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弃嘲笑。
因为扯到受伤的嘴角,感觉到一点痛。
苏清和的情况没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虽然鼻骨骨折,但不影响呼吸,医生看过片后建议保守治疗即可,不需要动手术,后续治疗也不会太难。但清理鼻腔里鼻血血块等过程,苏清和一直紧紧拉着封正泽的手,不让他走。
吴钦俊带史弃去看医生。
史弃身上的伤大部分是跟孙昶打的,没多大要紧。
可是,当面容和蔼的中年女医生,皱着眉给他处理脸颊上肿胀外伤,骂是谁忍心下这样狠手、又问他哪里还疼的时候。
史弃眼眶热了。
突然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地方,哪哪都在疼。
吴钦俊手机响了一声。
封正泽催问他,找到人没有。
他回复:已经在医院了,马上上来。
“小弃你好了没有,我们上楼去吧?”
史弃见到站在病房门口高大伟岸的男人时,觉得很陌生。
两人距离只差十来米,却好远,明明同床共枕过三年,负距离亲昵做过千百次……可当他看到封正泽表情变了,英俊的眉头不悦的皱起时,心倏得一颤。
陌生什么,封正泽一直都是这样的。
“过来。”
封正泽声音沉冷发寒。
史弃肿着脸,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还是没办法违抗封正泽。
就像五年前,封正泽在山洞里九死一生,终于撑过来后,让他找个手机来。
那时候对他们乡下人来说手机很罕见,林成田好面子,买了一个,平时不用,就藏在抽屉里。他知道偷出手机给封正泽用,一旦被林成田发现,打死他都有可能!
但他没办法拒绝。
倒霉的是,偷用的那两天林成田没发现,还的时候被撞见了。
竹扁担几乎要打断在身上,他趴在地上蜷缩着奄奄一息,妈妈跪在地上哭着抱住林成田的腿求他停手,林成田撒够气,丢开扁担,往他身边啐了一口,把原模原样的手机揣兜里,出去打牌了。
他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头,等醒来太阳都下山了,惊醒后怕封正泽饿肚子,急忙裹上几个热馒头,忍着浑身的痛往山上走。
晚上路看不清,他着急下还摔了一跤,手脚都跌破了,揣胸前的馒头倒是好的。
然而山洞已经空无一人。
停在封正泽面前。
史弃仿佛变回了五年前的自己,那个浑身都痛得要命却着急见封正泽,宝宝贝贝的揣着两个馒头,最后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漆黑山洞的小孩。
但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了,现在还有。
史弃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男人已经伸手来。
史弃突然瑟缩了一下。
尽管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封正泽的手却滞空了半秒,然后还是把史弃身上的西装外套扣子解开。
吴钦俊一看到这个,心里忍不住大骂了声,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要死!
下一刻,脱掉的西装迎面甩来,不客气的力道带着某人的隐怒。
吴钦俊求生欲极强,立刻巴拉下西装,朝封正泽干笑,“找到小弃的时候他坐外面,身上冻得冰块一样,我怕人冻出病来,一时着急就忘了车上还有毛毯。”
封正泽表情没变,“嗯,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吴钦俊试探的说:“司机都下班了吧?我再等等,待会儿送你们回去?”
“我自己开车。”
吴钦俊心说我这不是怕你把车子开炸了么,火气那么大!
但到底是老板的感情.事,他一个替人打工的,管不了那么多。再说,有了晚上这“西装事件”,他再不依不饶关心两句,明天就可以直接等着拿遣散费了……
“好的,那封总我先走了。”
吴钦俊走后,封正泽重新看向史弃,冷声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史弃紧抿起嘴唇。
他要说的太多,苏清和的两幅面孔,想要挑拨他们用的险恶手段,收买林成田,安插舒阳阳,包括今天西餐厅的见面,凭什么封正泽会来的那么凑巧。
可他又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说。
封正泽护着苏清和,给了他一耳光,这已经是一切,什么都没必要再说了。
“没有是吧。”封正泽手插进西裤兜。
他身上从里到外一整套都已经换过了,送苏清和来医院的路上沾了血,他立刻让吴钦俊送换洗的衣服来,苏清和拍片那会儿,他在附近酒店洗了个澡。
现在,他穿着枪灰色阿玛尼高定西装,居高临下看着史弃。
出口的语气冷得冰封住了似的,冷漠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耍性子?”
“我花钱养着你,让你上大学,你光学会打人?觉得很出风头,很有出息很厉害是吗?”
封正泽气场很强大。
语气冷的轻的,都能叫周遭气氛完全凝固!
史弃强撑着才没后退。
封正泽看他别着脸一副不听不服气的模样,终于怒不可遏,大声怒喝:“说话!哑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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