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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想要对给事中上手。
    吓得给事中连忙高举手中的宝剑,厉声呵斥,尚方在此,休得放肆!
    有意思吗?
    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正津津有味看大戏的尚书令耳中,尚书令立刻绷直嘴角,满脸严肃的道,礼部尚书如此胡闹,妨碍老夫办公!
    呵宋瑾瑜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半摞文书砸在尚书令的桌子上,径直转身出宫。
    闲的看热闹?
    那就能者多劳!
    尚书令原本只是装垮的表情,立刻真的垮了下去。
    他看了看宋瑾瑜透着烦躁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凭空多出一半的文书。
    终究还是选择捏着鼻子认了。
    宋佩瑜与重奕紧赶慢赶,才年前到达咸阳。
    期间宋佩瑜已经知晓,永和帝收到楚陈即将联姻的消息后,在朝堂说重奕成家才是大事。
    如今整个咸阳最为热闹的事,莫过于猜测太子妃会花落谁家。
    重奕和宋佩瑜回来的时间,刚好能赶上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
    宋佩瑜第一次穿着从一品少师的朝服去上朝,与重奕并肩立在朝堂。
    朝臣们先是对重奕的归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又将话题转到东宫太子妃上。
    还有人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直截了当的问重奕,对于太子妃的期望。
    这人话音刚落,永和帝就突然伸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永和帝的大嗓门,几乎要将大殿的琉璃瓦震碎,朕已经拟定好赐婚的圣旨,初一当天,在宫门处宣读圣旨!
    下方的朝臣们被永和帝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正借着宽大的袖子紧紧抓着重奕手的宋佩瑜,却深深的松了口气。
    还好陛下反应快,没给重奕开口的机会。
    否则重奕极有可能说出,让朝臣们都没心情过年的话。
    第126章
    等朝臣们反应过来永和帝说了什么,想要追问太子妃人选的具体细节时,才发现上首只剩下空荡荡的皇位。
    不仅永和帝不见踪影,肃王和云阳伯、尚书令等人也早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朝臣们不由捶胸顿足。
    他们错过了最后一个提前知道太子妃人选的机会。
    宋佩瑜看到永和帝悄悄对肃王打手势,示意肃王随他一起走,立刻拽着重奕退出大殿。
    他们特意没与永和帝、肃王走相同的侧门。
    出了大殿后,就立刻回东宫。
    直到踏入东宫大门,宋佩瑜才彻底放心。
    朝臣们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追到东宫来问重奕,太子妃的人选。
    重奕垂目望着身侧的宋佩瑜。
    从一品少师的朝服底色已经与他的太子朝服,底色无限接近,两人的袖口交叠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
    顺着袖口往上看,绣纹却截然不同。
    重奕仿佛不经意的朝着宋佩瑜靠近半步,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袖子上不同的绣纹也贴在一起,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宋佩瑜没注意到重奕的小动作。
    他还在想刚才在朝堂上,永和帝说初一宣旨的事。
    过去很长的时间里,宋佩瑜一直觉得,他能和重奕两厢厮守,不与娶妻生子妥协,就是很好的结果。
    甚至在这次返回咸阳的路途中,收到永和帝提及正在给重奕准备聘礼的信时,宋佩瑜都没想过,永和帝会下旨赐婚。
    宋佩瑜以为,他与重奕能有双方家人都参与其中,认真又简洁的婚礼。
    然后在大部分人的心照不宣之下肆无忌惮,就是这段感情在这个时代最好的结局。
    自从收到永和帝在朝堂上当众表示重奕成家才是当务之急的消息后,宋佩瑜始终都有不真实的感觉。
    以至于宋佩瑜无论在做什么,都会不知不觉的走神到这件事上,然后顺着咸阳传到手中的消息,联想出无数种可能。
    明明有些分支,光是开头就让宋佩瑜觉得离谱,他却仍旧津津有味的想下去,情绪也会因此而被牵动。
    好在踏入幽州范围内,就暂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及时做出决策。
    宋佩瑜干脆将胡思乱想的无数分支,都改头换面,写成了话本子。
    翻看写完的话本子时,看着上面或是伤感,或是惆怅的文字,宋佩瑜差点笑到打鸣,边锤床,边将通红的脸往重奕怀里埋。
    原来人沉入感性后,智真的会离家出走。
    还挺有意思。
    宋佩瑜将这些黑历史都带了回来,特意吩咐金宝和银宝仔细存放。
    等他以后心情不好了,就拿出来看看。
    或者过个十年八载,再与重奕翻看这些话本子。
    那时再告诉重奕,他当初写下这些话本子时的心情。
    重奕的反应一定会很有趣。
    想了会永和帝在朝堂上说的话,宋佩瑜忽然文思如泉涌,满脑子都是写话本子的灵感,想立刻找个书房奋笔疾书。
    距离初一还有五天,宋佩瑜觉得,也许真正看到圣旨后,他忽然患得患失的情绪,才能彻底缓解。
    别怕
    走神的宋佩瑜听见耳边的声音才回过神,下意识的道,我不怕。
    重奕望着宋佩瑜亮得仿佛光源的双眼,深深为其中的流光溢彩沉醉。
    他能感觉得到宋佩瑜没说谎,那些情绪过于复杂,他只能分辨出与他胸腔中一模一样的激动和期待。
    两人四目相接,眼中的情绪逐渐靠拢,连带着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清晰起来。
    宋佩瑜垂下眼睑,伸手搂向重奕的腰。
    太子殿下
    让宋佩瑜和重奕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侧传来。
    宋佩瑜唰的睁开眼睛,原本打算搂住重奕腰的手,毫不犹豫的将重奕推开。
    大哥宋佩瑜忍着推开重奕后扑面而来的冷风,尽可能的让脸上的笑容充满喜悦。
    顺势退开的重奕,停在距离宋佩瑜三步外的位置,黑白分明的双眼定定的望向宋瑾瑜,大哥
    刚才还主动招呼太子殿下的宋瑾瑜,却对重奕视而不见,
    他眼含诧异的望着宋佩瑜,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你已经出宫了。
    什么患得患失、焦虑、激动、兴奋瞬间从宋佩瑜心底消失的干干净净。
    唯独剩下愧疚。
    昨日在松鹤堂用晚膳时,他答应宋老夫人、叶氏、柳夫人,今日大朝会后会早些回家,与她们说说去翼州后所见所闻的趣事。
    要不是大哥刚好出现,他差点将这件事忘了。
    满心愧疚的宋佩瑜再也没看重奕,立刻小跑到宋瑾瑜身边,脸上不知不觉的挂上讨好的笑意,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和殿下交代,才浪费了时间,我现在就回家。
    宋瑾瑜眼中闪过满意,将手臂上搭着的斗篷展开,亲自给宋佩瑜披上再仔细系好扣子,细心的将靠近喉咙处的扣子空着,免得宋佩瑜喘不过气。
    见宋佩瑜低头去看斗篷边角的猫纹,宋瑾瑜解释道,家里给你送东西的时候,与金宝打听的尺寸,每季剪裁新衣的时候,都要给你带上几件。
    那我明年就不用做新衣服了。宋佩瑜笑嘻嘻的讨巧。
    不知何时走到宋佩瑜身侧,却始终都没得到宋瑾瑜和宋佩瑜目光的重奕忽然轻笑出声,这可不行,明年的新衣服
    宋瑾瑜仿佛才想起来重奕也在。
    他敷衍的扯了下嘴角,对着重奕点头,家中老母正在等候,臣等先行告退。
    说罢,不等重奕开口,宋瑾瑜就拉着宋佩瑜的手腕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宫门去。
    宋佩瑜随着手腕上的力道转身后,才惊觉他光顾着拍马屁,却不小心拍在了马腿上,重奕还不客气的在马鼻子处补了下。
    永和帝初一赐婚。
    以重奕的着急程度和永和帝对重奕的纵容,婚期肯定在明年,说不准就是上半年。
    作为新人,他怎么可能不做新衣服?
    宋佩瑜趁着宋瑾瑜不注意,回过头狠狠的瞪了眼正准备跟过来的重奕。
    已经抬起腿的重奕默默将落脚的地点改为原地,目送披着青色披风的宋佩瑜与披着棕色披风的宋瑾瑜相携离开。
    原地静立许久后,重奕才转身往内宫去。
    他去尚宫局看看,宋佩瑜的新衣服,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佩瑜与宋瑾瑜出宫后,直奔宋府。
    期间宋佩瑜小心翼翼的觑着宋瑾瑜的神色,发现宋瑾瑜没因为重奕迁怒到他身上,才松了口气。
    回到宋府后,宋佩瑜去松鹤堂,宋瑾瑜还有最后几份文书要处,要先去书房。
    兄弟二人在门口处分开。
    稍晚些,不止将最后的文书都处完的宋瑾瑜赶来,宋氏大宅中其他人也纷纷赶来。
    宋老夫人鲜少能见到晚辈们如此整齐的聚在松鹤堂,大喜之下,精神都比往日好了不少。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才各自散去。
    宋佩瑜特意多等了一会,与大房的人共同返回住处。
    他刚才在席上听闻兄长们说,今年的祭祖在二十九举行,觉得十分奇怪。
    此时又想起来这件事,就顺嘴问了出来。
    叶氏握着帕子甩在宋佩瑜的肩膀上,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戳你哥哥嫂子的伤心事。
    宋瑾瑜摇了摇头,顺从着手臂上来自叶氏的力道,逐渐往远离宋佩瑜的方向走去。
    余下宋景明、宋景泽和他们的家眷都面色古怪,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死死的低着头。
    宋佩瑜满头雾水的看向身侧举着琉璃灯的金宝。
    金宝哪敢在这个时候多嘴,只能从荷包里掏出醒酒的药丸子递给宋佩瑜。
    宋佩瑜却在闻到油纸包里的味道后,嫌弃的皱起眉毛,转身就要远离金宝。
    宋景泽怕宋佩瑜摔了,连忙去扶住宋佩瑜的手臂,却被宋佩瑜反抓住手腕,问他为何今年是二十九祭祖。
    正当宋景泽不知所措的时候,宋景明已经搀住宋佩瑜的另外一侧手臂,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还不是想让祖宗们先过个好年。
    另外也是特意将初一那天,为宋佩瑜空出来的意思。
    已经酒意上头的宋佩瑜却早就忘记自己问了什么,也完全不能解宋景明眼中的复杂。
    宋景明和宋景泽先将宋佩瑜送回天虎居。
    亲眼看着宋佩瑜被安顿好,他们才出门。
    前些年宋景泽成婚的时候,宋瑾瑜和叶氏另外找了个能直通府外的院子,将宋景泽迁出去。
    如今住的地方离宋瑾瑜和叶氏最远的人,反而是宋景泽。
    宋景明看着同样脸色通红,神志不像是很清醒的宋景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任劳任怨的送宋景泽回住处。
    走在半路上,安静了半晌的宋景泽缓缓转过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宋景明的侧脸,大哥,你为什么不高兴?
    宋景明没想到宋景泽会突然这么问,始终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些笑意,我没不高兴。
    宋景泽撇了撇嘴,从善如流的换了个问法,那你对小叔发火做什么。
    宋景明顿时哭笑不得,恨不得在脑门写个冤字。
    宋景泽也太高看他了,他哪敢对小叔发火?
    宋景明伸手将宋景泽头上歪了的发簪扶正,小傻子
    我才不傻!宋景泽不满的反驳,顺势抓住宋景明的衣袖,不依不饶的道,那你说,你刚才为什么对小叔发火?
    宋景明这才弄明白,原来宋景泽说的发火,是刚才他去扶宋佩瑜时说还不是想让祖宗们先过个好年时的语气不好。
    他没好气的轻拍在宋景泽的脑门上,哼笑道,你不必急着对我发脾气,等年后的时候,你看着小叔出门,千万别来找我哭鼻子。
    醉鬼宋景泽,所当然的没听懂宋景明话中的意味深长,抓着宋景明的袖子,念叨了一路。
    从刚开始抱怨宋景明对小叔发脾气。
    再到关心宋景明是不是有烦心事。
    最后信誓旦旦的告诉宋景明,让宋景明有什么烦心事就和他说,他替宋景明去对爹爹和小叔告状。
    宋景明只是伤感天虎居也许要在明年彻底空下来而已。
    如果宋佩瑜想要成婚的男子不是太子,而是能入住天虎居的人,他才不会因此气闷。
    整个宋氏,从上到下,哪个不是正在为这件事恼火?
    也不是,他现在不就发现了个例外,小傻子宋景泽。
    想起被宋景泽先气后哄的过程,独自走在夜路上的宋景明仍旧哭笑不得。
    有那个小傻子打岔后,宋景明烦闷许久的心情确实通畅许多。
    他暗自决定,等圣旨正式宣读,就将宋景泽打包去宋瑾瑜的书房,平息宋瑾瑜的怒火。
    与此同时,宋瑾瑜正怒火中烧。
    他与叶氏回到大房后,想着宋佩瑜今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明知道宋景明和宋景泽会照顾好宋佩瑜,宋瑾瑜还是又从大房出来,去天虎居看宋佩瑜是否安好。
    走在路上,宋瑾瑜还嘲笑自己多事,还将宋佩瑜当成年幼时仿佛没法长大的病弱小猫。
    走到天虎居大门,遇到看见他后大惊失色,强装镇定的金宝,和难掩慌张的银宝。
    宋瑾瑜逐渐感觉到不对劲。
    你都在这,房里是谁在守着?宋瑾瑜紧紧盯着金宝和银宝的神色变化,目光中的警惕越来越浓郁。
    就算宋佩瑜再不喜欢房内有人,醉酒的时候也不会要闹着独处。
    金宝和银宝顿了下,同时开口。
    铜宝在守着
    主子饮了醒酒汤,已经清醒过来,吩咐我们去厨房找些吃食。
    宋瑾瑜眯起眼睛,虽然这两个人的说法不太相同,却也算不上矛盾。
    他早就知道宋佩瑜在前几年的时候,添了两个从七八岁就带在身边的小厮,等着接金宝和银宝的班,被宋佩瑜取名为铜宝和铁宝。
    金宝和银宝本就心虚,发现与对方说的话不同后,心跳速度再次加快。
    而且宋瑾瑜听了他们话后,并没有马上表态,反而眯着眼睛望着他们,似乎怀疑之心越来越重。
    急于描补的金宝和银宝再次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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