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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母亲
    如果是梦的话,就请让这场梦境持续得更久、更久一点吧。
    他不会沉溺其中,忘记自己身负的使命。
    但。
    只要一会儿就好。
    真的只要一小会儿就好。
    稍微让他休息一下。
    真的就只有一下。
    不死川实弥僵硬着身体,被弟妹们团团围在中间。
    大哥,你也实在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啦!每次出任务都要受伤,知不知道我们和妈妈有多担心?
    就算是稀血,也不能总是拿自己的血来当作武器呀!虽然大哥你成为柱以后就很少这么干了,但是成为柱之前的做法太过分了!看着就好痛哦
    大哥你不要不理玄弥哥啦!我们知道你不是真的怪他,是因为只剩下玄弥哥一个了,你无论如何都想保护他,可是你的做法太烂了!没看到玄弥哥好伤心的么?
    不可以让玄弥哥伤心哦!因为我们也会伤心,妈妈也会伤心妈妈你说对不对?
    最小的女孩抓着不死川实弥的手半是撒娇半是为另一个哥哥鸣不平,说到最后,转头去向母亲求证。
    不死川夫人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就那么看着儿女们围着长子叽叽喳喳,看着长子一脸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位原本有着无数担心、无数忧愁的夫人不由微笑起来。
    实弥,妈妈和弟弟妹妹们都不在了,你和玄弥在世上的亲人,已经只剩下彼此了。
    她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长子的脸颊。
    发现他只是变得更加僵硬,却没有拒绝自己的动作,不死川夫人伸出双手,将已经高大到无法再被自己像小时候一样,整个抱进怀中的长子温柔地拥抱住
    实弥。
    女人用温柔的,满含爱意的声音说。
    不要再刻意疏远玄弥啦。
    别做会让自己感到后悔的事情啊。
    杏寿郎。炼狱瑠火对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神情的儿子招了招手。
    金红发色的青年下意识顺从她的呼唤,走到了她的面前。
    容颜清丽的黑发女性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脸上严肃而沉稳的神情渐渐消失,仿佛为了下一个拥抱他的动作,柔和了所有棱角
    你遵守了那时候和妈妈的约定,成为了一个能够守护他人、温柔而强大的人了啊
    瑠火说着,轻轻抚摸青年如同朝阳般灿烂的金发:
    原谅你父亲吧,那个人他太口是心非了。
    其实他很为你骄傲哦?
    当然,妈妈也是。
    杏寿郎,今后也继续贯彻自己的信念,作为一个既强大又温柔的人,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吧?
    爸爸和千寿郎,就都拜托你了。
    如果是杏寿郎的话,就一定没问题的。妈妈会一直看着你,感觉寂寞的话,就想想今天妈妈跟你说的话吧?
    炼狱杏寿郎想要精神地回答是!,想要像从前一样,对母亲做出让她安心的承诺。
    可是直到最后,他都只能伏低身体,将脸深深埋进母亲的肩膀,不停地点着头,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让母亲察觉到他的眼泪
    义勇,你在发什么呆?
    富冈茑子背着手站在弟弟面前,脸上带着明丽的笑容。
    再继续这样下去,难得的相见时光就要被全部浪费掉了哦?
    这样也没关系吗?
    富冈义勇不自觉踏前一步,茑子姐姐
    总算肯开口叫人啦?还以为冲击太大,让我弟弟都变成傻瓜了。女孩轻笑着,抬手,在富冈义勇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黑发青年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看着眼前少女得意又快活的笑脸,脑海中紧紧绷住的那根线,不自觉松弛下来,逃过了被生生崩断的结局。
    姐姐你
    富冈义勇想问你还好吗?一个人辛不辛苦?有没有在那边的世界遇见父母,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他们没有和你一起,而是让你一个人
    嘘。茑子探出一根手指,点住了弟弟的嘴唇。
    不可以问那么多问题哦。她轻笑着,戳了戳弟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反而变得更加面无表情的脸。
    生者与亡者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分明的界限。女孩说着,笑眯眯看了不远处的乔温一眼,能像现在这样见面,已经是非常值得感激的事情了。
    所以不可以问太多。
    不可以知道太多。
    这对生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只要知道,你的生命绝不是毫无意义,你的存在是我、是爸爸妈妈、是你的同伴锖兔是许许多多人无比珍视的宝物。
    茑子伸出双手,轻轻捏住了弟弟的耳朵。
    要背负起这份被珍视、被守护的觉悟,成为一个能够去守护他人的,可靠而坚强的大人啊,义勇。
    悲鸣屿先生~悲鸣屿先生~
    小孩子们环绕着悲鸣屿行冥,抱腿的抱腿,抱手臂的抱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七嘴八舌地道歉。
    我们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沙代她不是有意的,她太害怕了,当时房间里又很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知道这不是悲鸣屿先生的错。
    别伤心啦,悲鸣屿先生。
    对呀,别伤心啦,虽然我们死了,可我们一直陪着你呀!
    别因为沙代的事情拒绝信任所有小孩,我们当时都想保护你的呀!
    还有!悲鸣屿先生,一定不要相信狯岳。
    就是他熄灭了您点的藤花香,将鬼引进了寺中。
    对了对了!悲鸣屿先生你上次去见一个叫桑岛的老爷爷的时候,我们在他家里看到狯岳了!
    他是老爷爷的弟子!他好像也要成为鬼杀队的剑士?
    不可以呀悲鸣屿先生,他那么卑鄙胆小的人,怎么可能像悲鸣屿先生一样,为了挽救他人,不惜自己的性命呢?
    他一定会临阵脱逃,或者为了向鬼讨饶,再次出卖同伴、出卖鬼杀队的!
    就像他曾经做过的一样!
    悲鸣屿先生,要小心他呀。
    悲鸣屿先生,要好好保重自己哦!
    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就算得不到悲鸣屿行冥的回应,也自顾自说得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激愤。
    而被围在中央的悲鸣屿行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下来,怀里挤着好几个小孩,背上也爬上去了几个,他默默无言,依然对孩子们的叽叽咕咕没有一句回应,但那微微含笑的嘴角,和不断淌出泪水的眼睛,都让孩子们知道,曾经那个温柔的、爱着他们所有人的悲鸣屿先生,已经被他们找回来啦!
    这场生者与亡者之间别样的见面会,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
    大概亡者们都很明白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他们没有浪费这宝贵而奢侈的时间,即便心中有着再多的思念和不舍,他们也只是不断重复着祝福和肯定的话语,哪怕是宇髄天元那性格强势而别扭的父亲,和伊黑小芭内那怀抱着扭曲而复杂爱意的女性长辈们,也都用自己的方式在试图解开他们的心结,而不是顽固或别扭地口出恶言,浪费这难得的见面机会。
    当房间里的黑暗逐渐褪去,当那些熟悉的身影随着黑暗的消退而逐一消散,房间里的众人就像经历了一场清醒的梦境,只不过梦醒之后,留下的第一感觉并非怅然若失抑或荒诞无稽,而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管谁都没有刻意去探听其他人与故去亲友之间的谈话,但不知怎么的,大家都觉得与彼此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他们之间,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紧密联接了起来比同伴和战友之谊更加牢固地。
    而这大约是因为,他们共享了一个或许永远不能公之于世的秘密
    谢谢你,乔君。
    这么说着的产屋敷耀哉,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从容了几分。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牢牢守护着墙后的鬼杀队队员们的精神和心灵。
    正如他的父亲此前所赞许过的那样。
    阳光从敞开的木门空隙中洒落进来,满院紫藤花特有的香气,也随风飘入了屋中。
    乔温侧脸,避开有些明亮过头的直接日照。
    不必客气,当主大人。
    他笑了笑。
    能帮到大家,我也很开心。
    很快乔温就发现,他能开心的地方简直太多了!
    因为彻底将他接纳为了同伴,柱们对待乔温的态度从之前那副充满怀疑和拒绝的样子,完全转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虽然还是很不甘心,但想要早日打败鬼舞辻无惨,果然还是要这样做不可!
    炼狱杏寿郎拍着乔温的肩膀,比起严肃郑重地请托,更像是在爽朗地与人聊天:
    拜托了!小乔!用你的能力想想办法,让我们能当面审问上弦之二吧!
    乔温:
    啊这
    为什么他有一种浓浓的既视感?
    【拜托啦哆啦A梦,快用你万能的四次元口袋想想办法啊!】
    谁是乔啦A梦啊摔!
    可眼前的炎柱眼神真挚,被这样一双眼睛充满期待和信赖地注视着,乔温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更别说他根本也没想过要拒绝。
    真狡猾啊,鬼杀队的柱们。
    派出了最不可能被拒绝的人来做说客不说,还完全抓住了乔温根本不会拒绝帮助他们的致命弱点。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狡猾的?
    你们难道不是一群各自有着不同性格缺陷的怪人集团吗?拜托你们表现得更符合人设一点!
    乔温一边在内心里大力吐着槽,一边敲了敲近在咫尺的迷宫墙壁(是的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其实也还没来得及把迷之牌收起来_)。
    缩小版的迷宫一角迅速旋转变幻起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就见那座即便缩小了体积,也还是能窥见一丝雄伟意味的复杂迷宫,竟然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极其精致、外墙全部透明化的迷你迷宫,而他们要找的上弦之二,正背对着他们靠坐在他们面前的那面迷宫墙壁上,仰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柱们: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那么点蠢蠢欲动
    众人正怀抱着相似的恶念,犹豫着该不该出手,就见富冈义勇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手,用力敲了敲上弦之二正倚靠着的那面透明墙壁
    ??!!!
    白橡色长发的上弦鬼在墙壁被敲动的瞬间立刻飞窜而起,同时迅速展开了手中的金色对扇,转回身来一脸戒备地看向身后的墙壁
    童磨:??????
    柱们:_
    乔温:_
    没想到啊!富冈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学会使坏了!
    第十九章 真是相像啊你和我的主人。
    乔温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刚刚做了坏事的富冈义勇。
    后者尽管依然面色平静,乔温却好像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丝的委屈。
    就像是在说,明明大家都想这么干的,只不过他最先将想法付诸了实践而已,为什么大家都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向他?
    这合理吗?
    乔温:
    合理不合理的,为什么要问我。
    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路过的无辜除妖师而已,真的不是很懂你们柱!
    其他柱则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纷纷以实际行动表示这事情与自己无关。
    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_⊙)?
    水柱迷茫地眨眨眼睛。
    得不到同伴们的回应,他只好将目光对准在看清身后的透明墙壁之外出现的是怎样一幅场景以后,瞬间露出了相当滑稽的神色,而且好像直到现在也没能回过神来,故而看上去有点蠢蠢的,被困在迷你迷宫里的上弦之二。(童磨:???你说谁蠢???)
    有几个问题问你。水柱没有半点铺垫,开口直奔主题。
    童磨:
    富冈义勇:你什么时候变成鬼的,有什么能力,上弦除了你还有谁,他们各自有什么样的能力,鬼舞辻无惨在哪,你能找到他吗
    童磨: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滑稽和懵逼,慢慢变得阴郁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鬼的目光越过不断提问着的富冈义勇,冷冷落在人群中的乔温身上。
    ???富冈义勇终于从童磨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听不见我说的话?他扭头向乔温确认。
    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的富冈先生你也实在太迟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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