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轻弦从未认江南书作亲儿子, 这时倒是把边关月当成了亲儿媳,整整一日寸步不离,倾情相劝。
一没有位分的外宠能得到未来太后如此照料该感恩戴德, 然而边关月悲恸过度,对旁人的问候一概没有反应, 已然成了一具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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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边贺宣读了江南书的遗诏, 江睿卿毫无疑问被封为皇太弟,择日登基。
边贺抬眼望向面如死灰的边关月,精明的眼光一转即逝,他继续用喑哑老态的声线告令边关月殉葬。
燕轻弦在旁惊呼道:“边公子侍君有功, 万万不可!”
“此乃大行皇帝圣意。”边贺表演的撕心悲痛毫无破绽,他颤巍巍地扶住边关月的肩膀:“你莫怪为父。”
边关月面无表情呆了许久,终是推开边贺的手,伏地长拜:“草民接旨。”
“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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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去。
“……”边关月此时此刻很是无语。
眼前的物件陈设眼熟到诡异, 他穿回来时就是在这屋子里醒来的。
老天爷,转了一大圈他怎么又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他不会被困在了某个时空之中,生来死去无限循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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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开,边关月惊地挺直腰板:别是那个娘炮话痨吧。
只见一组件繁琐的轮椅缓慢驶入,上面坐着一白白净净容貌姣好的年轻男人,他气质温顺,上身清瘦,双腿被厚被盖的严严实实,眉下一双狐狸眼生的不媚不乖,恰好给美人添了几分欲拒还迎的色彩。
边关月对来人无感,默默在心里放鞭炮庆祝:芜湖,没有重回过去!
轮椅全部进到屋里,男人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他对边关月款款一笑:“月宫主。”
边关月一眼看清了他指腹的茧,回敬道:“折枝公子。”
“折枝公子四字太长,宫主惜字如金,若不嫌弃,可以叫我逐声。”男人笑的人畜无害:“边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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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默不吭声,冷漠的脸上分明写着“不好意思,有点嫌弃”。
边逐声玩笑评价:“宫主远不如恢复记忆之前可爱了。”
“别废话了,没想到折枝公子是边贺亲儿子是我失算,监视我这么久你真是不容易,直说吧,你想怎样。”边关月记下边逐声的样貌,悄摸拿自己和他对比:像吗?像吗???
边逐声是个慢性子,非常乐意和边关月闲聊:“我不想怎样,这是我和江南书做的交易,他替我完成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投桃报李,我理应救你。”
他说着看向门口:“这是我屋的密室,从这出去有人会带你离开边府,你我就当没有见过,我不会出卖你的。”
边关月才不会这么轻易走:“拉倒吧,连殉葬的毒酒都用现成的,我说闻着咋那么像玉楼天宫的假死药,江南书最后喝的那药也是这味。你就一不做亏本生意的伸手党,也就欺负边贺不懂医术。”
他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挑了挑眉:“我不计较你从江南书那里捞到了多少好处,超市牛奶还买三赠一呢,公子不妨附赠个服务,和我说说你和江南书做了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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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逐声在摸着下巴思索。
边关月自然不是冲着交易内容去的,这事他自个也能想通。
他就是来突击检查,录口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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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宫主想知道我说给你就是。”边逐声观察着边关月的脸色,不卑不亢道:“他帮我灭了边家,我帮他找媳妇。”
边关月:“?”
边逐声歪歪脑袋:“很惊讶吗?”
边关月倔脾气上来:“?就这。”
“你当年一死了之,留下的人生不如死。”边逐声手指敲着轮椅扶手:“恰好我也是个把死看做解脱的人,两个活够了的用最后一丝精力互相成全,是个很值的交易。”
边关月直入正题:“金玉乐坊起火是你策划的。”
边逐声:“不仅如此,整个金玉乐坊都是我的,归我管。”
边关月:“……最烦和你们这些有钱人聊天。”
边逐声耸耸肩,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说我喜欢乐艺,边贺便给我建了个乐坊,还让我当他们的头牌,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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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作腾亲儿子,变态啊。边关月对此持保留意见:“先说江南书。”
边逐声靠着椅背缓解脊椎的酸痛,缓声道:“边贺很信任我,与我无话不谈,我便知道了玉楼天宫的一些事,但他们对宫主的了解知之甚少,从未想到呼风唤雨的宫主一直都在江南书身边。”
边关月反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玉楼天宫解散,有一部分旧部服从了江南书的保护,进宫做事,也有人选择自谋生路,可你知道的,形单影只必然不好走远。”边逐声坦白道:“我偶然救下了重伤的禅仙机二人,起初是看他们生的好看,便想要把他们留在金玉乐坊。”
边关月呵呵道:“他们从小跟着水相学过舞乐,是禅仙长大后俩人才去了火相,你这一下又把他们调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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