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的晏七七心中没什么感觉。
人我犯我,我礼让三分,人若再犯,斩草除根。
晏七七想了想是不是应该把去药王谷的日程提前了?按照晏洛青的性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也不是现在,她要先做正事。
半个月后,太庙被雷击穿的房顶已经修好了,晏帝一行人按照原计划重新出发,晏天霁前脚刚刚出门,晏七七后脚就一个人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包袱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出门必备的路引早就已经拿到了,她又带了些细碎的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大额的银票被放在贴身的衣兜里,晏七七不敢住客栈,只能晚上赶路白天找人家借宿。
好在她易容技术不错,之前没事的时候做了几张人皮面具戴着,再用墨汁浸染了一下黑不溜秋的往脸上一戴和普通的庄稼汉没什么两样。
这异世啊就一点好,路引上没有照片,也没有人脸识别,通关的时候只看标识不看脸,她就一路南下竟然也畅通无阻。
这天晏七七照例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山庙,荒山野岭的只有几只乌鸦乱叫,要是胆子小点的早就被吓傻了,可是晏七七一点都不害怕,古人都是特别敬畏神明的,谁也不敢得罪神仙,这里香火不算旺但也摆了些瓜果,应该是山脚下的山民们供奉的。
晏七七从供奉台上拿起一个苹果用衣袖擦了擦,刚想往嘴里送,耳边就传来一阵轻笑。
她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谁?给我滚出来!”晏七七声色俱厉,手里握着数十根银针,只要一有动静她手一挥就能将那人射成筛子!
“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深夜赶路错过了客栈的打尖时间,不得已走到了这里,没想到打扰到了您,还望阁下行个方便,借我等几个容身之处。”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晏七七定睛一看差点吓傻。
云羡?
竟然是他!晏七七又惊又惧。
她惊的是云羡怎么会到这里,惧的是万一他把她逃出来的事情一说,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羡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身边竟然一个随行的人都没有。
“阁下方便吗?”
他这么一问晏七七才反应过来,云羡没有认出来她,也是,这几天她为了方便行走,早就已经易容成了男人,云羡自然是认不出来她的。
为了避免露陷,晏七七指了指佛像边上的一个脏兮兮的座垫:“那是你的位置。”
潜台词就是让他别来烦她。
出门在外云羡倒是没有一点公子哥该有的样子,一身白衣就这么坐了下去,然后取下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系好的结,从里面掏出了还冒着热气的叫花鸡和青花酒,还有热乎乎的大馒头!
他倒是像出来度假的!
香味很快飘散开来,晏七七闭着眼假寐,但是香气却闯入了她的鼻间。
这几天她赶路都是食不裹腹的,她倒是可以忍受,只是苦了跟着她的小祖宗天蚕蛾,硬是被逼的吃了素,此刻肉香扑鼻小祖宗在瓶子里乱蹦,沙沙作响。
不光是它,就连晏七七自己都感觉很饿,肚子“咕噜噜”几声响,在这夜色里格外清晰。
“如果阁下不嫌弃,倒不如和我一同吃,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云羡显得很大度。
晏七七依旧闭眼不答。
人在江湖行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云羡见晏七七没有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明明是在荒郊野外破败的庙里,偏偏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之色,就连装酒的酒樽都是镶嵌着蓝宝石的夜光杯,真是无时无刻都把“有钱”两个字挂在眼前。
酒香扑鼻,晏七七闻出来了,是天香阁的特产“沉醉”,一杯酒就价值千金,云羡这里可是满满一壶!
真是朱门酒肉臭!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阁下要不要同我共饮一杯?”
晏七七还是没反应。
云羡倒也坦坦荡荡,“难道你是怕我下毒?那我先吃一口给你看。”
话音刚落,他就徒手撕下一只鸡腿放进口中嚼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看他什么事也没有,晏七七这才爬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既然公子盛情难却,我就不客气了。”
云羡丝毫不介意,撕下了另外一只鸡腿递给了她。
晏七七同样也没想到,这几天来的头一次酒足饭饱竟然是托了云羡的福,她这个人一向都是算的清的人,此刻也觉得世事无常,她和云羡的帐可是算不清了。
……
远在千里的北国皇宫内,已经病的奄奄一息的北国皇帝郝连政将辅政大臣南宫离叫到了床榻前。
“朕怕是时日不多了,这北国江山以后还要麻烦你……”
南宫离当初和郝连政一起打天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他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翔龙宫门口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妃嫔,连太医都只能摇头叹息。
“陛下正当春秋,不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郝连政的面容枯槁,已经有了将死之相,说稍微长一点的话就会大喘气,他听到南宫离的话,苦笑了一声,虽然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也没有拆穿他。
“今天叫你来,是想给你一封密旨,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