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争执间,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陆之眠看到两人之间的情形,立刻快步赶了过来,伸手便将郁斐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再敢碰他一下,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走不出这幢楼?”
陆之眠眼神冰冷地盯着面前双目通红喘着粗气的厉明远,与平时沉稳严谨风度翩翩的掌权者形象大相径庭,他现在就像一匹被逼至绝境的恶狼,看到谁都恨不得上来咬两口。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刚刚那一瞬间陆之眠却仿佛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他顿感不妙,也不管之前和郁斐约定好的事,径自冲了进来,结果看到的一幕却让他胆寒无比!
刚刚郁斐那一拳着实是尽了全力,到现在厉明远的半边脑袋还在轰鸣作响,他伸手按了按发麻的脸:“先动手的是他,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他的视线在紧紧相贴的两人之间盘旋了两遍,哼笑道:“郁斐,你以为堂堂陆氏集团总裁帮你是为了什么?是要一个完整的榕安,还是一个注定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榕安……你可得想清楚了。”
郁斐听明白他话里暗含的恶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恨不得再冲上去揍他一拳。
陆之眠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暗暗加大力度将他牢牢地扣在怀里,伸手在后背轻轻地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
陆之眠微抬下巴,轻蔑地看着试图挑拨离间的厉明远,不紧不慢地开口:“无论榕安完不完整,它都注定是姓郁的榕安。”
“跟你一个姓厉的杀人犯,有什么关系呢?”
这句话再次扎在了厉明远的死穴上,他恶狠狠地看着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陆之眠,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要是动了陆氏集团的掌权人,结果就不是他能控的了。
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一些消息,厉明远阴恻恻地笑了笑,目光却移到了在陆之眠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的郁斐脸上:“那你们就报警吧,无非就是请我过去协助调查一下,不过郁斐我告诉你,这个立你为继承人的机会只在此刻有效,等我从警局出来,我保证,你以后和榕安再无半点瓜葛。”
“哦是吗?”陆之眠挑了挑眉,“真不巧,我们找到了那个当年帮你调换药物的医生……你该不会以为把人送出国再安排一场事故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吧?”
厉明远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仿佛一道天雷劈在他的头顶,让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正在此时,从窗外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警笛的轰鸣声。
这声响对厉明远而言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神迷茫地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直到视线落在面无表情的郁斐身上,双眼才有了焦距。
厉明远大跨两步径直来到郁斐的面前,静静地凝视着郁斐。
陆之眠以为他还想对郁斐不利,刚想将郁斐揽在身后,就听到“扑通”一声——
厉明远在郁斐的面前跪了下来。
“斐儿,我是你的父亲啊,你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父亲去坐牢呢?当年的事另有内情,我,我是逼不得已啊……”
阴鹜狠戾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消失,声泪俱下的厉明远一下从刚刚那个气焰嚣张的威胁者变成了苦苦哀求的父亲。
郁斐被他一次次刷新下限的行为惊呆了:“厉明远,你还要不要脸?”
此时只要能让自己多一点机会,别说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算是让厉明远磕头,他也能当机立断地磕下去:“斐儿,你是我养大的,你不能把我送进监狱啊,只要不进监狱,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泪痕遍布在厉明远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脸上,他的眼神哀恳又凄切,如果在场有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被他打动。
郁斐低下头,看向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好啊。”
厉明远还没来得及庆幸,郁斐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再次失了声。
“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杀妻弑子,恩将仇报……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下地狱吧,厉明远。”
说完这些话,刚好办公室的门也被敲响了,郁斐不再看地上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拉起身旁的陆之眠径直往门口走去。
门外是迟来的正义,也是厉明远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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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难得用一回的巨幅显示屏上正在播送新闻。
“据悉,榕安现董事长厉明远今日上午被警方带走,涉嫌□□罪和故意杀人罪,耸人听闻的是,三名受害者分别是其岳父、妻子以及非婚生子的儿子,警方已掌握相关证据,目前正在调查中,我台记者将及时跟进报告……”
女主持的话还没说完,屏幕已经熄灭。
陆之眠一手握着遥控器,一手拿着一个小罐子走到了沙发边。
沙发上仰躺着一个人,手臂盖在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和表情。
陆之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了吗?为什么还要看这种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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