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张秀红也不想吃这个烂瓜,一点意思都没有,回头闹出人命耽误小麦上大学可怎么办哟。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跟刘二柱早就晓得姚静被批.斗过的污糟往事了,但一想到对方是个女的,张秀红就一点煽风点火的精神头都没有。
两个女人,能干什么?
张秀红就想不通了。
要不是当年人家为了搞高县长,估计那点事情也不会闹大,谁欠谁的真说不清。
也不知道刘老太从赵处长嘴里听到了哪版故事,已经杀红眼了。
刘小军都看懵了,居然不管不顾地跑回了家,躲到了屋子里,屋门一摔轰隆响。
刘小豆和刘小虎就是真的虎,大约是太久没见到这样大气磅礴的场景,憨头憨脑在那里看,还看得津津有味。
张秀红赶紧把这两个傻狍子给拽远一点。
“不对劲。”潘桃走到她身边来,“妈要是真为了这件事,回来第一件事怎么是上吊啊,她怎么没当时就找老三媳妇拼命。”
“确实,妈不至于憋到现在,她也憋不住啊。”张秀红摸了摸额头,“大嫂,你当时以为妈为什么上吊啊?”
潘桃撇撇嘴:“我以为福宝不认她了,她心里觉得吃大亏了,寻死觅活给人家县长家看呢。”
张秀红张口就来:“福宝不认她自然是假的,只怕寻死觅活给县长家看是真的。”
妯娌俩个对视一眼,一下子福至心灵!
一瞬间看刘老太那拼老命以一敌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啊。
张秀红哎了一声:“亏得我家小麦当回事情,还跑去找大队长了。”
大队长这一年到头一天到晚的,尽给老刘家操心了。
说到孩子,潘桃觉得手边空落落的,她抓了一把,张了张嘴:“我家那两个怎么也不在?”
刘小勇不在很正常,他天天不着家。
刘小萍居然也不在,这就很不正常了,明明刘老太上吊的时候她还在呢,跪在地上哭的跟送葬一样。
就在这里,好一阵如雷贯耳的脚步声!
刚刚依依不舍散开的乡亲们又回来了!
不仅仅是松梗大队的,还有一些生脸,生脸中夹杂着一些半生不熟的,比如坝子大队的那几个人。
刘小勇冲在最前面带路,大冷天跑出一身热汗,嗓子都喊哑了。
“我三婶搞破.鞋被我奶晓得了!我奶要打死我三婶,我三叔要打死我奶!我奶被逼的上吊!”
“刘小勇!!”
潘桃一声厉喝,一把按住刘小勇,给了他一巴掌,“你在讲什么东西!”
刘老太这个老害人精!什么污糟话都跟小孩子讲,教的小孩子的也满嘴的污言秽语,这是什么德行啊?
难道刘老太不知道这个行为不好吗?没有,她在福宝面前也没说过难听的啊,她心里清楚的很!
刘小勇跟猴子一样从潘桃手下扭走,还不忘回头冲刘老太的方向喊:“奶,说好的鸡蛋你记得给我!”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
场上又多了一个浑身肉抖的人,可不就是潘桃。
她一回头,看到张秀红捂着刘小豆耳朵,刘二柱捂着刘小虎耳朵,彼此依偎着,都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
潘桃:“…………”
这个气真是越来越不顺了,她当年跟张秀红在老刘家当新媳妇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两房日子会差这么大。
她沉重地叹了一声气,看着站在她旁边的刘小萍:“你也去了?”
刘小萍低着头。
潘桃哆嗦着嘴唇笑了笑:“也罢也罢,你们也就是想吃颗鸡蛋。”
孩子们想吃鸡蛋,有什么罪过呢?要怪就怪她这个当妈的没有用,家里鸡生了蛋她都舍不得给孩子吃,要攒着换钱呢。
看客已然到场,老刘家以一敌二的战争俨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刘三柱护妻心切,大喝了一声,突发神力,一把刘老太撕下来跟丢老鸡崽子一样丢出去。
刘老太在众人的惊呼中,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妙啊。
众人纷纷喝彩。
姚静缩在刘三柱的怀里,捂着脸,啜泣不已。
刘老太恨声道:“你还有脸哭?!”
她披头散发,不由分说,爬过去就要扣姚静的眼睛,简直是越挫越勇无所畏惧!
“妈,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孝顺了——”
刘三柱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三个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刘老太扯着破锣嗓子,喊出的话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
“你还护着她!你也不问问她,刘小军是哪个孽障留下的种!”
“!!!”
人群彻底沸腾了。
姚静在尖叫,刘三柱冷不丁没声了,手垂下来了,像是要死了。
“你们都别打了——”
人群外头,刘二柱不得不站出来了,他把刘老太假上吊时踩在脚底下的小板凳高高举起来。
“你们在打,我就……”
“大队长来啦,大家都住手——”刘小麦人还没有到,声音已经到了。等她人到了,声音就直突突打了转,“爸,你干什么呢?”
刘小麦端详着刘二柱,看他像举着火炬一样,把小板凳举在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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