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执内心松一口气,下巴抬起看向周围的几个男人:“还不让开?”
几个男人盯了他半晌,又见莫雨思在看清何执的脸后主动帖上去,想着这二人还真是夫妻?不好意思再拦,只得让开。
何执抱着莫雨思出去,拉开车门就将她大力甩了上去,然后又关上车门,开车回了家。
本来何执是对她有气的,也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总之,一肚子的气,可到了床边,那气都被她吻没了。
上次他醉酒,她趁机睡了他。
这回她醉酒,他也趁机睡了她。
第二天何执可没走,就大敕敕的躺在床上,搂着莫雨思,睡的像个绅士。
莫雨思醒来,又是浑身酸疼,头也疼,还喝的要死,正想起床倒杯水喝,却发现手脚都被人捆住了。
她这才发现她竟然睡在男人的怀里!
想到昨晚她喝醉了,她几乎尖叫着从床上爬起来,拿枕头就去砸床上的男人。
因为过度震惊,一时也没看清床上男人的脸,等到何执被她吵醒,不耐烦地坐了起来,她这才瞧清楚那床上的男人是谁!
她指着他:“何执?”
何执瞥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
又往床上一倒,指了指床头柜:“醒酒药和水,自己喝。昨晚我做措施了,你不用喝别的药。”
然后又睡了。
莫雨思看着何执露出来的一整面背部,再低头看自己,又是尖叫一声,立马爬上床,拿被子蒙住自己,还不忘怒骂他:“你就不能给我穿个睡衣吗!”
何执不理她,昨晚都累死了,谁有空去给她穿睡衣,再说了,他这里也没女人的睡衣!
何执继续睡,莫雨思一边骂一边却忍不住嘴角上扬,拿了床头柜上的醒酒药和水,慢腾腾喝下,然后又躺回床上,拿手戳着何执:“你什么意思?”
何执还是侧躺着,不看她,只咕哝道:“什么什么意思?”
莫雨思说:“昨晚。”
何执转过身,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搂:“我的第一次被你抢占了,你得对我负责。”
莫雨思哼道:“我负得起,你受得起吗?”
何执眯眼:“我受不起?”
他将她搂的更紧了:“要不要再试试?”
莫雨思不试,身体还疼着,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我娶你,还是你娶我?”
何执翻白眼:“我们何家就我一个儿子,你觉得谁娶谁?”
莫雨思说:“想娶我,得过我妈妈那一关。”
何执说:“你帮我解决。”
莫雨思一听又不乐意了,刚要发飙,何执叹道:“我会解决的,真是一点儿玩笑都开不起。”
莫雨思说:“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何执低声道:“好,不开玩笑,我们做正经事。”
那天之后何执就去找了何乐,跟何乐说,他要娶莫雨思,又给父母打电话,告诉了父母这个好消息。
何父何母一听何执要娶莫雨思,首先想的是娶不娶得起,他二老因为何乐嫁给于时凡的原因,也算对谍城的一些达官显贵们有些了解,再加上这几年何执跟莫雨思关系很好,莫雨思还跟何执一块来过何家呢,二老早就见过那姑娘,知道她是莫家二小姐,除了莫馥馨,莫雨思也是莫先生的掌上明珠,要娶这样的一个姑娘,得……很丰富的嫁妆吧?
何执还没正式工作,手上没多少存款,二老倒是早就在备何执的媳妇本,可也怕不够呢。
何乐觉得二老瞎担心,电话里说:“你们要是觉得手上的钱不够,我把我的积蓄拿出来。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何执娶了莫雨思,不一定会回去住了,很可能要留在谍城,没办法在你二老膝下伺候。”
何父说:“住不住没关系,只要你们过的好就行,等我和你妈腿脚不便了,自然会去劳烦你们,现在你们不用操心我们。”
何乐说:“不操心,就是这婚礼还得在老家办。”
何父说:“当然,这事儿我跟你妈会准备,只要确定了婚期,我们绝对办的风光,你好好带孩子,也不必操心这事儿。”
何执跟父母和姐姐说了要娶莫雨思,于时凡自然也知道了,何乐知道了,温柔也知道了,然后顾慕臻也知道了,以至于薄京和莫馥馨也知道了,那一圈子里的人全知道了。
莫馥馨觉得何执想娶莫雨思,难。
几个女人一边聚会一边带娃,对于莫馥馨的担心,何乐深以为然,何乐说:“你给帮帮忙,他们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不修成正果,我都替他们不值。”
莫馥馨笑道:“就等你这句话呢,对付别人行不行我不知道,但用我去对付莫夫人,一定能行。”
何乐笑,温柔也笑,旁边的安可儿也笑。
都这么熟悉了,自然知道莫馥馨跟莫夫人有过节,往往莫馥馨在莫夫人面前说的一句挑衅的话,能胜过千军万马。
有莫馥馨出面,莫夫人果然没受住激,一下子就松了口。
但其实,莫馥馨不是主要的功臣,主要的功臣还是莫先生。
莫先生跟妻子生活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妻子看重什么,在意什么,也知道从哪里下手,能让妻子软化。
再加上莫馥馨的言语挑衅,这才成就了何执和莫雨思。
他二人成婚在前,张原和许蕾蕾成婚在后,也算各得其所。
张原得到了幸福,方横得到了幸福,他二人就极想张若云也得到幸福,但张若云的幸福是邹严寒,可邹严寒已经娶了安可儿,张若云是不可能从邹严寒那里得到幸福了。
张原对张若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张若云耸耸肩膀:“不想结婚。”
方横看了张若云一眼,其实想说,这几年陈展运也算成熟了,从一开始不停的跟各种女人传绯闻,到现在的零绯闻,全是为了张若云,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变坏,也愿意变好,那确实是喜爱到了极致。
想劝张若云考虑一下陈展运,又觉得陈展运之前跟盛米贝闹过一阵子,张若云的心也还没从邹严寒身上收回来,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强迫别人幸福的事情是最不道德的,而这个时候的张若云,大概也听不进劝,索性什么都没说。
张若云是什么态度,陈展运一清二楚,而陈展运更清楚的是,张若云若此生不嫁,他便此生不娶,张若云若嫁,那就一定要嫁他。
温柔那边彻底稳定,两个孩子也在健康成长,江女士为母的心终于也得到了安定,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温忆归。
温忆归七岁的时候,薄老太太走了。
她走的很安详,也很圆满,人生该念的,该想的,该操心的,全部做了。
她没遗憾。
那一天温家上下的人都很伤心,尤其温久展,堂堂七尺男儿,跪在温老太太的灵堂前,哭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温久展都极沉默,常常一个人到温老太太的卧室,一坐就是大半天。
唯一能不让他伤心的大概就只有江女士了。
温忆归长大了,不再需要江女士形影不离的照顾,她原本觉得可以走了,可以回谍城,住在那个小别墅里,或是住在她郊区的房子里,怡养最后的日子。
可温老太太一走,她又没办法离开了。
张医生以及管家甚至是李嫂,都让她留下来,撑着这个家。
因为他们觉得,若她不在了,这个家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温久展看似坚强,可他很重情,前脚温老太太离开,后脚江女士又走,他大概会备受打击,自此一蹶不振。
温忆归还小,尚没办法继任整个温氏,这么大的温氏企业,还需要温久展。
江女士无奈,只能先留下来,陪着温久展度过这段伤心的日子。
敲了书房的门,没人应。敲了卧室的门,没人应,江女士知道,温久展又在温老太太的卧室。
江女士走到温老太太卧室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对着空荡汇的床铺发呆的温久展。
温老太太去世后,她的床上用品就简单地收了起来,铺上了雪白的隔垫。
房间里的色调也是透着伤心的气息。江女士不太愿意温久展老是来温老太太的卧室,因为会触景生情。
江女士站在门口,缓了一会儿,这才走进去,挨着温久展坐下。
刚坐稳,温久展就靠了过来,半搂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肩膀处:“心心,母亲走了。”
江女士心想,已经走了两个星期了,你每天都要说一遍。
江女士伸手虚扶住他,不知道怎么劝,这种生离死别,怎么劝都是悲,她也不劝,只陪着他一块缅怀。
温久展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再说第二句,只是越发把她搂的紧,脸深埋进她的脖颈里,闻着她的气息,似乎只有那样,他才能挺过来。
过了好久,足以半个多小时,江女士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这才出声说:“回去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温久展松开她,见她微蹙眉头,伸手揉着肩膀的样子,知道可能是因为刚刚自己抱她,她没有动,应该是肩膀酸麻了,他弯腰将她抱起来,江女士立马道:“我自己走。”
动手要推他,被他呵斥:“肩膀都麻了,还非要逞强吗?我只抱你回卧室,你别动。”
抱着人回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却没有走,而是伸手帮她揉着肩膀。
江女士极不自在,拿开他的手说:“不碍事,坐一会儿就好了,你回去睡觉吧。”
温久展反扣住她的手,看着她:“心心,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江女士说:“不会,去睡吧,不要多想。”
温久展笑着松开她,站起身:“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
走出两步,又拐回来,猝不及防地在她额头一吻,然后大步走出去,将门关上。
温忆归十二岁的时候,温久展因为温老太太的死而受到创伤的心也得到了恢复,江女士提出想去谍城,她之所以留在温家,全是因为温老太太,因为温忆归,如今,温老太太不在了,温忆归也不再需要她了,她实在没留下来的必要了。
可温久展一听她要走,整张脸都阴沉了,阴沉沉地盯着她,一把将她抱起来扔在了沙发里,整个人压上去,嗓音很冷:“心心,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
江女士拿手推着他:“你好好说话,别这么压着我!”
温久展很深很深地注视着她,低声说:“你出尔反尔,我怎么好好跟你说话?”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想回谍城,我陪你回去,下半辈子我都陪着你,但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把温忆归教养成才,等他能够接管温氏企业,我就陪你回谍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我不需要你爱我,我只需要你让我守护你就行,好不好?”
“心心。”他克制地吻上她的脸,想吻她的唇,不敢,怕她当下就怒的离开:“我就这一点儿愿望,你若不答应,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你若就这么离开,我更加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我已经失去了大哥,失去了母亲,不要让我失去你。”
江女士被他强劲的力道按在怀里,觉得脸都变形了,推也推不动,说也说不通,她无奈地长叹气:“我若不答应你,你会做什么?”
“不知道,别逼我。”
可能会强行要了你。
可能会囚禁你。
反正肯定不会是你所期待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