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她拿出一本书,脸色更加苍白,双手也擅抖起来。
叶甜甜过去一把抢过书来,却是一本语录,红红的封面上有焦老师的名字,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叉,写着两个歪七扭扒大字的“放屁”。
苏老师急了,这不懂事的小孩这时候真是要命,她赶紧要将书抢回来:“叶甜甜同学,这不是你能看的,你赶紧回家去。”
苏老师年初去过几趟城里的学校,以前她多羡慕那些同行,条件优越,工资高福利好,可是去年开始却频频被批.斗下放,她原以为乡下学校,会清净安全,没想到现在也开始乱了。
她抢过书,急得团团转,却找不到地方藏,却听见外面有一阵脚步声奔过来,叶甜甜赶紧关上办公室的门,对苏老师说:“苏老师,你把书给我,我有地方藏的,你藏在这里他们找出来,学校的老师都得倒霉。”
苏老师这时候也清醒过来,她郑重地将书递给叶甜甜,打开办公室的窗户:“叶甜甜同学,拜托你了,你从这里翻出去,找个地方将这书烧了,千万不要带回自己家去。”
叶甜甜接过来书来,在翻出窗户的一刹那往空间一塞,顺着墙根猫着腰溜走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木门被拍得哐哐响,苏老师见叶甜甜走了,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却被人一把推开,她后脑勺撞在墙上,顿时眼前发黑。
晕晕乎乎中,她看见有几个少年冲着焦老师的办公桌去了,直接打开抽屉开始翻找起来。
当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辛铁柱又气又恼,一巴掌拍在他的同伴头上:“怎么回事?怎么就找不到了?”
那个同伴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亲手放的,怎么会不见了,他抬眼看见苏老师,立刻指着她说:“是她,肯定是她藏起来了,刚刚还不给我们开门,大家伙到处找找,肯定还在这屋子。”
辛铁柱大手一挥,一群人顿时开始四处乱翻。
刚刚期末考试完,到处都堆着试卷,这些半大少年都是些不爱读书的,即使现在不用考试了,对这些试卷也是深恶痛绝,一边翻找一边将试卷丢的到处都是。
学校里的几名老师都是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上前制止,然而找了半天也找不见,辛铁柱正发脾气时,一群村民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学校。
为首的一个头发花白,五十多岁,气势威严,手里提着一根大棒,正是大辛庄的大队长辛大富,他进了教师办公室,一看满地狼籍,有几个人还在踢踢打打,正是自己村子里的几个小兔子崽子。
辛大富抬起棍子就抽打着几个小崽子,边抽边骂:“你们能耐了啊,天天在队里不下地干活挣工分就算了,还到处搞破坏,这桌子椅子都是几个生产大队出钱买的,打坏了不要钱修的吗?”
几个半大少年到底是在大队长的威压下长大的,被抽的嗷嗷叫也不敢还手,抱着头在屋子里转着圈,样子滑稽又搞笑。
只有辛铁柱还有胆子还嘴道:“队长叔,我们是在正经干革*命,你这样就是思想落后!要挨批……嗷~~”
辛大富抽的更狠了:“老子搞革*命的时候你连颗蛋都不是,革命就是要艰苦奋斗干实事,像你这样到处喊喊口号就行,革*命这么容易吗?老子还挨批,再天天游手好闲扣你家工分,让你饿肚子搞革*命!”
而另一边顺着墙根溜掉的叶甜甜,发现自己要是绕到学校门口可能要和那一群人撞上,她望望学校不算高的土墙,搓了搓手。
她助跑,起跳,身手利落地搭在了土墙,两手用力一撑,她整个人便坐在了墙头上,她四处望了望,夏季的田野一片翠绿,偶尔有微风吹过,一阵绿浪轻轻翻滚着,远处还有盈盈湖水,绵绵远山,真是一副美丽的乡村画卷。
刚刚做完一件好事的她,心情格外轻松舒畅。
正陶醉间,一个清亮的小奶音大声地叫着她:“甜甜姐,你不乖!”
她吓了一跳,差点从墙头跌下去,赶紧扶住了,循声望去,顿时尴尬地脸都红了:霍知恒正骑在自行车上,单脚支地,更显得他腿长腰细,此刻嘴角含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霍喵喵那个捣蛋鬼正从他身后伸出了小小的脑袋,还满脸得意地笑着:“我就说是甜甜姐吧,小叔你还说不是。”
叶甜甜佯装无事,一脸淡定地从墙头跳下来:“霍三哥,这么巧啊。”
霍知恒微微一笑:“不巧,我是听到学校有人捣乱,特意过来看看的。要一起回去吗?”
叶甜甜赶紧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还要去校门口等我弟弟。”
霍知恒也不勉强,只是又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这才骑着自行车走了。
学校的一出闹剧已经结束,只留下几名老师收拾残局,心有余悸的小学生们各自放学回家,路上平常打打闹闹的孩子们都格外的沉默。
不过小孩子的烦恼来得快也去的快,尤其是暑假开始了,这些没了管束的孩子们更是撒了欢的在田间、河里、山上四处搜寻着可以入口的东西。
村民们却仍是不得闲的,因为稻谷已经到了一年中最为重要的生长期,没有除草剂和各种农药的时代,野草能长得比稻子还要快。
叶甜甜现在已经接手了厨房里大部分的工作,烧出来的菜式家里吃得赞不绝口,苗妈都说她肯定是继承了叶爹在厨艺上的天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