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简单的洗米了,电饭锅怎么用他还得先翻翻说明书。
祁乐轻轻蹙了蹙眉,很快便又松开,他睨了眼段羽安,无奈开口:“那好吧。”
段羽安心底缓了一口气,就在他以为祁乐下一句会说“给我让我来就行”时,对方竟语出惊人道:“我教你。”
段羽安满脑门问号。
你教谁?
我为什么要学?
他是来求医的,又不是来求学的。
祁乐没去管段羽安的那张问号脸,他从台下拿出另一个铁盆,边往里面装米边冷眼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连洗米都不会的人。”
多新鲜呐。
“………………”
小屁孩的脸上写满了“嘲讽”两个大字,段羽安被气笑了。
他还第一次见让客人洗米的人呢。
祁乐完全没有做主人的自觉,他打开水龙头,把铁盆放进水槽,边示范边解说——
“看好了,洗米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轻柔,这是新米,洗得太用力,等会煮出来的粥会不够香。”
“简单过水三遍,把表面的淀粉洗掉就行了。”
“会了吗?”
段羽安啊着嘴,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
对方都做到这份上了,段羽安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按着祁乐说的,耐着性子把米淘洗干净。
然而,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等段羽安洗完米,祁乐变戏法似的端出一个白色的砂锅,毫不见外地指挥道:
“把洗好的米倒进这个锅里。”
“看到边上的纯净水了吗?倒一瓶半进去。”
“把锅放到灶台上,开火,开火会吗?”
段羽安呆若木鸡:我是谁,我在哪?
不是……他明明是来求医的,为什么会手捧着锅?
“……算了,这个我来吧。”
看着一脸懵逼的某人,祁乐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来的病人着实是个绣花枕头,长得帅有屁用。
虚有其表,啥都不会。
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通过考验。
他将煤气灶打着,调至中火,指着旁边的计时器,继续指挥:
“把锅放上去。”
“你注意时间,过十分钟后这样来看看。如果粥沸腾了,就把火调到最小……”
“逆时针转是调小,小火之后还要不停地用勺子搅拌五分钟,这样粥就煲好了。”
段羽安把锅放上去,然后闭上眼,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说,他都是客吧?而且还是上门求医的病人,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做事情??
好像从踏进栅栏的那刻起,自己就一直在受着面前这个小屁孩的蛊惑,喝茶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虽然他不会跟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计较,但整件事还是太诡异。
还没等段羽安想明白个中缘由,祁乐又在旁边发号施令了。
“带你去个地方。”
他将段羽安带离厨房,绕过客厅,从后门去到了院子的另一侧。那里有一片菜地,种满了绿油油的蔬菜。菜地旁立着几个棕色的瓦罐,罐子上放了几个簸箕。
祁乐指着其中一个簸箕,说:“这是我上周刚晒的萝卜干,现在吃刚好合适。你要不要闻闻看?”
又来了。
刚才让他闻米,结果他亲力亲为煮了锅粥。
现在又让他闻这萝卜干,保不齐最后会演变成让他去炒萝卜。
段羽安想摇头拒绝,他堂堂Seeker乐队主唱,一双手是拿来弹吉他的,可不是拿来握什么锅铲的。
但很快,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拒绝——因为这一簸箕的腌萝卜实在是太、香、了!
和市面上卖的腌萝卜不同,祁乐晒的萝卜干,没有多余杂七杂八的气味,只有清爽的萝卜咸香,和空气紧紧缠绕在一起,久久不散。
段羽安被这味道刺激得唾液疯狂分泌,饥饿感从胃底直接窜上了天灵盖。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久违了,久违到段羽安整个人都很亢奋,他觉得此时的自己能吞下一头烤乳猪。
这位饿疯球的段主唱吞了口唾液,两眼放光道:“我们别吃什么白粥萝卜干了,不如直接出去吃吧?”
煮粥的时间太长,他现在一刻都不想等。
“我现在是真的饿。”
“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你。”
只见祁乐眯起眼,好整以暇的开口:“不行,如果你现在离开,就别想我会帮你治这厌食症。”
第5章 合同
曹敏要是在现场,听到段羽安的这番话,估计会感动到痛哭流涕,还要跪地大喊三声:A皇终于肯吃东西了!
只可惜他不在。
现在站在A皇面前的,只有一位表情十分欠扁的祁医生。
祁乐似是感受不到段羽安的饿意,他不紧不慢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道:“出门往右走一百米,有一家农家乐,家常小炒,生猛海鲜,应有尽有。”
未了还由衷补了句:“口碑不错,不会踩雷。”
“…………”
段羽安脚尖朝门口动了动,有些犹豫。
老实说他是真的很饿,住院这几天他基本没吃东西,全靠各种营养剂硬吊着。中午在飞机上,好不容易勉强自己,吃了小半个法式餐包,和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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