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让他喘口气,过几天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吗?
每天一睁开眼,就担心老三会不会病危、担心自己和家里人会不会遭到意外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时景歌沉默不语,只定定地看着时家老大,眼底一片冷漠。
时家老大掏出了张支票,“一百万,你自己去兑。”
“自己去退赛。”
时景歌口袋里的毛球都要气死了,如果不是时景歌拦着,它非得跳出来咬这个可恶鬼才行!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它家王后会少这一百万吗?
时景歌倏地笑了,他没接那张支票,只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几颗拇指般大小的宝石。
那些宝石颜色纯粹,在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是闻旭生曾经送给时景歌的“花”。
时景歌身上总揣着两颗,没想到今天竟用上了。
他从里面挑了颗最小的,“少说也得值个两百万吧。”
“两百万给你,滚出我的视线。”
一直安静的时景歌突然展现出凌厉的一面,让时家老大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是恼羞成怒。
“时景歌!”
对上时家老大那一双盛满怒气的眼睛,时景歌突然笑了。
“你们还真不愧是兄弟啊,”时景歌不无嘲讽地说道,“一样的傲慢,一样的自说自话,一样的自我意识过剩,一样的看不起我。”
“你说什……”
时家老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景歌厉声打断了,“给我闭嘴!”
时景歌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一双眼睛极尽凛冽,但依然清澈透亮,像高山上纯白无瑕的积雪,又冷又凉,高不可攀。
时家老大从未见过这样的时景歌,一时间竟然真的闭上了嘴。
“我从住院到现在,从未主动找过你们,无论是线下还是线上,我如你们所愿,不与你们产生任何交集,我和你们早已断绝关系,我就算失忆了也查到这个事情,即使再好奇再疑惑也从不打扰,你们呢?”
“我和你没有半分瓜葛!我和你们时家没有半分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怎么,不想看到我?有本事就把我赶出这个星球!再不济还可以一劳永逸直接杀了我,你敢吗?”
“你不敢。”
不等时家老大开口,时景歌就给出了答案,少年明明比时家老大还要矮一头,气势却非常强横。
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格外吸引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闭上你的嘴巴,收回你那膈应人的视线,给我滚一边去,别从这里恶心我!”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不成?我还哭着求着一点脸面不要非得认你做大哥?我失忆了,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我大哥!”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想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一点都不想!”
“我告诉你,我们没有一点关系,现在不会有,未来更不会有。”
“你们少出现在我面前叽叽歪歪,我这人脾气不好,再有下一次,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事了。”
“请将没有关系、互不打扰这几个字刻在脑子里,谢谢。”
“别把别人的礼貌客气当软弱,我真是——”时景歌深吸一口气,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受够了!”
时景歌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当然没忘把自己的宝石也拿走。
“时景歌!”
时家老大在他身后大叫,他直接当没听见,大步流星地离开,只是关门的时候用了些力道,摔得震天响,把外面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时景歌楞了一下,强压下自己心底的愤怒,“抱歉。”
工作人员瞪圆了眼睛,“啊?”
时景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又道了声歉,走了。
在毛球眼里,王后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形象,它从未见过王后发那么大火,甚至连摸它的手指都在抖。
毛球连忙抱住时景歌的手指,试图用自己身上的绒毛给时景歌安慰,还给时景歌玩自己的小爪子,用小脑袋蹭时景歌,努力让时景歌开心一点。
时景歌楞了一下,轻轻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开心。”
“早就料到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似乎平和了些。
知道你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都不来看你的家人,还能指望彼此有什么感情吗?
时景歌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话真的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了。
毛球舔了舔时景歌的手指,“qiu~qiuqiu~”
不想说话的话,就不要说话了。
时景歌摸了摸它的脑袋,左右望了望,他刚刚一时愤怒,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时景歌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歌!”
时景歌回头望去,就看到了闻旭生。
那一瞬间,他紧绷的身体,突然渐渐放松下来。
他并不是一个人。
闻旭生大步走过来,时景歌对他微笑,却看到闻旭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闻旭生眼底闪过愤怒,“那家伙找你做了什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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