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儿呢?”水大力握着匕首的手抖了一下。
水晴香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从我的灵魂占据这具身体开始,她的魂魄就不得所踪。不过,我刚刚成为水晴香的时候,感觉得到她十分悲伤,似乎早就不想活在人世一般。”
水大力的眼中溢着泪水,手抖得更厉害:“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水晴香看着水大力失望痛苦的神情,有一些于心不忍,便用安慰的语气说,“我是莫名其妙就成为她的,或许在某一天,她也可能又会回来。”
水大力的眼中突然划过一丝阴狠,“也许不用等太久,如果你现在死了,可能她又会回来。”
说话间,水大力已经紧握着匕首,朝水晴香攻击而来。
可是,他的身体根本没有痊愈,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半边身子根本无法动弹,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倔强的想要攻击水晴香,想替自己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水晴香只是微微侧个身,便躲过了那一道攻击。
对水晴香来说,这样的攻击简直不值一提。
水大力用力一刺扑了一个空,人又踉踉跄跄跌倒回床上。
水晴香不想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斤斤计较,把药放在他的头边:“我看你的身体已经在渐渐康复,应该不需要我再喂药了,这药我就放在你的头边,你想喝的时候就自己喝吧。”
水晴香不想再跟他解释什么,反正真话已经全部说了,能信多少,能接受多少,就看他自己了。
翌日,天一亮,公鸡就开始打鸣,又是新一天的开始。
东淄县的衙门,早早就聚满了人,百姓们谁都不敢想象平时看上去老实本份的严老头,居然会是镇上几起凶杀案的真凶。
作为调查此案的参与者,水晴香也很快到达现场,打算进去看看整个审案经过,可没想到有一个不想见到的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秦捕头铁青着一张脸,两只眼睛还顶着乌黑的眼圈,气势汹汹的堵在门口,颇有一点儿门神的意思。
“秦捕头,早上好呀!”
“哼,不好!”秦捕头粗声粗气的应道,堵在通道上的肥胖身体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打算让水晴香经过。
水晴香听说过秦捕头的境遇,虽有几分同情,但不知道他今天这莫名的火从何而来。
“秦捕头这是何意呀?我今天还想听柳大人审案呢。”那意思就是,你快让开,别挡老子的道。
可秦捕头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是要跟水晴香过不去,愣头愣脑的堵在路上。
他比水晴香高半个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目光看着对方。
然后迈开一步,轻哼一声,鼻孔朝天的说:“想要从这里过去,先从爷的跨下钻过去。”
嚓——
水晴香一直觉得这个秦捕头彪乎乎的,虽然不太喜欢他,但想着以后有可能成为同事,懒得跟他一般计较,没想到今天这个铁憨憨又主动找茬,还真是不知死活。
水晴香气极反笑,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秦捕头,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非要这样羞辱我?难道就不怕我告诉柳大人吗?”
“哈哈,老实告诉你吧,上回就是柳大人要我来试探你的。既然你趁老子不在的时候想接老子的位置,就要有能耐打得过老子。上一回老子没使全力,这一次咱们来回真的。”
水晴香听完,不由笑了几声,“原来秦捕头是因为这事?我是想过到衙门里面当差,但绝对没想过要抢你的位置。捕头这差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干的,秦捕头不用多想,我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
水晴香迈腿要走,可没想到彪乎乎的秦捕头还是跟条癞皮狗一般杵在门口,不肯让水晴香经过。
不过,跟刚才剑拔弩张的神色相比,秦捕头在听说水晴香对自己的位置不敢兴趣之后,神色稍稍缓和许多,可是,有这个丫头在,毕竟让他不怎么放心。
与其等她进入衙门之后踩在自己头顶,不如现在先打压一下她的嚣张气氛。
所以,看上去龙精虎猛的秦捕头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要想进去,先从我这里钻过去……”
水晴香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变,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眨眼间便抬起腿,朝对方的下方裤裆处狠狠一踢。
秦捕头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懵圈起来,然后下面不能描述的部位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下意识的,秦捕头的身子一缩,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刚刚还堵得严严实实的路终于被挤出来一条小路。
水晴香径直走过去,懒得答理这种脑子有坑的人。
只留下秦捕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水晴香的背影,没想到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连这样下三滥的招数都敢使出来。
“年轻人不讲武德。”秦捕头在心里面骂了一句。
今天早晨的东淄县衙门格外热闹,还没开始审案就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男男女女,老的少的,有的甚至带着喂奶的娃跑来吃瓜。
这也不要怪百姓们爱看热闹,数十年来东淄县都是平平静静,连偷鸡摸狗之类的刑事案件都极少发生,可曾想这一阵子接二连三发生恐怖的凶杀案,而且每一个死者的死法各不相同。
最令人称奇的是,每一个死者的案发现场都留有一个夜壶,这是水晴香最难理解的部分。
杀人便杀人吧,为什么要带上一个夜壶?
如果说第一名死者被杀是随手找了一件称手的凶器,但在接下来的现场,都有同一型号的夜壶碎片的存在,那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夜壶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所以凶手才要像准备一个仪式把夜壶碎片留在现场。
这一切都等待柳县令当堂审案时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