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止侍者这么误会,进了宴会厅后,不少宾客认出没戴面具,算是半个东道主的段英卓。
他们先是被凌蔚的妆扮所惊艳,然后和段英卓寒暄:“段二少,你这次的女朋友,十分不错啊,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段英卓则是连忙解释道:“你们别瞎说,这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一位朋友,我当亲姐姐看的。”
哪怕凌蔚比他还小两岁,可她身上那气场,实在太足了。
段英卓今晚看到凌蔚的这一身妆扮,也十分惊艳,但惊艳归惊艳,绝不敢生出什么旖旎的想法。
这位小姐姐初次见面就开着皮卡飙车,给他感觉是很飒。
后来吃了凌蔚做的饭,觉得她很心灵手巧,也隐隐猜测出她本事不简单。
可今晚,她摇身一变,成了性感魔女……每次见面都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但段英卓却是有一种小动物般的直觉,凌蔚,是他招惹不起的人。
这位漂亮小姐姐带给他的压力,有时比他大伯家那位听说是剑修的堂兄还要恐怖慑人。
众人看段英卓这副对凌蔚十分恭敬的样子,顿时对凌蔚的身份,都多了几分探究。
看来这小姑娘参加假面酒会,还能抱着猫进来,并不是沾了段二少的光,而是她有很强的背景,或是,她自身就很强。
但假面酒会的规矩就是,不能随意探听戴面具者的身份,除非对方愿意主动说出来。
凌蔚对段英卓道:“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段英卓再三确认凌蔚不需要他的陪伴,也怕自己花名在外,一直陪着凌蔚,反而会给她招来不好的名声,于是让凌蔚自便。
走之前,段英卓还不忘厚着脸皮,小声提醒凌蔚:“姐,您答应过我的,大餐,我过两天等这边事情忙完,就回东华了,您可别忘了啊。”
完全就是吃货本货。
小黑猫不爽地瞪了想和他抢饲主的段英卓一眼,这位朋友家的熊弟弟,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这小子要是识趣,只过来蹭吃蹭喝一顿两顿的,小黑猫还能勉强忍一忍,要是他隔三差五地来……天凉了,让隔壁a-06栋的房子被雷劈了吧!
还有,这个浑身骚包粉面油头的小子,和他家饲主看起来哪里像一对了?完全不像好吗!他完全不配!
小黑猫很是不爽地在心里暗自diss着。
段英卓走后,凌蔚拒绝了一堆人的搭讪,来到位于宴会厅边缘的自助用餐区,取了一个餐盘,打算夹点小蛋糕来吃。
至于别的汁水多的菜品,可能会弄花妆容,凌蔚就不考虑了。
这些蛋糕做得格外小巧精致,都是可以一口吞,足有上百种口味。
凌蔚很少做蛋糕,就算做,也捣鼓不出这么多种口味。
她打算把这些口味尽量都尝个遍,反正吃不胖。
草莓蛋糕、巧克力慕斯,芒果布丁,装满一盘,就到旁边的用餐区坐下来吃,一口一个,十分美味。
就在凌蔚吃到第十个时,她旁边走过来身穿白色小礼裙,脸上戴着一个兔子半脸面具的年轻女子。
女子也取了餐盘夹蛋糕吃,选了好一会儿,只夹了两个,然后在凌蔚旁边的餐桌坐下了。
这边,凌蔚已经吃到第三盘。
小黑猫不爱吃甜的……好吧,他主要是挑嘴,现在不是凌蔚做的,也没剔除过杂质的食物看不上眼了,就在旁边看着她吃。
等解决完第三盘,凌蔚又去夹了十个。
只是这一次,凌蔚端着餐盘回来时,旁桌的白裙女子突然开口道:“小姐,就算这里的蛋糕是免费的,你也不能这么吃呀!会长胖的!”
凌蔚莫名其妙地看了这女人一眼,不认识。
她淡淡说了声:“谢谢,我是吃不胖体质。”
那白裙女子打量了一下凌蔚的身材,可不,身材纤细,该有料的地方也很有料,可谓魔鬼身材,比白裙女还要瘦一些。
白裙女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与不悦,很快调整好表情,继续道:“就算吃不胖,也不能一直在这边吃东西呀,今晚这酒会,大家主要是来交朋友的。”
凌蔚觉得这女人有点烦,她慢条斯理又吃了几个蛋糕后,才冷漠道:“哦,那你怎么还不去交朋友?”
白裙女脸上的僵笑都快维持不住了:“……我这不是在和你交朋友吗?”
凌蔚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抱起猫:“抱歉,我只想吃东西,不想交朋友。尤其是像你这般,家住大海的朋友。”
说着,凌蔚换了个离白裙女最远的餐桌。
这年头,年轻人就算没有网瘾,对网络流行用语都是有几分了解的,比如某句怼人名句“你是家住大海呢,管的这么宽?”
白裙女手紧紧捏着手中透明塑料蛋糕小叉子,叉子都快被她捏断了。
余盼芝刚才看到了,这个女人是全场唯一能把宠物带进宴会厅的,连段家少爷都礼让有加,可见身份来历不简单,才故意找过来,想与她交好。
余盼芝没想到,她刻意攀谈结交,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但想到这女人身份背景多半大有来头,余盼芝就算有怨气,也不敢发作。
正在这时,余盼芝视线余光扫到祁景,她早就和人打听过祁景尘今晚戴的面具,是全脸狐狸面具,所以她才特意选了一款半脸兔子面具,还有一身纯白无瑕的礼裙,她对祁景尘的喜好,再清楚不过了。
余盼芝若无其事起身,从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就朝着祁景尘的方向走去,打算来一场“偶遇”。
她相信,哪怕她只露出了半张脸,只要她一开口,祁景尘肯定能认出她。
凌蔚继续享用着美味的小蛋糕,也分出了一缕神识关注了一下刚才这位莲言莲语的白裙女。
白裙女端着一杯香槟,低着头走路,像是没注意看路一般,撞到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身上。
手中的香槟也被撞得洒了一些,飞溅了几滴在男人胸前的西装上。
男人正想发火,就听得白裙女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帮您擦擦吧……”
说着,白裙女的手,摸上了男人胸前被打湿一小片的地方。
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怔愣了一会儿,试探地叫出一个名字:“芝芝?”
白裙女像是也很讶异,捂着嘴小声问道:“景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祁景尘像是想靠近,很快又退开两步,和白裙女保持距离,压低了嗓音,恨恨道:“缘分?什么缘分,做母子的缘分吗?”
余盼芝一脸黯然:“景尘,我也不想的,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
祁景尘:“那你说吧。”
余盼芝露出落寞而又隐忍样子,哀伤道:“算了,如今解释也没了意义,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要怎么样想我,都没关系。”
说着,余盼芝就转头离开了,可走两步,就又回个头,眼神写满了不舍。
祁景尘说着:“哼,我还不想听呢!”
直接转过身,像是不想再和余盼芝有什么牵连。
可他的视线余光,一直都暗暗关注着余盼芝。
看到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他也不自觉悄悄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凌蔚:……
嘴里的小蛋糕,它顿时就不香了。
她就说呢,这白裙女的白莲成分超标了,没想到这就是文中那个把祁家父子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心机莲。
余盼芝看着手段也没有很高明的样子,她这明显是早就知道了那人是祁景尘,故意撞上去的呀?那副“我有苦衷”
只能说,祁家父子都比较瞎吧!
凌蔚没了吃小蛋糕的心情,抱着小黑猫,朝着祁景尘的方向走去。
小黑猫不爽地用意念问道:“你去找那狗男人做什么?难道你今晚勾引的对象,就是这个傻逼吗?”
凌蔚给小黑猫顺毛的动作顿了顿,用意念回道:“小朋友不要说脏话,还有,我眼光没这么低。”
小黑猫这才安心了,又问道:“你要找他麻烦吗,我可以……”
凌蔚捏了捏小黑猫的耳朵,用意念警告这只满脸写着想搞事的小家伙:“不,你不可以。别给我在宴会上放小闪电,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小黑猫十分遗憾地乖乖应道:“好吧,我知道了。”
小黑猫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祁景尘,他已经知道祁景尘之前想要对凌蔚进行职场潜规则,被凌蔚反打了一顿。
之前祁景尘上门找麻烦,他帮凌蔚,纯粹只是因为她是他饲主,他得表现得有用一些,才好继续蹭吃蹭喝。
然而如今,小黑猫就是纯粹觉得祁景尘恶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得打他一顿。
若是凌蔚敢对这个恶心的人渣表现出原谅,他今晚就偷偷摸去祁景尘住处,把他劈得生活不能自理。
凌蔚来到祁景尘身边时,祁景尘也注意到了这个带着红宝石面具,走古风性感魔女路线的女子。
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她给他的感觉有几分眼熟……尤其她手里抱着的小黑猫……
等等,黑猫!
祁景尘顿时觉得胸前被小闪电劈出的伤口,明明已经结痂了,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认出了猫,祁景尘当然也就跟着认出了人,毕竟,凌蔚留给他的重创,哪怕现在皮肉伤养好了,可还是留下了十分严重的后遗症。
祁景尘只感觉自己的二弟没有伤也疼,看到凌蔚和她怀中的那只小黑猫只想扭头就走,躲远点。
然而他不能。
祁景尘只得硬着头皮道:“凌小姐,幸会。”
凌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假面酒会上?
不是说受到邀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或是有着非同寻常本事或是背景的吗?
……也对,凌蔚十分符合最后一项。
凌蔚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祁景尘也看出来了,他压低声问道:“请问凌小姐是有什么指教吗?”
凌蔚轻笑了一声,说道:“指教不敢当,就是想给你送份小礼物。”
说着,凌蔚动作优雅地打了个响指。
祁景尘只觉得自己身体多了点什么,身心一片清明祥和,似乎是对他身体,有好处的东西?
不可能,以他们的关系,凌蔚绝不可能还给他送什么好东西。
只是,祁景尘还想继续追问时,凌蔚已经抱着她的猫,转身走开了。
祁景尘盯着凌蔚走得并不算快的背影,凝视了好一会儿,犹豫许久,没敢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