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舒沐晚看到她以惊人的速度掏出电话,又以惊人的速度拨通电话——
“喂?我报警!报警!这里……有人杀人了!对……有人杀人!我看见了……”……
侦讯室里,舒沐晚气得几乎想砸桌子。
她的手掌第n次地拍上桌面,对着面前翻来覆去问那几句警员很不耐:“我才是第一个发现坦斯塔夫的人!!我说了很多次了,我没有杀人!!”
这叫什么录口供?
这明明就是审讯嘛!
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已经把她当成了杀人嫌疑犯……该死的!
“那好,舒沐晚小姐,请你说一下,你今天去找坦斯……坦斯塔夫到底是有什么事?”读着那个拗口的外国名字,警员的面色有些沉,“你最好坦白交代,屠杀外宾的刑事案件,都是比较严重的。”
“我去找他问点事情,刚开门的时候电视机还开着,但是我没想到……”
“你打算找他问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警员陡然打断,严厉地问出来。在审讯过程中,越是模糊不清的细节,越是容易令人怀疑……所以舒沐晚去寻找坦斯塔夫这件事,本身就太可疑了!
“……”舒沐晚沉默下来。
这要她怎么说?
她不可能把爸爸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她更不可能给那个捕风捉影的新闻润色,完全落实爸爸的罪名!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她对这一刻绝口不提!
她绝对不能说起任何关于当年的事情……
“你到底打算找他问什么?”警员加大了音量,神色不善地拍了拍桌子,“舒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你这样不配合的行为,让我们的工作很难进行下去!”
“……无可奉告。”她仰头,终于傲然地丢出这个答案。
顿了顿,她抬头:“我要见王名扬局长。”
对方一愣,然后,竟嗤讽地冲着她笑了…………
舒沐晚终于还是见到了王名扬。
在一个小时后,满脸疲惫和颓败的王名扬……
“王名扬!”看到他进来,舒沐晚一脸欣喜地站起来,“你来就好了!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王名扬颓然地出声打断,慢吞吞地踱到她对面坐下,无声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这件事……我都听说了。”虽然现场有“人证”,但是他相信舒沐晚:她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那……”舒沐晚顿了顿,“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
她要去找田甜!
她要找她去说个清楚……
“我帮不了忙。因为你出现在坦斯塔夫公寓的原因不明,所以……”王名扬终于挫败地垂下头,神色难看地闭眼,“而且……我被停职查看了。”
现在的他,手里没有实权,根本徇不了私。
“那些污蔑我爸爸的新闻,都是坦斯塔夫说出来的!我去找他问个清楚,可谁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主动跟警方交代?”这是她为难的地方,舒沐晚的眉头紧锁着,说到一半陡然停住,震惊地看着他,“等等!你刚说什么?停职查看?!为什么?”
他都已经当上局长了……怎么会轻易下台?
“……也是因为师父的事情,属于我管辖不力。”对于工作上的种种,王名扬只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耐心着劝她,“你现在只能留在这里。你放心,坦斯塔夫的死因和凶手,还在调查……”
她暂时还不能被定罪!
只是——
“那个田甜录过一份口供,态度强硬地说一定是你杀了坦斯塔夫……”说到这里,王名扬微微停了停,一脸正色地补充,“我在怀疑,这宗杀人案,是不是本身和她有关系?”
要不然,她为什么做这种态度强硬的“伪证”?
舒沐晚顿时也沉默下来,她想起田甜当时迅速的反应,越来越觉得可疑,终于沉不住气:“那我现在怎么办?你被停职了,我又被关在这里……”
怎么找真相?
“……等。”王名扬暗暗地捏紧了拳头,手掌想要越过桌子去握她的手,僵了僵却还是止住了,只能喃喃地用语言安慰,“事情会有转机的。”
他暂时帮不了她,并不代表不按常理出牌的某人也帮不了她…………
“不按常理出牌的某人”很快也出现在了侦讯室内!
按照一般流程来说,舒沐晚这种状况还达不到“被探视”的要求!但是继告知“舒沐晚小姐涉嫌谋杀被拘留”的那个警员被揍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跟南宫墨提出“不能探视”四个字……
于是,侦讯室内出现了略显诡异的画面——
舒沐晚面色尴尬地坐在桌子的一端,而南宫墨则面色冷清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旁边还坐着一脸好奇张望的venki……
“探视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不能发生肢体接触,不能……呃!”警员声音严厉地交代着各种“不能”,说到一半的时候南宫墨骤然一个冷眼甩过去,对方吓得声音立马萎靡下去,“那你们……慢慢聊。”
“碰”地一声,铁门被警员带上。
venki从椅子上滑下来,朝大门做了个鬼脸,直接便扑到了舒沐晚怀里:“妈咪!”
“venki……”舒沐晚抱起他,脸色稍稍有些尴尬:一个“被拘留”的母亲,应该向自己的孩子解释点什么,才能不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童年阴影?
但是显然舒沐晚多虑了——
“妈咪你今晚要住这里吗?”venki好奇地仰头询问,面色相当不舍,“刚刚的那个叔叔好凶,妈咪,你要是住这里,能吵架吵得过他吗?要不要我帮你?”
“啊?”他小脑袋里的担忧让舒沐晚哭笑不得,她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妈咪没事的……”
“那……”他犹豫地抓着她的衣服,还想问什么,舒沐晚先给了他答案。