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是误会了自己徒弟的意图,柳暮云最后也还是没能下得去手,而且非但没有下手把那逆徒胖揍一顿,反而被吃了半天豆腐。
可能柳暮云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自己徒弟的偏爱程度早已经超过师徒之间应该有的了,甚至直到现在他也没怎么意识到这个问题。
周乾明一边跟管理员发申请一边略略冷静下了他那个过热的大脑,随即便想起来了自己这一周的成果,于是打着字跟他师尊汇报了一下自己查出来的信息以及推理得到的一些结论。
柳暮云闻言想起了自己回家想跟他说的事情,便打断他开口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在机甲上元苌弘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周乾明闻言震惊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地扭头道:您方才怎么没说?
柳暮云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着,周乾明被他看的当场便反应过来为什么了。
还能为什么,刚刚柳暮云就是想说也没法开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 虚晃一枪,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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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邀请
周乾明这样一个在他师尊面前把不要脸当优点的人此刻居然从心头升起了一抹尴尬,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随即轻轻咳嗽了一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开口继续问道:他给您发什么了?
柳暮云闻言站起来打算去门口拿他放在行礼里的终端,见周乾明扭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 柳暮云警告地看了一眼他还没写完的申请:赶紧写,今天晚上删不了你就准备收拾东西滚蛋吧。
言罢他便往门口那个方向走去了。
周乾明闻言则是耸了耸肩, 随即听话地扭头看向了光屏继续搞申请, 只不过他的大脑和嘴仿佛分离了一样, 即使他的大脑很听话,但他的嘴却很没把门:那我要是今天晚上把它删了, 您有什么奖励给我?
他说话不过脑子, 但刚说完的一瞬间他便回过劲儿来了,连忙做贼心虚一般看了眼不远处在门口翻找东西的柳暮云。
好在柳暮云压根就没往那边想,闻言一边翻找一边头也没抬道:没有。
周乾明编好了申请的最后一个字, 随即直接点下了申请键,闻言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把终端翻出来的柳暮云:好师尊别那么冷漠嘛。
柳暮云拿着移动终端翻出了元苌弘和自己的聊天记录, 走到沙发旁抬起头瞟了周乾明一眼, 随即把手里的终端甩到了他的怀里,而后再次坐回了他的身边。
周乾明见状用空闲的那只手非常自然地便把他师尊搂进了怀里, 并且在他师尊挣脱开之前把光屏朝他这个角度侧了侧:申请完了, 今天晚上估计就有结果了。
柳暮云果不其然被他岔开的话题吸引到了,等他大致看完光屏上的内容后, 周乾明已经低头研究起了他拿过来的终端。
柳暮云呆在他徒弟怀里一言不发地思考了两秒, 觉得自己要是现在再把他推开,那可能多少显得有点矫情了。
于是跟自己的理智斗争了两秒的柳暮云很快便放弃了继续挣扎下去的念头, 他当即便放松下了身体,任由自己靠在了周乾明的肩上。
周乾明正低头研究着他师尊和元苌弘的聊天记录,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重, 他愣了一下后有点不可思议地侧过头想要说点什么,然而柳暮云可能是猜到了他要干什么,故而冷不丁地开口道:扭过去。
周乾明的头刚扭到一半,闻言硬生生又被他给掰回去,但头扭回来了,嘴角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柳暮云看见他这副样又想上手掐他了。
周乾明正勾着嘴角笑,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他没敢扭头连忙收回了心思,转而认真地看起了面前的聊天记录。
只见那片称得上空白的记录里只有元苌弘刚刚发过来的孤零零的一条:
这周六你和小明有空吗?我在星露酒店定了一个位置,一直想和你们聊聊,但一直没找到空闲的时间。
虽然元苌弘表面上冠冕堂皇地好像在询问他们是否有空,但实际上却是一幅不容拒绝的态度,约等于直接通知他们时间地点了。
周乾明基本上没这么被人命令过,即便是他刚入门的时候他师尊也没以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故而他不由得皱起了眉,看了片刻开口道:他要是想见我们为什么不跟我说?
柳暮云侧了侧头思考了两秒后,随即非常实诚地回道:不知道。
周乾明也不指望他师尊能真的分析出什么来,毕竟他要是真有这方面的能力,也不至于连虫蜕的存在都能忘。
故而周乾明自己问完问题后沉思了片刻便又自己得出了回答:看来元苌弘之前很可能跟原主的那个未婚夫有私下往来。
然而他说完之后却没得到回答,周乾明不由得侧头看去,只见他师尊此刻正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光屏,又因为他的申请还在审核中,此刻那个视频还没删掉,下面的评论以每三秒一条的速度刷新着,虽然跟直播时的弹幕尚且有一定距离,但也已经非常可观了。
而且此刻来回顾视频的大多数都是方才观看了那场直播的虫,故而新增的评论比原来的那些可有趣多了:
强制下播年代来回顾经典
来视频下面关心一句,周雄子您还好吗?需要给您联系雄保会吗?
周雄子现在正在线下切磋,没空回你们的消息
切磋?在哪切磋?
懂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单身虫竟是我自己
我已经脑补出来一场大戏了,柳上校恼羞成怒,然后周雄子一边道歉一边哄,哄着哄着就到床上去了
妙啊,虽然放在别的雄虫身上很违和,但是放在周雄子身上却出奇的合适
我有个朋友想知道周雄子是怎哄的,用什么办法哄的
我就是那个朋友,周雄子看见了请直接私聊我
要说他们没了直播没了乐子,在视频下面闲聊天就闲聊天,然而好巧不巧居然还真让他们猜到了一点事情的发展方向。
柳暮云看的表情是越来越冷,周乾明扭头的时候被此吓了一跳,随即连忙抬手把那个视频给关了,好声好气地开口把自己方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希望能转移开他师尊的注意力。
柳暮云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坐直了身体,把他徒弟不怎么老实的手从自己腰上扒了下来甩到了一边,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开口道:或许。
周乾明有点遗憾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随即也不气馁,继续凑上前分析道:既然如此,那他发过来这条消息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在试探您......周乾明说到一半觉得自己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一边抬手极其自然地揽着他师尊的肩头,一边继续道,他想借此机会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他认识的那只虫。
柳暮云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便又被他搂了进去,一时有的无语,抬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徒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粘人。
周乾明全当没看懂他师尊的意思,继续沉浸在他自己的分析中:照这么说,周六我们似乎确实应该去一次了。
他说到这里柳暮云终于有了点反应:你不怕他有什么目的?
那还用想吗,他肯定有目的啊,这还用害怕?周乾明闻言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然而说完之后却又感觉自己说话的态度似乎不太好,便连忙找补道,但您说的也对,还是小心为上好。
柳暮云对他这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架势没什么感觉,只是点了点头转而继续道:你决定。
周乾明闻言抱着柳暮云的腰,把下巴放在他师尊的肩上苦思冥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拍板道:我觉得还是得去。
柳暮云被他抵着颈窝有点痒,不由得轻轻侧了侧脸,听他还是决定要去也没反对,只是抬起另外一只没被他压着的手抵着他的脑门往外推:都可以,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周乾明闻言埋在他颈窝里蹭了两下,颇有些不情愿地抬起了头,抬头前可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情愿,他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他师尊一口。
没等他感叹那处口感之好便被他师尊拎着后颈扯了起来,随即他听见耳边传来一道恼羞成怒的声音:周乾明!
柳暮云猝不及防被他咬在了颈侧,整个人当即便麻了半个身子,那股湿热酥麻的感觉直到现在也没缓过来,他气结,扯着那逆徒的后衣领愠道:你属狗的?
周乾明闻言非常不要脸地笑了一下,居然还当着他师尊的面舔了一下嘴角,俨然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柳暮云这样一个往日里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人差点拎着他的领子把他给扔出去。
好在这厮惹人的本事有,哄人的本事也不小。
周乾明见他师尊确实有点真恼了,带着笑意便凑上前道歉:我属什么的您不是最清楚吗?他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因为他小的时候是孤儿,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年哪月生的,别说生肖了,他能学会走路都是个奇迹。
后来还是柳暮云收了他之后给他卜了一卦才算出来他的生辰,但是周乾明不太喜欢生了他就不管的爹娘给他的生辰,便央着柳暮云把他的生辰改到拜入他门下的那天,故而生肖也就跟着变了。
柳暮云原本被他咬了一下之后有些恼羞成怒,闻言却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年的场景,看着面前仿佛眨眼间便长大了的小徒弟,一时气也消了一半。
柳暮云觉得再跟他呆下去心脏迟早要出事,便带着剩下那点微不足道的恼意推开他道:时间不早了,该去休息了。言罢便站了起来。
周乾明孤孤零零地被他留在沙发上,愣了两秒后他却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莫名地闪烁了一下。
于是洗完漱的柳暮云刚拉开自己屋的门,便看见某个阴魂不散的小王八蛋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见他推门进来还仰起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下章能本垒吗?
我先来,不能,因为周乾明不行
周乾明:?
第77章 、不行
原主的这个别墅不算别的屋子, 只算卧室也不下七间了,故而先前两人一直是分开住的。
对于柳暮云来说,他先前一周确实在心里没少考虑两人关系改变之后具体应该怎么相处, 然而以他的经历和性格,就是他想破脑子恐怕也不会往这边想。
故而当他拉开门看见周乾明坐在床上时, 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一边擦头一边不解地开口道:不会你屋坐在这里干什么?
周乾明闻言跟他师尊对视了三秒, 随即确定柳暮云是真的在疑惑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周乾明突然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似乎显得有点龌龊,但是也只有一点,以他的脸皮, 他很快便把这点愧疚丢到了一边,睁着眼说瞎话道:睡觉啊,师尊不是让我来休息吗?
柳暮云正擦着头往床边走,闻言不止擦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脚步也当即停了下来。
他方才是说让周乾明滚去休息,然而说的却不是让他滚来自己的屋休息。
这厮分明知道他的意思, 然而却故意曲解, 硬生生把他师尊不耐烦的赶人语句牵强附会成了带着某种暧昧意义的邀请。
当然柳暮云听不出来他背后那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只是轻蹙起眉,不轻不重地斥责道:胡闹, 多大了还跟我睡?回你自己的屋去。
言罢他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就在他身边的危险。
周乾明见他迟钝到了这种滴鼻, 闻言下意识就想张嘴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然而看着柳暮云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身边擦头,他心思一转,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便硬生生把方才的打算又从心头压了下去。
柳暮云对此一无所知, 他感觉到身边的人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心下越发地感觉不对劲,就在他准备扭头的时候,周乾明突然接过了他手里的毛巾。
柳暮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洗完澡后他徒弟替他擦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他不知为何却在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就在他犹豫之际,可能是出于往日的习惯,在不知不觉中他手里的那块毛巾已经被周乾明拿走了。
待柳暮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周乾明已经直起身体在他身后给他擦起了头。
他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但随即他感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又强迫着自己放松了下来。
周乾明跪在他的身后,双手包着那块毛巾轻轻地给他擦着头,期间还夹杂着一些按摩的手法。
柳暮云原本就没那么敏感的神经在这股糖衣炮弹下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自动把周乾明的举动理解为了刚刚犯完事之后对他的讨好,故而他也就大度地允许这逆徒暂时在他屋子里再呆一会儿,没再提让他滚去自己卧室休息的事情。
有时候怀柔政策确实比巧取豪夺要好用一些。
和柳暮云猜的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周乾明半跪在他身后,心头其实一点做了错事的愧疚都没有,而且与此截然相反,随着他手下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他的眼神却逐渐不对劲了起来。
周乾明为了强迫自己不要乱看,便把视线集中在了一束发梢上,然而在他的视线注视下,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却好巧不巧开始在发梢上聚集,周乾明的眼神如同着了魔一般,粘着那滴水珠死死不放,眼看着它是如何滑落,又是如何滴落在那片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的。
说起来他师尊现在穿的睡衣还是他亲自买的,当时他挑了许久才相中了这件据说是质感丝滑的睡衣,颇有些在修真界的时候那些上好丝绸的意思,好在买回来的质感跟宣传的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周乾明现在心里有些后悔了,可能是质感过于丝滑了,导致即便大小合适,他师尊穿在身上却还是会不由得往下滑,继而在他的视线里毫无防备地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而柳暮云本人对此甚至一无所知。
要命了,周乾明听见自己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他在心底默默祈祷柳暮云不要听见他这么丢人的动静,然而他随即又有点委屈地觉得也不怪自己,自己才追到手的心上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坐在自己面前,又有哪个人能不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