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柱没什么感觉,别人的媳妇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张秀红却忍不住歪了歪嘴:“四柱,你还笑的出来。”
看刘四柱那疯狂上扬的嘴角,他笑的多开心呐。
真看不出来老家还有个寻死觅活的娘。
“妈,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四叔是苦中作乐呢。”刘小麦瞥向刘四柱,“是吧,四叔,是不是知你者你大侄女是也。”
刘小豆和刘小虎求知若渴,立刻默默记下苦中作乐这个词,原来是这种用法,又学到了。
刘四柱狠心捏了自己腮帮子一把,捏出一脸苦相:“小麦,别瞎讲,四叔心里苦。”
张秀红扯了一下嘴皮子,发出一声冷笑。
“四柱啊,你说说妈都上吊了,我们现在紧赶慢赶,赶回去还有用吗?”
人还不知道热乎不热乎着呢。
“人那肯定热乎着啊。”刘四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给了神游天外的刘二柱一肘子,“二哥,你说是不是?”
刘二柱回神,摸了摸额头,老实道:“是啊,妈那个人,上吊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等我们赶回去,她绳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挂好呢。”
“…………”
刘二柱总是容易说出真相!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回连他都低估刘老太了。
松梗大队此时乱成了一片,但仔细观察一下,乱中又带着一丝奇妙的秩序。
大寒天的不用下地干活,本来是最适合坐被窝的时候。现在睡觉的不睡了,打牌打一半的不打了,连造人的造到一半都披上衣服出门了,裤带都来不及系,通通围在老刘家门口的老树四周,围了里三层外三张,热闹而又喧嚣。
老树上的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但是枝干特别的遒劲,很是适合寻死觅活。
刘老太把裤带子挂在老树枝子上,人踩着一只小板凳,头伸到裤带子扎成的圈子里,嘴巴一张,就是含含糊糊让人听不懂的哭腔。
她这个吊,已经上一下午了。
对面的一棵老树上,爬着大队长吴国安。吴国安的脸被北方吹皴了,拿着松梗大队饱经沧桑的大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朝刘老太喊:
“有话好好说!不要想不开!放弃生命是懦夫行为!”
潘桃站在他这棵树下,对他大泼冷水:“大队长,没有用的。你这些话都喊八百遍了,对我妈这种人根本不起作用。”
“……”吴国安拿着大喇叭的手微微颤抖。
他能不知道吗?他难道就不知道跟刘老太讲道理没有用吗?
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他毕竟是当大队长的,还想着升升仕途呢,怎么能放乡亲们的生命于不顾。
不像妇联李主任,劝刘老太还没劝两刻钟,?对面的一棵老树上,爬着大队长吴国安。吴国安的脸被北方吹皴了,拿着松梗大队饱经沧桑的大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朝刘老太喊:
“有话好好说!不要想不开!放弃生命是懦夫行为!”
潘桃站在他这棵树下,对他大泼冷水:“大队长,没有用的。你这些话都喊八百遍了,对我妈这种人根本不起作用。”
“……”吴国安拿着大喇叭的手微微颤抖。
他能不知道吗?他难道就不知道跟刘老太讲道理没有用吗?
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他毕竟是当大队长的,还想着升升仕途呢,怎么能放乡亲们的生命于不顾。
不像妇联李主任,劝刘老太还没劝两刻钟,自己先倒下了,这叫什么事。
想到李主任,吴国安打起精神了:“李主任回去歇了这么久,好了没有?”
也是李主任能吹的出口,大寒天自称中暑。
队里一个小干部匆匆忙忙赶过来,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没没,大队长,李主任还躺着呢,据说情况不大妙。”
吴国安:“…………”
娘的,他如此铮铮男儿,在这一刻居然想潸然泪下了。
那头的刘老太还不停地晃悠绳子,在小小的板凳上跺着老脚,发出哭丧一样的嚎叫。
“糟了,刘老太要踢板凳了!这下是真要踢了,刘老太爪这个气势已经出来了!”
千钧一发的时刻,拖拉机进村了,一路行驶到老刘家前头。
刘小麦一马当先,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她冲入人群,挤到刘老太身边,踮着脚蹦跶了一下,装模作样倾听一瞬,然后嚷嚷开来。
“各位乡亲,我奶奶说了,她早就不想吊了。但是你们不走,她也不好意思走,这样搞得她很下不来台啊!”
刘老太:“!”
众人:“?”
张秀红唉哟一声嚎起来:“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当中有些人,是想把我妈往死路上逼啊!”
众人:“???”
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吃个瓜罢了,还吃出罪过了?
“散了吧散了吧!”有人在里头喊了一嗓子。
大寒天的坐被窝不香吗?跑过来受这种罪,关键冻了半天了,刘老太上不上吊也拿不出个准话来。
真没意思,啊。
吴国安让人去通知了刘四柱回来,没想到跟串糖葫芦似的,他带着刘二柱一家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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