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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结束后,众人送Cecilia和玛利亚一齐出门,庾宫钦请Cecilia问蓝澈好,也再叁邀请玛利亚多来做客,其乐融融。
虽然和Cecilia保持体面的意愿相悖,但是玛利亚的情绪爆发却起到了最好的表述。所以玛利亚也没有因此被斥责。
回去之后,玛利亚再度每日必经受母亲的长篇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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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河劲,已经是几个月后的年末,新一年即将临近,玛利亚才得以离开Cecilia的视线。
想找到河劲不难,往葡萄园和酒厂这边走就对了。
玛利亚先去的酒厂,在那附近河劲有一处自己的小酒窖,她想在那里找到他的几率可能会大。
酒厂的工人告知她河劲很久没来过了。
“为什么?”
“不准了,连他的酒窖都捣毁了,现在用做堆杂物,哎。”
玛利亚说出不来话。
工人又说:“蓝小姐,您来这里,不合适。”
说不上怨怪,只是提醒似的,带着对世俗里放大镜下的不公平和残忍的惋惜和无奈。
“Herve他现在也还是老样子,好像并没受影响,大概是习惯了吧,还是更严重的事没少有过,这个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只是 ...”
“蓝小姐,您就不必担心了,少爷他都还好。”
都还好。
玛利亚不接受工人半隐半现的劝,盯着脚下的地,仍问:“他现在在哪?”
工人好说不住,玛利亚非要知道,他只能如实相告:“Herve现在还是会在葡萄园里做活,但每天都是固定时间来了。”
玛利亚:“什么时候?”
工人:“早上五点,晚上九点。”
玛利亚等到了晚上九点。
河劲果然准时出现在了种植园,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没有多大的起伏,月色下的葡萄藤大抵都能更能让他生兴趣。
玛利亚等了一天脚都酸了,但在河劲出现的时候,她也是保持了沉默。
那次午宴,玛利亚只看过他一面,他什么时候离席的都不知道,当时她也无心去注意。
“河劲。”她第一次叫他这个名字。
跟刺生生扎进耳膜一样,让河劲难受得紧。
那天午宴的场景对他来说是什么感受呢,恶心。但此时她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叫出这个名字, 比起那天,更让他反感。
一滩浊臭的脏泥,塞满整颗胃的滋味。
对她生气么?凭什么呢,她。
河劲视而不见她,自己走自己的夜路。
玛利亚跟着他,“很讨厌我吧?”
玛利亚知道河劲会继续不理她。
她没太多的时间,她已经擅自出来一天了,Cecilia忙完发现她不在估计会急疯。
伸手一把拽住河劲:“我跟你说话。”
河劲甩开她,力气大到震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在他这里,她的那套大小姐脾气根本没惯过。
河劲拍了拍刚才被她触碰过的那只手,视线斜到她脸上,冷若刀子。
他盯她半晌,她都不躲不避,脸色干净到决然,他就纳闷,怎么做到的,能把丑陋包装得这么好看。
他终于开口,讥讽的质问她:“跟我这么久,真不知道我是谁?”
*
河劲的问题问得其实并不聪明,甚至很蠢,如果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跟他这么久?
问出口后,河劲才觉得讽刺得是自己。
眼前的女孩没直面回答,只是说:“这个重要么。”
是,大概一点不重要。
*
那么,什么重要。河劲不屑去猜。
玛利亚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他,那怕河劲并不感兴趣。
人至穷途,方才知道路该怎么走。玛利亚从小喜爱中华文化,比起欧洲史哲学,她更愿意花时间读一本中文书。
玛利亚走近河劲一步,停下,她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敢不敢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未等他做出回应。
玛利亚就激他:“你姓河,难道不恨么?”
话题突然牵扯到姓氏上,河劲的脸色骤降,看向她。
那是一张精致动人的脸蛋,却透着罕见的破坏力量。
她对他做过了解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笃定:“你肯定愤怒、恨吧。”
“你不想改变这一切么?这样的活着对你真的无所谓么?”
“河劲,你告诉我,我们生活在这样一座囚笼里,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执念成疯的那些人完成某些光环的继承,做一个行尸走肉的祭品么?”
河劲左眉颤了一下,细微的动作被浓黑的夜色藏住了。
他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开始在抖,情绪突然得像是上次午宴上那般,但又有不同。
他跟人接触不多,说实话也没底气判断眼前这个人的真假,他知道的是,她想要他,做什么。
河劲知道她要嫁给庾焕,以后的生活必然璀璨奢华,无忧无虑;是无数女生做梦都难求得的,从她嘴里表达出来的意思,是想要逃。
他看不懂她。
也没这个必要。
只是,说真的无动于衷么,倒也不是。他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看法,和午宴上的她判若两人。
女人都是这样么。
他看向她的视线充满了探索,只不过天色太暗,他的所有视线都被那双晶莹含泪的双眸吸噬进去,拔不出来了。
她又靠近了他一步,那双看上去易碎的瞳眸离他更近。
下一秒,贴来的是她的唇。
很软,有一股香。
河劲此生再没忘记过这味道。
甜腻的鸢尾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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