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老二沉默了好一会儿,红着眼睛道:“沈长东那个徒弟呢?就是当初安排在时景歌身边那个,叫什么言子诚的那个,他是沈长东的徒弟,又一直在小歌身边,想必从他那里可以了解到更多?”
说的也是,时家老大扭头带人去找言子诚。
他之前就找到过言子诚,所以知道言子诚的位置。
结果这一次,他们到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根本没有言子诚!
时家三个人折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对时景歌的愧疚心痛和被人戏耍的愤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的精神,哪怕十分困倦疲惫,几个人也没有一点睡意。
“不睡了吧?”时家老三沙哑着说道,“继续找,找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我就不信一个都找不到!”
时家老二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的身体……?”
时家老三愣了一会儿,苦笑道:“我的身体好得很。”
时家老二也不再说什么,几个人都打开光脑,开始密切寻找一切和沈长东师徒有关的人,当然他们最想找到的人,还是言子诚。
那么言子诚在哪里呢?
现在在特殊管理局。
言子诚已经被那些人供出来了,特殊管理局的人第一时间就把言子诚抓了回去。
这段时间,闻旭生在陪时景歌,已经不大注意这边了。
但是言子诚并不需要闻旭生暗中行动,就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供出来了。
说出来的时候,他只感觉一身轻松。
本来还担心那些人不信该怎么办,结果那些人一点都没怀疑他说的话。
言子诚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他已经多想太久了,现在只想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
……除了时景歌。
他将一切都说出来,这些人会有办法为时景歌平反的吧?
平反这个词,怎么用得怪怪的?
言子诚苦笑一声,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躺在病床上,对他笑得温柔又信赖的少年。
其实仔细想想,最初的时景歌,不就是这样吗?
哪怕被人排挤,被家里人躲着走,也只是拼命地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努力做到最好的小孩子啊。
是什么时候开始,时景歌就变成后来那副模样了呢?
哦,是他引诱的。
是他在沈长东的示意下,给时景歌出主意,教导时景歌纨绔、卑劣、恶意、跋扈,是他将一个孤立无援、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弄成后来那副丑陋的样子。
时景歌本就是美好的。
是他毁了时景歌的一切。
想到这,言子诚心尖一痛,回答的就更顺畅了。
……那是谁毁了他呢?
他也不是生来就这副心狠手辣、狡诈无情的样子啊。
他将恶意带给时景歌,又是谁将恶意带给他的呢?
……是沈长东。
洗脑一个小孩子,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他深陷泥沼。
等到他长大了,有了是非观,难道就能承认之前那些种种是错的吗?
不能的。
人都是有自己的舒适区的,谁也不愿意从那舒适区走出来,尤其是那个舒适区是错的。
一旦走出来,就是抽筋剥骨般的痛楚。
言子诚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个胆小鬼,他从不想走出舒适区。
但是这一次,他突然想做一个勇敢的人。
“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只要你们保护好时景歌。”
“他们盯上时景歌,是因为他命格特殊,可能会带来某种不确定因素,所以他们才想要毁了时景歌。”
“但是,时家的小少爷,出生好,长得好,性子好,一切都好。”
“他本应拥有最光明的人生,是我们毁了这一切。”
“你们能不能……把这一切……还给他?”
那双压抑的、冷淡的黑眸里,第一次涌动出十分复杂的情绪。
特殊管理局的几个人愣了愣,问:“主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问过很多人,都没有人知道这个。
言子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是神。”
所有人:“什么?!”
“沈长东自称神使,意思是神的使者,他说神终究会带我们走向新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只会有我们这种高级的神人,不会再有低级卑劣的人类。”
“沈长东说,人类驱逐了神明,必将承受神明的报复。”
“……说简单点,这不就是想毁灭世界吗?”
“我去,各部门注意,加强防护,还有快去找那个时景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景歌会带来什么,但是被那个所谓的“神”那般忌惮,肯定是对他们有利的东西啊!
“全力保护时景歌!”
又道一天比赛时。
因为刷下去的人很多了,留在赛场上的反而是少数,比赛的进程也越发快了起来。
以前三天一轮,现在一天一轮。
今天是六晋三的比赛,时景歌是最后一场,对手是战士组的第二。
时景歌曾与他交过手,那个人是真的很强。
时景歌和闻旭生十指相扣,走向包厢,现在毛球都不缩在他们俩的口袋里了,总感觉时不时地会被闪瞎眼,毛球都缩在闻旭生的帽子里,帽子又深,什么都看不到,简直是保护眼睛的最佳利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