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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惜惜从未有过这样的奢望,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但也许是在游龙身边时间长了,太子府也好,东宫也罢了,里面的花草树木,恐怕她比游龙还要熟悉,这让她无形中安心许多。
    游龙吃过饭,安抚似的摸了摸宋惜惜的头发,这才离开。
    兰芝见小姐精神好了许多,忍不住道:“小姐你还好吗?”
    看到兰芝这么小心翼翼的关心自己,宋惜惜笑着道:“没事的。”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很好,你等等就知道了。”
    宋惜惜打哑谜一样让众人摸不清头脑。
    但第二天太子亲自去太和殿对内务总管道:“献艺就不用了,回绝了吧。”
    基本上彻底绝了众人的小心思。
    黄久儿跟刘清就在旁边,惊呼出声,但太子并未给她们眼神,眼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到了宋惜惜面前莫名柔和起来,低声跟她说了什么。
    宋惜惜瞪着游龙道:“这下好了,大家肯定说我善妒,说我怂恿的你。”
    小娇娇气鼓鼓的样子让游龙想拿手指戳一戳,想着还有旁人,游龙还是忍了下来:“本来就是你怂恿我,这会你还不承认。”
    “我哪有,你别乱说。”宋惜惜眼珠转了转,她才不会承认。
    游龙勾起唇角:“那我把单子要过来?看看她们献艺?”
    明知道游龙是在打趣,宋惜惜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袖子,话不用说出口,人已经羞的满脸通红。
    上班之余来调戏一下他的小娇娇,真是愉快。
    游龙满面春风的往外走,惊呆了一众人,黄久儿看着呆呆道:“我原以为我跟宋弘亮已经够黏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宋惜惜咬咬唇,装作鹌鹑样,假装没听到黄久儿的话,强迫自己专心看手里的账本。
    这事过后,宫中的人看宋惜惜又是另种表情,朝中官员则蠢蠢欲动,突然间风雨欲来,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恐怕就要因宋惜惜的事掀起波浪了。
    外面的风风雨雨绝大多数被游龙隔绝在宫外,转眼间就快到了冬节宴会。
    冬节宴会在大年初一,群宴朝臣,四品以上文武百官都可以携家眷参加,可谓朝堂盛事。
    朝臣都以能参加冬节宴为荣,但今年有些不同,这是大武朝第一次年节,意义有所不同,再说少有吃了败仗的鞑靼这次也在宴会当中,无论哪个事情,都让人不容轻视。
    宋惜惜抽出空,又回了太子府一趟,虽说主子去了东宫,太子府的仆人们也是要过节,宋惜惜回去,便是提前安排好太子府的事宜。
    第59章
    好在太子府熟悉的很,倒也废不了什么功夫, 宋惜惜刚从太子府出来还没走几步, 便被人拦了马车。
    见女子简衣素装,侍卫跑过来报告:“惜惜小姐, 有个自称您家人的拦了马车, 说要见您一面。”
    “我家人?”宋惜惜撩开帘子, 往前看了看,那人的身影还算熟悉,但宋惜惜有些认不清。
    直到女子到了跟前,宋惜惜才认了出来,竟然是明月。
    看见明月, 宋惜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当初在宋家,还被明月胁迫帮宋如珠洗衣服。
    那时候的明月跋扈但鲜活,现在看来不到一年的时间, 竟然老成这个样子。
    明月大着肚子, 面容愁苦, 看着坐在华美马车上的宋惜惜,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宋惜惜还记挂着宫中的事,没时间跟明月回忆往昔,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装作没看见明月眼中的嫉妒,听到她说:“老爷说,马上过年了,让我来接小姐回家过年。”
    过年?宋惜惜突然觉得好笑, 当年在宋家的时候,她也只准在大年三十,跟大年初一的时候在众人面前出现,剩下的时候都是在自己房间跟兰芝吃些简单的饭菜。
    现在人人都知道她宋惜惜在宫中主持冬节宴,宋昌黎又要让自己回家?
    宋惜惜看了看明月道:“我现在是太子府的下人,当初宋老爷二十两银子将我卖到太子府,我就不再是宋家人,宋老爷的话,恕惜惜不能答应。”
    坐着华美的马车,穿着绫罗绸缎,她说她是下人?明月扶着肚子,差点要上前,被侍卫挡在五步之外,根本不让她靠近宋惜惜。
    明月厉声道:“宋惜惜,我肚子里坏的可是你弟弟!你就这么冷血?你爹被贬官,你弟弟孤苦,而你却锦衣玉食,就不会感到良心过不去吗?”
    原本要回去的宋惜惜,听到明月的话,心底升起无端愤怒,下一秒又觉得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原本是家里的大小姐,被家人送到别人家里当奴婢不说,靠着卖女求荣要财要官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宋家的女儿?”
    明月被宋惜惜的气势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就听到宋惜惜叹气道:“我已经禀告过太子殿下,冬节宴会过后,我便给自己赎身,以后自立门户,做个平民百姓,殿下已经答应了,你们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再也不给明月机会,直接进了车内,但这会众人吓得动也不敢动。
    兰芝在车内听了全部,手有些颤抖道:“小姐,你以后不在太子府了?那你跟太子?”
    兰芝几乎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今天还看见太子跟宋惜惜亲密无间,虽说没有逾矩,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见马车还是没动,宋惜惜朝外面道:“回皇宫吧。”
    车夫才醒过神来,压抑住心中的震惊,周围跟着的侍卫跟车夫是同样的表情。
    宋惜惜偷偷看着外面,心下有些满意,估计不出一天,这个消息就会传出去。
    所有人都会知道,等办完这个冬节宴,她就再也不是太子府的奴婢,而是正儿八经的平民百姓了。
    宋惜惜第一次觉得能当平民是这样开心的事。
    宋惜惜只觉得自己说了实话,但显然低估了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她刚到皇宫,还没等换好衣服去太和殿,就被黄久儿跟刘清堵在宫门口。
    这两个小姐妹是真的担心她,紧张道:“你跟太子到底怎么说的?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太子侧妃不做,要自请离开?”
    宋惜惜看着两个比她还着急的人安慰道:“虽说咱们平辈论交,但我从始至终都是奴婢的身份,对吗?”
    黄久儿跟刘清对视一眼,虽然她们并未真的在意过这个问题,但现在谁提起宋惜惜,首先提起的就是她婢女的身份。
    这是谁都不能忽略的。
    当初因为这层身份,黄夫人还不准黄久儿跟宋惜惜过多来往,最后是皇上出面点了黄大人,这才让宋惜惜有了真正的朋友。
    刘清却道:“你忍上一忍,便能坐到太子侧妃的位置,应该是吧,大家都说你是定好的侧妃?”
    黄久儿皱眉道:“太子不是深情的很吗?怎么这会又同意放你离开了?”
    这两个好友是真真切切替她着想,宋惜惜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我跟太子之间并未私定终身,我从未向他要过什么身份,他也从未许我什么东西,以前种种,不过是主仆情谊罢了。”
    要是不知道太子对宋惜惜的上心程度,此时听到宋惜惜的话还真的要信了,但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不懂他们之间关系的人。
    黄久儿跟刘清面面相觑,根本看不明白宋惜惜为何这么说。
    宋惜惜眼神坚定看着她二人:“你们就愿意我一辈子是个奴婢吗?”
    听此,二人赶紧摇头,宋惜惜笑着道:“我也不愿意,所以冬节宴后,就会赎身,自立门户,守着我那两个铺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见宋惜惜眼神坚定,黄久儿跟刘清有些触动,这世上多的是人为了荣华富贵而卑躬屈膝,而她宋惜惜却不一样,她看似柔弱,但心中坚定的很。
    这让黄久儿跟刘清佩服不已,宋惜惜见她二人误会,此时也不好多做解释,她哪是什么品格高洁的人,也会为了私情闹脾气。
    还好她身边有个愿意包容她的人。
    想到游龙,宋惜惜心底升起甜蜜,安慰似地挽着两个人的胳膊,往太和殿走:“不用担心我,我家铺子生意好的很,以后我可是小富婆啊。”
    宋惜惜故意打趣,还真的减少了愁绪,让黄久儿跟刘清漏出笑意,一路上不管别人的眼神,径直往太和殿走。
    其中眼神最不同的是太和殿忙来忙去的官员,以前他们尊重宋惜惜,是因为宋惜惜大方还书画的举动,也是因为太子的优待,可再怎么样也没人会忽视宋惜惜奴婢身份的事实。
    可是现在有所不同,宋惜惜能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只求一个清白身份,足以证明她的与众不同,这种品格最得他们这些读书人敬重。
    宋惜惜察觉到他们的不同,心想游龙算的真准,将众人的反应猜的有九分对,心下更加佩服,朝着来办事的官员笑了笑。
    宋惜惜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甜,那官员真的看呆了去,当下脸涨红的很,想到宋惜惜马上就不是婢女身份,以后是正经百姓,当下不由得多想了许多,赶紧退了出去。
    以前想着宋惜惜是太子的女人,都不敢多看,可知道了太子跟宋惜惜只是主仆之情,并且愿意放宋惜惜出府,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宋惜惜是清白之身。
    要是两人真有亲密,那宋惜惜还会离开太子?任谁都不会离开吧?
    再说太子那人虽说出身不好,脸冷了些,但为人正派,也绝做不出始乱终弃的事。
    一时间心疼宋惜惜的人也不少,明明是勤勤恳恳的婢女,却被人凭空诬陷了那么久。
    至于前段时间太子传出童养媳这三个字,也没人再提了。
    事情这么顺利,宋惜惜也没想到,她不知道这朝中多的是想让她尽快离开太子的人,自然是传言越有利于宋惜惜离开越好。
    如今趁着这个机会,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差恭贺宋惜惜赶紧走了,毕竟宋惜惜走了,那自然是给别人腾位置。
    都要走的人,众人自然不吝啬夸奖,就差把宋惜惜捧成圣人,怕她改口说要留在太子身边。
    宋惜惜对外面的议论充耳不闻,专心做手里的事情,在外人看来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让看戏的人不由得高看一眼。
    众说纷纭中,大武朝的冬节宴会终于开始了。
    大年初一,巳时,皇上带领众人祭祀先祖,昭告天下一年的功绩与错处,再经礼部,内务府安排,引领至太和殿。
    到了午后,大臣家眷早已在宫门外等着,整齐有序步入太和殿,略略用过茶点,申时前落座太和殿。
    皇上跟太子走入其中,青曼落下,大乐起,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眼尖的人看见,宋惜惜跟在太子身后,落在其后,众人不解其意,但又想到宋惜惜话已经放了出去,世人都知,此次宴会后,她跟太子就再无瓜葛,总不好出尔反尔吧。
    不过这种时刻,也就少数人会注意宋惜惜,更多人的目光还是在同席的鞑靼身上,现在全场文武百官都已经坐下,偏偏鞑靼单于乌达带的数十名鞑靼贵族站立其中。
    就在有人疑惑的时候,那鞑靼身边的二王子说了:“你们这席位设的不对。”
    奇怪的很,别的鞑子说中原官话总觉得有些别扭,可这个二王子官话却好的很,就连仪容装扮,都酷似中原人。
    游龙听见二王子的话,双目冷然:“有何不对?鞑靼是我们大武朝的客人,坐此高位确实是我们的优待,若是不愿意,我可派人将位置往后挪。”
    鞑靼的席位跟游龙的位置对应,偏偏又往后挪了半步,这本就是大臣们商议出的结果。
    鞑靼二王子本来是想说席位有些靠后,可游龙曲解成鞑靼人觉得位置太靠前,让二王子还想再说什么。
    可斜眼看见,有个手脚带着枷锁的人被请了上来。
    原本精神奕奕的那人,现在看谁眼里都带着害怕,那人正是鞑靼单于最宠爱的小王子,□□达。
    第60章
    乌达大惊,这是他最骁勇善战的小儿子, 怎么变得如此畏畏缩缩?
    还不等他说话, 游龙就道:“□□丁本来是我们的俘虏,但这会父兄前来, 便让他上席, 若是你们不愿意坐这里, 那就请小王子□□丁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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