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身体直直倒下,五条悟先一步上前,接住好友的身躯。
太宰治急喝:齐木君!
齐木楠雄抬手要将他们拦下,却看见对面的方向跑过来的同学四人。
少年少女们身后有条巨蟒形态的咒灵,粗壮的身躯狠狠一扫,四个高中生腾空而起。
齐木楠雄双手张开,一手对着同学,控制他们的坠势,一手对着花御几个,封锁他们的去路。
花御朝地面投出一根枝条,那枝条顶上花苞绽放,光速蔓延开来,生出一片花田。
除了太宰治以外,所有人的表情梦幻,开心地感叹:啊花花
也就是一秒,花御三个就不见了踪影。
五条悟挣脱咒术,表情不太好看,真敢啊
齐木楠雄一回神,立刻去救同学,依次接住海藤瞬和两个女生,却没有看见佐藤广。
太宰治指着两棵大树之间的空地,那里,佐藤被吸进去了。
腾空而起时,佐藤广很迷惑。
台风?天气预报没有提到啊。
紧接着,他就没时间再胡思乱想,剧烈的失重感袭来,整个人不停的往下坠。
恐怕,他从山坡上滚落下来了。
该不会要死了
佐藤广心中哀叹着,后背狠狠撞上硬处,咔嚓一声脆响。
嗯,应该是骨头断了。
第30章
神奈川地区冈垣村两个月内去世了将近两百人, 村子里的人来不及悲痛,只能麻木地处理着一场又一场丧礼。
隶属横滨武装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和国木田独步旁观看着又一场国内已将近绝迹的土葬。
国木田独步秉持科学精神, 对这种土葬非常不赞成,织田前辈,我们是否该阻止他们,土葬很可能造成土地污染、病毒扩散。
织田作之助点头:唔,你说的对。
织田前辈,我并不是想让你赞同我的想法国木田独步无力地道。
这样啊。
丧礼的法事告一段落,人们抬出棺材往村外的寺庙旁的墓地方向去。
这时, 半空突然落下一人,正好落在棺材上,咔嚓棺材的盖板应声而裂, 死者惨白的脸暴露在外, 与身上少年红润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哪来的人?为什么破坏丧礼?
村人们愤怒的声讨, 打算把罪魁祸首抓起来处罚。
织田作之助看清那落下的人,不过是个学生模样的少年,便想要上前阻拦。
这时,负责丧礼法事的年轻僧人出面安抚村人们,逝者入土为安最重要, 别的事留待日后再理会。他是村外寺庙的主持,村里的丧礼通常请他来做法事。
村人们被安抚住, 暂且将砸坏棺材的少年扔到一边,继续送葬。
织田作之助见状, 道:国木田, 我过去看看。
织田前辈,厚生劳动省已经把周围地带都封锁了,这个人出现得奇怪, 小心。国木田独步不乏担忧道。
冈垣村出现不明原因的疾病,患者会贫血直至死亡,除了输血维持以外,根本没有可行的治疗方法。
侦探社接到政府委托,查明疾病源头,但侦探社的支柱江户川乱步忙于横滨最近的异能力黑市交易,社长只好派他们两个过来。
然而,他们到村子里一周时间,村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没有什么毒物、传染源之类的可疑存在。
人们患病的原因至今不明。厚生劳动省已经对村子周围发出了禁止进入的警示,这种时间点,怎么会有外人主动溜进来?
除非是相关人士。
国木田独步觉得自己的推理很符合逻辑,却碰上了个行事靠直觉的织田作之助。
我觉得他只是个学生。织田作之助上前查看昏迷少年的伤势,他伤得不重,受到冲击才会昏过去,很快就会醒来,我带他去休息。
织田前辈!国木田独步着急,既然他没事,放在这里就好,他醒了就会自己走。
但是,那些村民回来会揍他。织田作之助语气平常地道。
国木田独步:
无法反驳。
于是,织田作之助把少年带回了他们两人的临时住处。
佐藤广从不停挨打的痛苦梦境中醒来,眼前是陌生的屋顶,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问道: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对啊,我从山坡上滚下来了这里,是医院吗?
佐藤广试图坐起来,稍一动弹,后背就像被人用球棒用力击打般剧痛,呃啊好痛!
你从高处摔下来,砸坏了人家的棺材,幸好没有被木刺扎伤。
啊原来是这样才怪的吧!!!
佐藤广猛然坐起,背后痛得龇牙咧嘴,他却一点也顾不上,扭曲着身体问道:织田先生!你是不是开玩笑?我怎么会砸到别人的棺材!
织田作之助没什么表情:你知道我的名字?
织田先生!佐藤广趴在榻榻米上,我真的砸到别人的棺材了吗?
是他所想的那种棺材么?用来装死人的?
唔,砸破了盖板,跟死者靠在一起,就像合影的那种姿势。
佐藤广:织田先生,真没必要向我描述场景。
这样啊。织田作之助点头道,你的背上有撞击伤,需要休养几天。
佐藤广像个翻不过身的乌龟趴着道:怪不得我感觉那么痛织田先生,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吧,谢谢
不客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像是医院,社区医疗服务中心?
这里是冈垣村
织田前辈!国木田独步猛地拉开纸门,端着茶水和药膏进入房间,板着脸道: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
佐藤广的脸挨着带点霉味的榻榻米,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来执行什么咒灵祓除任务的。
织田作之助道:没关系,国木田,这孩子看起来不像相关者。又对佐藤广道:我们两个是武装侦探社社员,来调查村里的怪病。
佐藤广恍然大悟,噢,前几天织田先生说找到工作了,原来是侦探社啊。
国木田独步皱眉:织田前辈是我们侦探社很有资历的社员。
啊嗯。佐藤广不明所以,提起侦探社,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毛利侦探事务所,织田先生工作的地方大概跟那差不多吧。
这么说起来,织田先生的工作内容跟柯南差不多,柯南果然厉害。
佐藤广的思绪飘得不着边际,想到柯南就想到热带乐园的追凶,想到凶手就想到姑母受伤,想到姑母受伤,就想到爸爸妈妈
啊!他忽然喊了一声,可怜巴巴地道:织田先生,我受伤的事能不能别告诉妈妈,她一定会担心的。
国木田独步疑惑地看向前辈:织田前辈,你认识他的父母?
织田作之助:
佐藤广觉得今天的织田先生看起来怪怪的,却也没多想,织田先生,恳请你收留我几天,伤好一些我再回家,还有我可不可以跟妈妈说我留在你这里帮忙?
我知道了,那就拜托织田作稳住佐藤太太。太宰治放下手机,对等待结果的两人道:佐藤平安无事,他打电话回家说要留在织田作身边帮几天忙,佐藤太太早上特地给织田作送去了大福,说是儿子添麻烦了。
神经紧绷了一夜的齐木楠雄终于放下心来,平安就好。
五条悟道:跟上次在高专时有些相似
太宰治用手机拄着下巴,说起来,佐藤上次见到了我,这次见到了在侦探社工作的织田作,很可能是同一世界。
三人望向两颗大树之间的位置,这里就是异世界的入口?
我们三个人都无法靠近,齐木君的透视不起作用,为什么单单佐藤被吸入进去太宰治神情晦涩。
齐木楠雄的超能力强大到足以改变世界,所以他有更深一层的认识,是那边世界对我的排斥。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佐藤君暂时安全,楠雄至少也去休息一会儿,附近有家旅馆,我已经包下来了,当作落脚点,稍后会有高专人士接管这里。
向家里报过平安以后,佐藤广心里一松,又痛又困倒头就睡了,第二天上午才醒来。
他想要问问同学们怎么样了,却发现手机已因电量低自动关机,想要借充电器,结果房子里找不见织田先生的身影。
佐藤广只好爬到窗口处等,等得他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就一个上午而已,外面居然就路过了两支送葬的队伍,就一个村子而言,死亡率也太高了。
究竟是什么病啊
到了午饭时,织田作之助两人回到住处。
我给你留了早饭,你没吃。织田作之助摘下围裙穿上。
诶?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浪费织田先生的心意了佐藤广愧疚道。
没关系,中午多吃点,我做了咖喱。
虽然顺利给手机充上电,但他仍旧愁容满面,一点一点地挪到在矮桌旁记笔记的国木田独步跟前,国木田先生,村子里传播的病很严重的样子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非常严重的病,染病没有征兆,患者会感到头晕恶心浑身乏力,是贫血症状,如果不能及时输血,几天后人就会缺少血液而死。村里患病的人非常多,从外面调过来的血液很难供应全部病人,也有一些人,输血后会产生不良反应所以,村里患者的死亡率非常高。
听了这话,佐藤广心情更难受了,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村里的医疗条件不行,把他们转去东京的大医院
在没有完全确定这种病的传染途径之前,厚生劳动省不同意将大批病人转移,我们武装侦探社的任务就是找出疾病的源头,拯救这里的村民。国木田独步坚定地道。
佐藤广深受触动,国木田先生,加油!
我会的。国木田独步正色点头,心中也相信了织田前辈的看法这少年只是个普通学生而已。
吃过饭后,两人接着出门查探,佐藤广自告奋勇也要参加,两人推辞不过,又不是需要动手的任务,便带上了他。
背部的伤势疼起来,你就得回去休息。
是!昨天睡了一夜,我背上没那么痛了。佐藤广懂得分寸,身体确实好了很多才想要帮忙,否则岂不是给两位添乱么。
冈垣村不大不小,人口过千,年轻人占不到十分之一,还有很多在这场疾病中去世,村中两百多户人家,没死人的家庭寥寥无几。
很多家庭现在仍有不止一位病人。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有的家庭传出悲痛至极的哭声,有的则是谩骂。骂这个世界没道理,凭什么厄运就降临在冈垣村。
佐藤广的心头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想帮他们都无处着手。
织田作之助和国木田独步已适应了冈垣村绝望的氛围,不受影响地收集线索。目前,他们排除了水质、肉食、植物等方面的因素,还要继续测试辐射、空气等。
佐藤广跟在他们身后,需要帮忙时就上前帮忙,不需要时就沉默的跟着。
正忙活着,一位紫罗兰色短发,戴眼镜的年轻僧人从远处走来。
织田作之助两人点头示意,室井大师。
年轻僧人道:两位辛苦了,可有查出头绪?
被问起进展,侦探社的两人都沉默了,他们来到冈垣村多日,却什么都没查出来,自然感到惭愧。
年轻僧人善解人意,冈垣村非常感谢两位的援手,怪病的发生是天灾,不应怪到谁的身上,更与两位无关。
我们侦探社没能帮到大家
佐藤广盯着僧人,不觉皱起了眉头,人家说和尚是出家人,眼前这人大概算得上典型眼神平静得好似一面镜子,同他说话只能照见自己,看不到镜子后面的情绪。
说起来,年轻僧人道,这两日听到村民提起,有奇怪的人在村子那边徘徊,能不能请两位帮忙去看看?
义不容辞。国木田独步一口答应。
按照僧人所指的方向,三人向村子南边进发,途中,佐藤广问起了僧人的身份。
国木田独步解释道:他是村边寺庙的主持,为人认真可靠,村民们非常依赖他。据说那座寺庙以前荒废得不成样子,是他来了之后亲手修缮
看上去是个非常纯粹的僧侣。佐藤广对室井僧人的观感有些奇特,一方面觉得他完全符合僧侣出尘的形象,一方面又觉得他太过冷漠。
既然人家是个出尘的僧人,自然就会比常人情感淡漠,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么?
佐藤广不再胡思乱想。
三人来到村子南边的田地里,查探了一圈,没找到任何人的痕迹。
会不会是村民们看错了?国木田独步猜测,但凡有人出现,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织田作之助低头沉默了片刻,忽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旁边的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