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闻季开始和严忠聊发光的事,聊的还挺开心。
谛司一边嚼着茶叶蛋,一边往周闻季手表上看,他总觉得这个手表和周闻季现在的状态有一定的联系。
他们这一路上还算有说有笑,但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周闻季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
粗心的严忠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谛司却已经再一次紧绷起来了。
周闻季战友所住的地方还算是市中心,一个老小区,这个老小区里边的人大多也上了年纪,这是国家建的房,里面住的都是一些异管局的老人或者家属。
严忠把他送到这儿之后就折返了,他中午还得去进货。
这里的气息让谛司很不舒服,最明显的就是他指尖开始出现红色,看样子像是快爆走了。
“安稳点儿,这里没人会对你动手。”周闻季伸手拍了一下谛司的后背,谛司下意识颤了一下,转而威胁周闻季不要对他动手动脚。
周闻季不理他,凭着记忆去找自家战友家住在哪儿。
路上难免遇到一些住户,老人居多,年轻人也有。
周闻季和谛司在三栋楼梯下面停下的时候,迎面下来的小姑娘见到周闻季愣了一下,冲着周闻季笑了笑,红着脸走的飞快。
看的谛司一愣一愣的,在他看来就是那个没有异能的女性在看到周闻季之后就脸变红,很像是发烧了。
为什么?周闻季还可以影响普通人的?
等跟着周闻季上楼,二楼陈旧的防盗门被打开的时候,谛司再一次愣住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头发中长,看上去还没长开,有点胖。
不像是实验人员。
“周爷爷。”小姑娘见到周闻季勉强的笑了一下,她穿着一件夹克,皮肤有些黑,脸上还有些没有褪去的青春痘,刘海挺长,几乎要遮盖住眉眼。
“诗意啊,长这么大了?”周闻季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小姑娘全名叫柳夏诗意,她爹这边姓柳,妈那边姓夏,不过她爹妈在她一岁左右的时候就离婚了,就给她留了这么个名字。
柳夏诗意点点头,沉闷的很,而在注意到后面跟着的谛司之后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是周爷爷你老伴吗?”
谛司长得挺好,沉着脸的时候还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和周闻季意外的有些搭,而鉴于周闻季都70的多了,那句老伴完全就是脱口而出。
第8章 借花献佛 奇特的安慰
周闻季被她一声老伴吓得头皮发麻,赶忙解释二人是监管与被监管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柳夏诗意也知道自己口误了,连忙道歉。至于谛司,他不动如山,因为他压根就还不理解老伴是个什么意思。
平时教仿生人也不会教这些。
柳家其实不算小了,七十平,但是这时候客厅里挤满了人,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掉眼泪,见周闻季来了,连忙起身:“周哥。”
一声周哥,把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周闻季的身上。
对于这种视线,周闻季早已习惯,也不打算去搭理:“我去看看小柳。”这边坐着的大概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亲戚,周闻季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想和他们扯皮。
老太太还得应付亲戚,就由柳夏诗意带着周闻季去他老战友的房间:“爷爷已经糊涂了,认不得人,去年就得了老年痴呆,上个月不舒服,带他去检查,是胃癌,已经是晚期了,没办法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在抖,还时不时的吸溜鼻子。
“你姑和你爸呢?我刚没见着他们。”周闻季随着柳夏诗意进屋,屋子里很大一股药味,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异味了。
“我爸进局子了,酒驾。我姑去买老人用的纸尿裤去了。”柳夏诗意把周闻季领到自家爷爷的床头。
床上老人枯瘦,一把骨头,面色惨白,像是一条小命随时都能丢了似的。
谛司落在了周闻季后头,他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无措。
目光落到床头柜相框那边,相框里的照片他见过,就是周闻季压在玻璃下面的那一张。
他第一个找到了周闻季,而后在那一排的第三个找到了一个姓柳的男人,也是这一堆人里面唯一一个姓柳的。
国字脸,不是特别高,但是背挺得笔直,笑的特别灿烂,眼睛都给笑没了。
其貌不扬,插着个腰仰着下巴,装腔作势。
笑得那么开怀自在,和躺在床上这个随时要驾鹤西去的僵尸一样的人实在不像一个。
柳夏诗意开始抽抽噎噎的哭,周闻季坐到了老战友床边,试探性的喊了句:“柳德全?”
床上枯瘦的老人迷迷瞪瞪的看向这边,他的眼皮耷拉着,眼白有些泛黄,眼瞳外边一圈发灰,整体看着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楚人。
盯着周闻季看了半晌,枯瘦的老人忽然开了口,他说话声音很小,几乎快要听不见:“老大?”
挺滑稽的,一个老的快死了的人喊一个模样二十出头的男人老大。
周闻季把柳德全的手牵起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了?”
柳德全又消化了一会周闻季说的话,等理解全了之后才尽力开口道:“老大,我得了病,我疼啊,我天天都疼,他们还不让我吃饭。”他语气还怪委屈的,说着,似乎是激动的想要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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