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安拉着他的手,慢悠悠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我看你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样子。”
段羽安想起小朋友和管理员对峙的那个画面,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话锋一转,又开始说起了瞎话。
“我以为你是在气我替你拒绝了那两名女孩……”
“怕你回头是想去找她们加微信的,所以才跟过来看看。”
某人专业甩锅一百年,祁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急忙替自己辩解:“我没有!”
“我不想要她们的微信!”
“知道你没有。”
段羽安捏了捏祁乐的脸蛋,替他打开副驾座的车门,轻笑道:“逗你玩儿的,还想把自己埋雪里吗?”
被段羽安这么一打趣,祁乐害羞的心思消了不少,他低头楞楞道:“不想了。”
段羽安淡淡一笑:“嗯,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回到别墅里,段羽安坐在沙发上,拉过祁乐就是一顿猛亲,把人吻得眼神涣散才松开唇。
他拇指滑过祁乐的嘴角,抵着额头,沉声问:“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祁乐摇头:“……没有。”
段羽安语气和表情都颇为可惜:“可是我想呢。”
祁乐吓了一跳,小声道:“可,可你是大明星啊……如果……如果公开的话,肯定会有很多粉丝不开心的吧?”
祁乐前两天窝在酒店里,用手机查了很多有关段羽安的新闻,终于对他这位男朋友的人气和流量,有了彻底的了解。
这样受欢迎的一个人,如果他们的恋爱关系被外界知道了,一定会给段羽安带来很大的困扰吧。
所以祁乐觉得,还是不公开比较好。
听完小朋友这番话,段羽安怔愣了一瞬,内心愧疚不已。
他之前只想着要保护好祁乐,尽量不把他曝光在大众的视线之下,却忽略了对方其实想要公开的心。
是啊,没有谁会喜欢偷偷摸摸的地下恋,是他考虑不周了。
段羽安解释道:“宝贝,我不公开,不是因为那些原因。”
“而是……因为你。”
祁乐眨了眨眼,不解:“因为我?”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段羽安无奈笑了笑,突然跟祁乐提起了自己的过去:“你知道,我们乐队为什么叫Seeker吗?”
Seeker,翻译看过来是【探寻者】,为了探寻音乐的真理而存在的乐队。
在创立Seeker之初,段羽安就是奔着这个理念去的,他希望乐队能够不受世俗所束缚,只做最纯粹的音乐。
其实,段羽安的成名之路,一开始走得并不顺利。
为了能自由的追求音乐梦想,十八岁那年,段羽安拒绝和父母一起移民去瑞士,而是选择留在了北京。
段羽安是家中的独子,这个举动直接触及了他父母的底线。为了逼儿子妥协,他们切断了段羽安所有的经济来源。
他们甚至还把北京唯一的房子租了出去。
想起过去那些穷困潦倒的日子,段羽安感慨万千,“宝贝你能想象吗?那个时候的我是有多惨,有家不能回。”
“而且当时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乐器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祁乐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段羽安亲了亲他的眉心,继续淡然道:“我爸打听到我的惨状,还特意打电话来挖苦我,说我最多坚持不过一年,就会乖乖去瑞士找他。”
“还好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地下乐队组织,那里的老板收留了我。”
也是在那个地下乐队里,段羽安遇到了周满,以及后来的Seeker小分队。
乐队的老板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段羽安是块璞玉,他替Seeker搭桥牵线,通过关系把乐队四人送进了娱乐圈。
“刚签约那年,公司里的制作人,不允许我唱自己写的歌,说我写的旋律太小众,不入流。”
按那位制作人的说法,只有大众喜欢的,才是潮流,才是趋势。
段羽安当时才十九岁,正是狂傲不羁的年纪,脾气比现在倔了不知多少百倍。
他对制作人的话十分不认可。什么才叫大众喜欢的,什么样的音乐又叫小众?
是谁规定了这个群体只能接受一种东西?
因为乐队风格的问题,段羽安和公司的关系越闹越僵,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自立门户。
脱离了老东家的Seeker,有了新的定位,在队长段羽安的带领下,一路开挂,朝顶流奔去。
乐队的意外走红,再到成为亚洲最受欢迎的乐队,这些都是段羽安没预料到的。
随着Seeker出圈的歌一首接着一首,粉丝团也越来越庞大。以至于后来每次出新专,每次开演唱会,都是秒售罄。
在巨大名利的蒙蔽下,段羽安越来越在意流量和数据,越来越害怕舆论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害怕自己万一哪天深陷什么绯闻里,毁了乐队的整个前程。
担忧的东西太多,一件接着一件,压在他这个队长的肩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患得患失久了,段羽安都快要忘了,当初创立Seeker的契机。
早上在滑雪场彻底放空的那一个小时里,段羽安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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