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浑身无力,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她惊恐的瞪圆了眼睛,直直看着樊勇。
樊勇却伸手将她头发拨乱,将人挤到最里面的座位,这才笑着向对面的小平头说:“我嫂子脑子不正常,我带她去市区看病,你们千万别刺激她。”
市区?
不是去省城吗?
乔娜怕的浑身颤抖,刚才还觉着是奔向自由的火车,如今却感觉是去往地狱,但她却毫无办法,只能大颗大颗落泪。
“娜娜!”一声惊呼从头顶响起。
乔娜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猛地抬头,却发现是霍海涛那个讨人厌的堂弟。
对,听说他们全家要去省城探亲。
他也在这列火车?
乔娜就像看到了解放区的亲人,拼命往上站,却站不起来。
樊勇吓的脸都白了,他竟然不知道霍海洋跟自己一辆车,但是他反应很快,扬手就给了乔娜一巴掌,怒道:“贱人,你奸夫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市里看病,是不是你告诉他的,给我哥带绿帽子,家里都原谅你了,你还不守妇道在外面勾勾搭搭,真是水性杨花!”
乔娜脸都被打肿了,半天抬不起头。
樊勇又指着霍海洋,对周围探出头看热闹的乘客说:“莫怪莫怪,家丑,家丑!真是我嫂子在外面的奸夫。”
他将事情直接定性为家事儿,这样别人就不会多管闲事。
霍海洋可不怕樊勇这个。
轮戏精,谁能精过他?
霍海洋冲震惊的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鸭蛋的小平头挤挤眼睛,然后就红了眼圈,可谓秒变脸。
他委屈的对樊勇说:“兄弟,你和你哥误会了,能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别我一开口你们就捂耳朵喊不听不听?”
周围乘客,没想到枯燥的旅途中还有这种狗血故事可看,他们全部悄悄竖起了耳朵。
樊勇张口要说话,
“你先闭嘴!”霍海洋抢先一步,委屈的像野地里无人关怀的霜打小白菜:“今天丢人我也要说,乔娜和我都是插队知青,打一个城市来的,后来乔娜嫁到本地,但是我们多年的友情不能因为她结婚而消失吧?”
“樊勇同志,我千里来插队,与群众打成一片,你怎么可以误会我呢?”
“毕竟,我是来加入你们,不是破坏你们的。”
终于用到这句绿茶经典话术了,霍海洋望着傻眼的樊勇,心里一阵爽。
他又抹抹眼睛,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在擦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何种的委屈让一个七尺男儿当众落泪?
这是真委屈了!
何况霍海洋长的这么好看,就是有点啥也正常,哪个小闺女不爱俏呢?
大家三观直接跟着霍海洋的脸走了,就纷纷劝挣扎着要辩解的樊勇说:“你就听听人家说吧,误会解开对大家都好。”
樊勇:“……不是这样的!”
霍海洋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双手:“樊勇,就是这样的!给我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我和乔娜同志真的没什么?你明白吗,我们没什么!”
他抓着对方手使劲摇,演技突然朝咆哮发展,摇的樊勇脑子都木了。
大家也急着问樊勇:“对啊,你明白没有,他俩很纯洁,没什么!”
樊勇:“他、我、我……”
樊勇结巴了。
是他将事情定为家事的,正常人不会承认自己搞破鞋,会激烈反驳他,然后他再发动群众将对方撵下车。
这样樊勇就可以浑水摸鱼,转移大家视线,不会有人注意乔娜的异常。
结果霍海洋,顺杆而上,演的比他还真。
这就让他很为难了。
超纲了啊!
周围有好心的人见他还纠结,就热心地劝说:“小同志,做人不能太保守。”
“对呀,解放了,妇女同志也有自己的交友自由。”
“咱可不能做那封建老爷们!”
不能不说,这个年头还南来北往四处跑的人,果然见识不一般,思想很潮流。
樊勇急了:“他不是……”
“瞧,你就是不听我解释,固执己见!”霍海洋紧紧抓着对方的手,任对方怎么甩都不撒手,非要对方明白自己是无辜的。
正僵持不下,苏婷婷带着乘警来了,朝着樊勇一指:“就是他,我怀疑他拐卖妇女!”
刚才看到樊勇灌乔娜喝水,她和霍海洋分头行动,一个去稳住对方,一个去找乘警。
随着苏婷婷话音,整辆车都沸腾了。
拐卖妇女?
新华国了,竟然还有拐卖妇女这种恶劣行径!
简直匪夷所思!
有人质疑:“不是……误会吧?”
“不是!”那个小平头举手:“这人喂女同志的水有问题,我刚才都闻见了!”
他鼻子灵着呢,就说刚才不对劲。
苏婷婷眼睛一亮:“时大夫,这么巧啊?”
“是呀,好巧。”时鹏考上医科大,提前去省城拜访院长姐夫的朋友,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
这回他不说苏婷婷凶了,还因为自己参与了这场见义勇为的行为而自豪,主动给乘警解释。
樊勇见势不妙,立马想逃,可惜双手被霍海洋死死攥住,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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