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吝点头:嗯。
步衡起身去扫码付款,回身周吝已经推开门,正盯着外面的大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待会步衡想了想,我们公司楼下有一家咖啡馆。
咖啡?周吝皱眉,脸上的表情显示他明显站在楼顶淋一下午的雨也不想再去喝一口那个东西。
步衡立刻就想起那次在商场的咖啡馆里遇见周吝的事儿,看来那杯咖啡应该给他留下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我给你点别的喝,步衡说,店里有许多类,多尝几种就会找到喜欢的。
步衡回到公司的时候离午休结束还有一阵,大家刚吃完午饭,正围在一起聊天,瞧见他进来,魏乐乐先开口:这么大雨还往外跑,不怕再感冒?
一个朋友在附近,正好一起吃顿饭。步衡笑了笑,聊什么呢?
乐乐呗,小林歪在椅子上,她说昨天早起就头疼恶心还吐了好几轮,给老板打电话请完假打算去医院,结果没走到门口就昏过去了,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睡在自己床上,什么事都没有。所以我们都在说,她是不是宿醉没醒,把梦当真的了。
步衡朝魏乐乐看去,魏乐乐抓了抓头发:谁知道呢,我记得倒下去的时候还在门上磕了一下,但是起来也什么事儿都没有,搞不好还真是做梦。
步衡笑了一下:人没事儿就行。
魏乐乐伸了伸胳膊:岂止是没事儿,可能昨天睡太久了,我感觉自己就像重生了一样,精气都足了。
步衡看了她一会,突然说:也许就是重生呢。
魏乐乐笑了起来 ,大家又互相打趣了几句,到了上班时间,各自回到工位上忙了起来。
下了大半天的雨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停了下来,街面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辛苦了一天的上班族从一栋栋写字楼里出来,融入来来往往的路人里。
周吝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下午,面前摆着几个空杯子步衡点单的时候不知道和吧台的那个人类说了什么,之后每半个小时,就会有一杯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送过来。
有热的有凉的,有甜的有苦的,每一杯味道都不一样,每一杯周吝都喝了精光代价是多去了几趟洗手间。
倒是很好的打发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
其实之前在禁地,周吝也总是这样一整个下午甚至一整天都待在一个地方,无所事事,但今天又有点不太一样。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步衡的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周吝起身,在给他送了一下午饮品的小姑娘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过了下班时间,热闹了一阵的写字楼逐渐安静下来,又到了步衡的加班时间。
下午的工作状态逐渐趋于正常,给新客户的另一种选择画了大半,就多留了一会收尾。
偶尔会分出一丝注意,想着周吝在楼下咖啡店会不会等急了。
还不能走?
步衡猛地回头,发现周吝正站在自己身后,有些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
你
这里就你自己,我查看过才现身。周吝背着手,目光从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步衡的电脑屏幕上,你画的?
嗯,还有一点,等我一会。步衡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又画了几笔之后忍不住回头,喝水吗?
周吝本来想说喝了一下午的东西谁还喝的进去水,目光一转,看见了步衡手边的水杯,故意问:用你杯子?
步衡微沉默,冲一个方向指了指:茶水间有一次性纸杯,自己倒。
周吝顿了两秒,突然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步衡回头,他已经转身走到了窗边,看着街面的车水马龙:快点画。
周吝站在窗边并没发出任何声响,但步衡的注意力还是被分散了,原本很快就能完成的图,平白多费了半个小时,等给客户发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八点。
关电脑的时候,周吝正好从窗边回头:完事儿了?
很平静的语气,没有一点不耐烦,甚至还有几分隐藏的期待。
步衡与他四目相对,突然笑了起来,唇边露出一点浅浅的酒窝:久等了。
周吝盯着那个酒窝目光稍顿,扭回视线看向窗外:那走吧。
回家之前,我还想去个地方。步衡简单收拾好桌面,把双肩包背到肩上,一起?
周吝挑眉:不然?我在这儿守了一天,然后让你自己回家?
你说话也挺讨厌的。步衡说完,伸手关了办公室的灯,一把拉过周吝的手臂,闭眼。
周吝当然没有闭眼,甚至还抽空看向步衡。
就说这小妖怪从来不吃亏。
他们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落了脚,步衡放开周吝的手臂,转身朝四周看了看,轻轻嗅了嗅,最后指了一个方向:那里。
那是一幢老旧的居民楼,只有五层,没有电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楼道门,沿着破旧楼梯走了两层,在一间防盗门前外停住脚步。
周吝闻到一股熟悉的妖气,眉头皱了起来:耳鼠?
耳鼠?步衡转过头,也是禁地出来的?
嗯,周吝点头,但他现在灵力微弱,好像是受了伤。
老旧的居民楼不隔音,站在楼道能清楚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时不时还有几声步衡熟悉的笑声。
没有别的妖怪的气息了?步衡问。
周吝仔细辨别之后摇头:没有,只他自己。
那我们走吧。步衡转头,看见周吝眉头皱了起来,压低声音说,待会出去跟你解释。
顺着昏暗地楼梯原路返回,又回到那条漆黑的巷子。
周吝一双眼在夜色之中分外明亮,他双臂环在胸前,看着步衡:说吧,没头没尾地跑这么一趟,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是我一个同事家,步衡说,上次棠梨见她,说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特别淡的妖气,之后我也闻到了,不像是她自己的,就好像是跟什么妖怪接触之后蹭到身上的。
周吝想了想,摇头:但刚才的妖气确实是耳鼠的。
今天我同事身上的妖气就是这样,就好像是将妖怪带在身上,步衡皱眉,她说昨天起床后十分难受,但昏睡一场醒来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先前还以为是有什么能迷惑心智或者是入梦的妖怪跟着她,所以才来看看。
耳鼠没那个本事,周吝说,你既然不放心,怎么不进去看看?
步衡扯了扯身上的书包带:我利用法术查探一个女同事家的住址已经很不合适,深更半夜的再上门,哪怕平时关系不错,她应该都不会觉得感动,只会觉得害怕。确定她没事儿就行,明天再想办法。
周吝虽然从不伤害人类,却也不太理解步衡为什么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去确保一个人类的安危,
他回头,朝着不远处那栋居民楼看了一眼:明天我把那家伙带出来给你,你同事不会发现。
周吝愿意帮忙,步衡一点不意外。
他点了点头,再一次拉过周吝手臂: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是周六,我还是加了两次班,希望明天没事,晚安。感谢在20210305 22:43:38~20210306 22:1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gdash 3个;芒果精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gdash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你不努力呀、猪猪包、tsing、凰绘不会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絮絮叨叨的夏天、凰绘不会飞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天高云阔, 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遇上这种天气,耳鼠会从笼子里出来, 变回原形, 在沙发上找个光线最好的位置, 蜷在上面一边舔毛一边晒太阳,如果赶上运气好, 还能从耀眼的日光里汲取一点灵气, 弥补自己近来无缘无故消散掉的灵力。
一只巨大的红色妖兽突然从天而降, 黑色的眼眸里闪着冷冷的杀意。
睚, 睚眦?!耳鼠惊恐地瞪圆了眼, 尖叫脱口而出,啊
耳鼠比普通老鼠大不了多少,叫起来却跟只野狗差不多, 周吝听得心烦,一爪子糊了过去:闭嘴, 再叫送你去元老会。
尖叫声戛然而止,耳鼠眨了眨眼, 发现自己没被睚眦一爪子拍扁,反而是被勾着毛绒绒的长尾整个倒提起来, 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你不是帮元老会抓我的?她挣扎了两下,感觉到锋利的指爪抵在颈上, 随时有可能划破皮肉血溅当场,语气反倒变冲了,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非得仗着自己是睚眦欺负我个伤患?
欺负你?不知道是自己脾气变好了,还是因为答应步衡不被他那个同事发现。周吝冷冷地哼了一声, 视线从不算宽敞但很整洁的出租屋里扫过。倒提着耳鼠的尾巴,转瞬之间消失了。
步衡在公司楼顶等了一小会,午后的阳光耀眼而绚烂,直晃得他睁不开眼,只好抬手遮了遮,就在这一瞬,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顺手把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丢到地上,那东西在地上滚了好几米,一直到撞到步衡鞋子上,才终于停了下来。
步衡弯腰想查察看一下,却没成想那小东西突然原地弹了起来,擦着他耳朵冲了出去。
下一刻,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揪住了尾巴。
周吝倒提着耳鼠的尾巴,伸到步衡面前。
步衡起身,垂眸看着这只被周吝死死地捏住尾巴还在不断挣扎和嚎叫的小妖怪。
耳鼠看起来比普通老鼠大不了多少,却长着和兔子差不多的一对长耳朵,外加一条长长的、毛绒绒且蓬松的尾巴,叫起来和野狗差不多 。
妖族之中应该还有其他的耳鼠,虽然步衡不曾遇见过,但总觉得应该会比这只脾气要好一点,哪怕叫声不会更好听,最起码能更安静一点。
周吝的脾气显然要更差一点,耳鼠的挣扎和嚎叫都在急剧消耗他本就不多的耐心。他空出两根手指,从揪着耳鼠的尾巴改成捏脖子:反正什么也问不出来,直接掐死,你那个同事就安全了。
《妖族管理法》禁止伤害其他妖怪,步衡伸手,揪着耳鼠的尾巴从周吝手里接了过来,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对视之后,冷淡地说,待会我给郎俊俊打个电话,让郎叔叔接她去元老会。
耳鼠愣了一下,挥舞着爪子朝步衡脸上扑去:你又是哪儿来的小妖怪,轮得着你多管闲事!
步衡向外伸了伸胳膊,确保耳鼠碰不到自己的脸,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我确实不喜欢多管闲事,谁让你偏偏出现在我同事家。
你以为谁愿意去个人类家!耳鼠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双小眼睛瞪着步衡,凶神恶煞地吼道,要不是那个人类连累我受伤,就你这只毛都没长齐的小妖怪
还有二十分钟,步衡看了看时间,直接打断耳鼠的话,指了指对面面无表情的周吝,等我午休时间结束,就让他把你捏死。
耳鼠难以置信:你刚还不是还说《妖族管理法》禁止伤害其他妖怪?!
睚眦要动手,关我这只毛都没长齐的小妖怪什么事?步衡把手机揣回口袋,我又不喜欢多管闲事。
周吝抱着手臂站在对面,轻轻挑了挑眉,唇边隐隐地浮现出一点笑意。
你耳鼠气结,半天才开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问点事儿,步衡说,比如,你既然这么不愿意,为什么还要赖在我同事家不走,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同事那只被你冒充了身份的仓鼠,现在在哪儿?
这么多问题,我得好好想想!耳鼠蹬了蹬爪子,你这么提着我,我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