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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皑皑,星光烁烁。
    大唐繁华帝都长安,气势恢宏。
    寒风凛冽,雪花飘飘,高耸厚实的城墙上火把簇簇,站立着一列列严谨军姿的守城卫兵。
    长安内城穿梭巡逻的禁卫羽林军身披铁甲战衣,手握锋利剑戟,严密守护着帝皇周全。
    正值除夕,这中土大唐万人之尊正在宴请朝廷诸臣。
    除夕是中原各族人民盛大的节日,家人朋友趁此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而红色在中土象征着美满和睦,因此张灯结彩映入眼帘都是红色,街道更是人声鼎沸,各种商贩趁机大赚一把,热闹非凡,一片祥和景象。
    天下大小城邦,村落集市,莫不如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声齐呼,一身崭新金黄色龙袍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坐席之下,跪满一地朝廷大员和诸多国外使臣,跪在最前面一个人,是穿着淡黄色绣龙袍服的太子李承乾,而在其后是一排皇子,皇九子李治亦在其中。
    “众臣平身。”李世民微笑抬手。
    太子李承乾率一众人等从红毯中站起来,拱手道:“父皇千秋万岁,此时正应瑞雪兆丰年,而天下臣服,百姓承欢,此我等之幸,天下之幸也。”遂再次跪拜,众臣也跟着跪拜:“儿臣领诸皇子李恪、李泰…李治……,率众臣,携东胜神州、南瞻部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交好各国朝拜使臣,祝吾皇,盛世绵绵,威震宙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再次行大礼。
    “平身。”李世民继续微笑抬手。
    看着众臣喜庆的面容,李世民左右指了宴席,说道:“今除夕夜,华夏喜庆之节日,众臣就不必多礼了,请入座。”
    “谢皇上。”众人施礼,按朝制落座。
    皇帝宴请大臣们的宴席,都是山珍海味,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里种的,均被御厨子们做成了珍馐美馔,飘香十里。
    守护皇庭的铁甲卫士虽然已用过晚膳,但闻到美味的菜肴香气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众臣,与朕共饮此杯。”李世民举起了杯中酒。
    “谢皇上。”诸人共举酒杯。
    众人饮罢,李世民很是欢喜,遂继续说道:“此情此景,朕心里很是感慨,偶得一诗,姑且念来,给这节日气氛添加几分颜色。”
    “臣愿闻圣听。”众臣再次施礼,以示恭敬。
    皇帝李世民站了起来,望着殿堂之外,思绪飘远,念道:“高轩暧春色,邃阁媚朝光。彤庭飞彩旆,翠幌曜明珰。恭己临四极,垂衣驭八荒。霜戟列丹陛,丝竹韵长廊。穆矣熏风茂,康哉帝道昌。继文遵后轨,循古鉴前王。草秀故春色,梅艳昔年妆。巨川思欲济,终以寄舟航。”
    措词优美,不由让人感念那帝皇的情怀。
    众臣皆是一片喝彩附和之声。
    就在皇帝有感而念诵诗句之时,长安街一僻静之处出现了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背上一个长条形的物件被紫色绸缎包裹得严实。男子并不十分高大,但也让人感到玉树临风的气势,虽然头上戴上了斗笠,遮住了相貌。他望向皇城,取出腰间的葫芦,喝了口老酒。
    皇宫中宴席上已是载歌载舞,欢快愉悦的气象。
    太子李承乾从宫内走了出来,一灰袍男子早已躬身守候在旁,一抬头看到李承乾出来,赶紧上前施礼。
    “不必了。纥干承基,有何要事?”李承乾心里有些不痛快,正是借着新年之际,向其父皇大献殷勤的时候,偏偏有人来打扰,虽然这个叫做纥干承基的人是他最信得过的亲信,但依然还是颇为不乐。
    纥干承基长年陪伴太子左右,当然晓得太子的脾性。是以方才一看到李承乾出来,他就赶紧上前施礼赔罪。
    “太子殿下,请恕属下冒失,但事情紧急,属下只能急忙来报。还望太子殿下宽宥。”纥干承基拱手低头,态度甚是诚恳。
    李承乾见状,心里的怒气顿消,毕竟他也知道这个下属的本事,如不是实在重大的事情,此人绝不敢造次,于是说道:“罢了。说吧。”
    纥干承基略微施礼,直起腰身,对着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属下夜观星相,特别留意今年此夜会有重大变故,遂掐指算卦,却算出……”纥干承基没有再往下说下去,而是瞧了瞧李承乾的脸色。
    “说下去啊。”李承乾催促道。
    “属下……大胆,可否太子移步到僻静之处?”纥干承基看了大殿之下巡逻的卫队,又望了一眼两人身后正守着大门的卫兵。
    李承乾略微思索,“走,去偏殿。”
    两人来到偏殿,支开了偏殿门口的卫兵,关上了大门。
    李承乾问道:“什么事情,却非要在这里说?”
    纥干承基说道:“殿下,要出大事了。哦,不,太子恕罪。是大唐要出大事了。”
    李承乾闻言一惊,道:“什么大事?”
    纥干承基继续说道:“紫洛星飞落黄道十二宫……”
    李承乾扬手道:“别跟本宫说这许多学术之语,直接说要点。”
    “是。”纥干承基道:“属下算得今夜子时左右,南方会有异象,而这个事件,在今后十年内会导致天下纷争不已,内外困扰,大唐危矣。”
    “怎么会?”李承乾略一沉吟,道:“钦天监并没有说及此事,在今晨还向父皇禀报吉日诸多事宜。”
    纥干承基眉目掠过一丝得意,但那神色稍纵即逝,正色说道:“属下修炼星相之学已颇有所得,那钦天监兴许只是为了避免打扰皇上雅兴,是以没有报告。”
    李承乾想想也的确有理,说道:“你继续说。”
    纥干承基:“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准备人手,如确实出现异象,必须立刻着人前往调查,发现原委,无论是何种原因,都可以及时处置,而避免其他纠葛。”
    纥干承基看了李承乾正在思考,就继续说道:“此举,一来未雨绸缪,以后皇上知晓,必然满心欢喜,龙颜大悦,圣宠可不再缺失,二来,太子年少尊奉为太子,却一直未有建树,如此次抓得先机,肃乱平反,那可是大功一件,为自己平添一道筹码,三来,经过此事历练,增加调兵遣将的实战本领。
    “不错。纥干承基,你所说,正合本宫之意。”李承乾恍然大悟,但忽然脸上又现淡淡的忧愁,“万一……并没有出现异象呢?”
    “太子殿下,请相信属下的本领。”
    “本宫是说万一,万一”
    “万一没有出现异象,没有找到线索,也不碍事,属下所说的事情,只要太子出于真心要为皇上分忧,即使没有出现,那不更好吗?天下太平,皇上还是会赞赏太子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啊。”
    “对对对。你说得正确。”
    “谢太子夸奖。”
    “你拿上我的腰牌,火速去把风火雷电人马调过来,人全权由你安排,稍后本宫会让人带上印信文书给他们传达本宫旨意,如真出现异象,就随时准备出发。”李承乾摘下挂在腰间的腰牌,交给了纥干承基。
    “得令。”纥干承基恭敬接过腰牌,转身刚要走出偏殿。
    “慢着!”李承乾忽然叫住他,说道:“今夜之事,休要提起。只有本宫和你知道。”
    纥干承基:“是。”
    李承乾看着渐渐走出大门的纥干承基,心里隐隐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我这个太子终于要干出一番大事了。被册封为太子这么多年,总是被人暗地里笑窝囊。这次,也定让我扬名海内外。这皇位……
    想到这里,李承乾心里暗暗欢喜。
    话说大踏步而去的纥干承基,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走出偏殿后,顿时施展了轻功,很快消失在了九曲十八弯的皇宫之内。
    李承乾匆匆从偏殿出来,回到了酒席中。
    此时不知是什么时候,偏殿上的屋顶居然坐着那位斗笠男子,依然遮挡着面容,他还是拿着混金色酒葫芦,往嘴里灌着黄汤,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睛盯着他手里握着的那紫色绸缎包裹的长棍般的物件,手上一阵淡淡黑烟。就那么眨眼之际,斗笠男子已然无影无踪,连那覆盖屋顶之上的冰雪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柱香时间过后,忽从半空跳下一个黑色锦衣虬髯红发老者,信步来到那斗笠男子所在之处,此人面目怪异,浑身带着一股骇人的煞气。他仔细端祥着斗笠男所坐过的位置,看似想发现些什么。
    虬髯老者怒意渐生,心想追踪此子已有十年,未曾想却总是徒劳无功,奈何自己一身玄妙本领,天意如此作弄,奈何!他仰天怒吼一声,化作一团黑雾飘散,那房顶上的积雪顿时四下飞洒,居然片雪不剩!
    那声怒吼,一时震得皇城内外守城士兵剑拔弩张。
    清水村,距帝都千里之外的小村庄。
    虽地处偏远之地,但理应也是贴对联喜迎新年的时候,然而此时却是一片冷寂,一百多户人家闭门熄灯,门户没有过节应有的气氛。偌大个村庄,居然鸡不鸣狗不叫。
    村边一座孤立的陋室,陋室内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月儿弯弯,光亮透过陋室屋顶的缝隙,落在一位满面沧桑,双眼早已泪水迷蒙的老妇人脸上。
    老妇人望着手里捧着的少年穿用的衣裳,伤心痛哭。
    暗夜寒风掠过,村里只剩下凄凉哀伤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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