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荣宁都这么说了,秦喏也就没再多话,就在这时,三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课室内。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齐刷刷地扫过去,南荣宁也抬起了眸子,然后就看到夏薇和桑由带着凌慕金出现在眼前。
夏薇依旧冷着她的臭脸,无非是因为不想看到南荣宁,可她有命令在身,又不得不这样做,只能憋屈地忍着不快。
在众人的视线下,夏薇一把将凌慕金推了出去,不耐烦地道:“该做什么赶紧做,别浪费我的时间。”
凌慕金踉跄了一下,胖胖的身体差点摔在地上,他瘪着嘴挪到南荣宁面前,难堪地鞠了一躬。
“月师妹,昨日的事是我做得不对,弄伤了你,还请你能原谅我。”
凌胖子声音浑厚,周围又安静得很,便将他的声音显得震耳欲聋,南荣宁似乎并不意外,轻轻扬起笑容。
“师兄严重了,只是正常过招而已,师兄又不是故意伤人,没必要向我道歉,我毕竟是后辈,以后还需要师兄多多照顾。”
南荣宁的声音温柔婉转,听得人像是喝了蜜一样,舒畅到了心底里,凌胖子一听这话,立马愣住了,他还以为对方一定会让他很难堪,甚至是羞辱他一番呢,毕竟他昨天差点就要了对方的命。
“你……你不怪我?真的不生气?”凌胖子问。
南荣宁摇了摇头:“昨天的事师兄不必介怀,过招之间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我并非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岂有一受伤就要死要活的道理?再说了……”
话说到一半,南荣宁的语调转了一下,余光淡淡地扫向旁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方绒绒所在的方向。
“昨天那场意外,师兄也很无辜,毕竟谁也没想到孟絮会被人推出来,若非为了救她,以我的身手是能躲过的,若没有孟絮出现,我便不会受伤,师兄也就不必因我受伤一事而介怀了,不是吗?”
此话一出,凌慕金顿时怔了一下,他毕竟在天门院待了好些年了,有些事情还是能想清楚的。
昨天因为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细想,今日被南荣宁这么一提,他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明明昨天孟絮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场外,怎么就突然摔过来了呢?
而且看昨天的架势,孟絮明显是被人推出来的,还专门瞄准了他的鞭子,这明摆着是想借他的手杀人啊!
想到这里,凌慕金的脸色顿时变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天门院啊!他就算是这里的老人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弟子,平时嚣张一些无所谓,可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闹出人命的,若是真的有人死在了他的手里,别说是道歉了,就是将他逐出天门院,或是直接将他打死偿命都是有可能的!
还好昨天南荣宁出来挡了那一下,否则他的鞭子落到孟絮身上,就是一条明晃晃的人命,那他不就完了吗?
居然有人敢借他的手杀人!这压根就是没管过他的死活,把他当成冤大头!他堂堂凌慕金,竟然会被人当棋子摆弄?岂有此理!
看着凌慕金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南荣宁便知道对方是想明白了,见此她不再多说,笑吟吟地靠在椅子上。
“不管怎么说,昨天的事都不是师兄的错,师兄不要再介怀了,若不是突发意外,断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师兄也是受害者嘛,哪有让加害者逍遥法外,反倒怪罪受害者的道理?”
凌慕金重重点头:“师妹说的是,没想到师妹竟然如此深明大义,没有怪罪于我,之前是师兄的错,对你有些误会,你放心,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在天门院,我定会多多照顾你的。”
“那就谢谢师兄了。”
南荣宁笑得精明,通过这两天的事,她已经弄清楚凌胖子是怎样的性格了,这家伙欺软怕硬,手段阴狠,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容忍自己被别人当棋子玩弄。
只要稍稍一提点对方,让他知道有人在利用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昨天的事发生在大庭广众,方绒绒的那些小动作根本瞒不了多久,只是不知,当凌慕金对上方绒绒,会有怎样的好戏?
她勾起嘴角凑到孟絮耳边:“当年你因方绒绒名声被毁,让人看了好些年的笑话,如今,你也当一回局外人,看看对方的笑话,如何?”
孟絮愣住,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为她出气。
“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对方为什么要为了她做这些?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忍让?甚至还要为她出气?明明她先前的态度那么差,根本不值得对方为她费这些心力。
南荣宁却只是笑着:“别自作多情,并非是为了你,只是我这个人最喜欢看热闹,且眼睛里留不得脏东西,方绒绒虽然没有对我做什么,但她算计你,却误伤了我,我可不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喜欢的人就让她消失,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行事原则。”
南荣宁不再看她,眯着眼心情甚好地坐在旁边,而孟絮却好像失了心魂一样,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这么多年了,她何曾被谁这么对待过?她的身边只有一个月怀儿,虽然月怀儿是在利用她,但她依旧不舍这段关系,如今出现了一个南荣宁真心对她,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孟絮抿了抿嘴角,声音有些哑:“你做的这些,我记住了。”
“你说什么?”南荣宁有些没听清。
孟絮瞪了她一眼:“没什么!”
南荣宁没有多想,继续看着热闹,而这一幕都被不远处的夏薇和桑由看在眼里。
桑由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夏薇就没这么好的性子了,恨得手心都开始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