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被人东奔西突,连破两军,不管最后战果如何,这失军大罪杜永忠是怎么都赖不掉的。
惶急之下,杜永忠只能一边催动左武卫的大爷们赶紧追击,一边祈求对手不要再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怕什么来什么,杜永忠还在担心镇国军乘胜追击,攻打附近城池呢,没想到何兴杶与钱守业这些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他。
等到镇国军故伎重施时,被催着赶了一天路,全军上下怨气冲天的左武卫表现的总算比钱业公馆私军和豫州漕运兵略好一些。
不过,也仅仅是略好一些而已。
当镇国军第一连在兄弟连队的协助下,强势突袭,直扑大帐,惊慌失措的左武卫大将军杜永忠被满身是血的钱守业用断浪刀一刀枭首之后,
左武卫本就摇摇欲坠的抵抗瞬间崩溃。
在此之前,谁都没想到区区一千反贼,会闹出如此大事来。
数日之内,东奔西突,来回奔波数百里,三战三捷,连败三军。
最后竟然连镇守东都的左武卫都被击破,左武卫大将军都被人砍死在中军大帐中。
消息传出之后,东都震动,天下震动。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平灭反贼了,而是固守洛洲,保卫京都了。
钱业公馆私军之败,雍帝还在报以冷笑;
豫州漕运兵之败,雍帝已经是十分不满;
等到左武卫惨败的消息传回京都,雍帝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
同时,在他的内心未免没有那么点惊恐的意思——区区一千人就如此凶悍,那逆子在交州可是带甲十万啊!
所以说,雍帝突然暴怒,丧失理智一般兵围东宫,其实也不难理解。
只是两父子这般撕破脸皮,却是让整个大雍天下都为之不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细节也慢慢的丰满起来,整个战役的经历才彻底大白天下。
是夜,镇国军先以商队护卫为饵,在左武卫大营南面用猛火油弹纵火,诈做袭营。
等左武卫注意力被吸引至南面之后,镇国军再把从钱业公馆私军那里抢来的马匹集中在一起,每匹马尾巴上都用猛火油涂上,点燃之后立即驱赶惊马冲营。
而后以一连为锋,其余三连左右接应,紧跟在火马阵之后,目标明确,直冲中军大帐。
可怜左武卫大将军杜永忠战功赫赫,居然阴沟里翻船,惨死在一群完全没被他放在眼中的“反贼”手中。
至于为什么一天前还在百里之外的镇国军能突然杀个回马枪,说起来就有点搞笑了。
因为镇国军没有将那两千漕运兵斩尽杀绝,而是俘虏了大部之后,勒令这些漕运兵以漕船运送,沿着运河机动,将镇国军送回荥阳。
镇国军这才能突然杀回荥阳,打了左武卫一个措手不及。
整个计划环环相扣,中间出一点岔子都没办法取得这么辉煌的大胜。
而在这期间,物统局提供了完美的情报支持,也是此战大胜的关键性因素。
同样的,物统局上下也没想到镇国军能把这一仗打的这么漂亮,惊喜莫名之后,东都物统局立即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同时向京都城和交州方向通报。
也正是这份比朝廷更快一步的捷报,让彭文君预感到雍帝有可能会做出激烈的反应,能够提前一步从容将股市、银行与白糖专卖一起撤回东宫内部。
至于送往交州的那份情报,从荥阳发出之后,经过十几日的急脚递,很快就到达漕运的南部枢纽广陵。
之后,信使却猛然拐了个弯儿,改道向东奔去。
……
镇国军这一仗打的极其漂亮,而且充满着传奇色彩,不说日后会不会成为史书记载的经典战例,此时就已经传播开来,让人津津乐道。
当然了,在京都城内,人人都知道雍帝正怒不可遏,没人会去公然谈论,触他的霉头。
但保不住私底下,有着无数的人乐此不疲,有些好兵之人还会偷偷摆出舆图来,结合听来的消息进行复盘操作。
躲在姚府之中的审佩,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他提着代表镇国军的棋子,左冲右突,将代表钱业公馆私军、豫州漕运兵以及左武卫的棋子一一踢倒时,都会忍不住拍案叫绝。
而后,审佩酣畅淋漓的痛饮一杯,大笑着说道:
“李老贼,你也有今日!”
比起审佩的幸灾乐祸,之前还气氛紧张的典客署却是欢笑一片。
之前大家还担心大雍会借着大胜广南之势,让远在交州的李恪带兵北上助战,无论枪口对准哪一家,都是这些使节们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好了,谁都没想到雍帝居然昏庸到了这样的地步,居然想要自毁长城。
父子相残好啊,只要雍人的皇帝与太子父子相残,其余各国不但能度过危机,还能静静的等待狩猎的时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