到呢?
“我不会辜负宁哥的,”他没好气道,“你就放心吧。”
“说到做到。”迟阳警告他,“不要到时候搞得兄弟翻脸就完了。还有,你和宁哥这什么眼光啊?”他纳闷极了,就任小月这种没几两肉的小丫头,一点女性魅力都没有。
成越喜欢林今瑶那女人还能理解,毕竟是大美女。
不过迟阳最后还是没等到成越的回应。
毕竟男人这种东西,心虚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逃避。
晚间,洗了澡整装待发的叁人一齐来到医院。
病房里灯火通明,穿着白色羊绒衫配粉色格子短裙的任小月出现在卫宁眼前时,他原本正在跟人交谈的动作一顿。
“是你.......小月?”对方有些怔忪。
任小月盯着卫宁,男人以往仙姿玉貌的风采并未减损,反而因为苍白的脸色和殷红的唇多了几分森冷的鬼魅感,似仙似魔,更加勾魂。
她忍不住小小地咽了口唾沫。
哎,这人的美色是真的没得挑。
“我来看你,听说你现在状态不太好——”任小月靠近了病床,看着他靠在白色枕头上虚弱的模样,脑海里顿时想起之前的路子蕴。
卫宁眼眸温柔地弯了弯:“辛苦你千里迢迢赶过来了。”
旁边围着的几个发小至交都被男人的语气吓了一跳,这居然是卫宁,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卫宁?
任小月当然没有什么把仙子拽回人间的自觉,而是站在卫宁的病床前好奇地看着吊瓶标签:“你在打葡萄糖水啊......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后面伫立的成越和迟阳被他们的“宁哥”和善地扫了一眼,背脊顿时一僵。
果然,宁哥并不希望以这样的状态见心上人。
“还好,不用担心。”卫宁微微一笑,朝着她道,“如果你想回去,我找人给你订机票。”
任小月心里一动,可是低头时却看见床边的垃圾桶里都是被血染红的纸巾,不由得怔住了。
“这么多血啊——”她的眼神终于落在他的唇角,上面有个暗红色的小伤口,看上去像是自己咬的。
一直咳血对他来说真的很难受吧......任小月想要叹气,可是又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同情。
“没事,这种病不疼不痒,”卫宁似乎看出来她瞳仁里的怜惜,唇边的笑意越发轻快,“而且很多医生都在会诊,总会找到治疗方案的。”
任小月用力点头,还拿路子蕴举例:“之前我遇到一个跟你一样咳血的家伙,他就是一夜之间突然好了。”
她没料到这话的威力。
话音刚落,好几道声音就同时出现了——
“是谁?怎么治的?”
任小月疑惑地看着病房里原本充当空气的几人,这些应该都是卫宁的好友吧,有些长得还挺......
“小月,”成越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在S市也遇过患有这种咳血症的人吗?”
“嗯,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任小月掏出手机,翻到朱可嘉那天发在宿舍群的推送,“全运会的400米自由泳新科冠军,日前战胜了罕见新型绝症重返赛场并一举夺冠......”
没等她说完,手机就被其他人抢过去围观。
卫宁的黑眸略过成越,回到任小月身上,仿佛若有所思。
“宁哥,太好了,这家伙和你的病应该是同一种,都是反复咳血并且无法查明病灶。”迟阳看完可高兴了,“好像是患病没几天就忽然自愈了。”
路子蕴这个名字对卫宁来说并不陌生。
作为S大的学生,最近这个声名鹊起的学弟话题度很高,卫宁也略有耳闻。
“你认识他?”卫宁轻飘飘地瞥了眼任小月,语气很平淡。
可是任小月却感觉眼前的男人此时有点恐怖,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我......略熟。”她实在不会撒谎。
卫宁扯了扯唇,眼底一片漆黑。真有趣,他的小月亮似乎藏着很多秘密啊。
此时,他的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遍出现在任小月身边的男人——
姜峻、宋姚、刚才提到的路子蕴,甚至还有......一直都很老实的成越。
究竟是什么,让这么多人对这个小丫头趋之若鹜?
卫宁思索的同时,任小月也在心惊他和路子蕴病情的相似程度。
“上周四发作的。”和路子蕴同一天爆发。
“一直咳血,根本没办法治。”一模一样的症状。
就连笑着安慰自己的样子都差不多。
她忍不住想,路子蕴和她做之前还在吐血,做的时候就已经生龙活虎,下了床更是创造奇迹,疾病不药而愈。
难道......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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